第40章 是敌是友?

岂有文章倾社稷,从来佞幸覆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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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高水远,长路漫漫。从山北到恒水的一路颠簸中,邵凡睡睡醒醒、醒醒睡睡,迷迷糊糊中发现车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一连开了几个小时的车,手中握着方向盘的白琳娜早已不似刚出发时那般兴致盎然,淡淡的疲惫写在脸上,话也变得少了许多。

  “睡醒了?”她依然盯着前方问。

  “嗯,我们快到了吗?”

  “应该还有三个小时的车程。”白琳娜说着打开了车载音响,放了首猫头鹰公园的歌,歌声虽轻松欢快,然而邵凡的心情却如何也轻松不起来。

  “那天老爷子说的话你在厨房里都听到了是吗?”他问。

  “怎么忽然谈起这个?” 

  “如果雷霆拒绝同我们合作,组织当真会安排那样的计划?”

  “也许吧,那是最合理的方案了。”

  “我会拒绝执行的。”邵凡干脆的说。

  白琳娜扭过脸来,“怎么了?”

  邵凡沉默了片刻,“你才17岁……家里还有外公在等你回去,我再怎么没出息,也不会让你冒那么大的危险去给我争取时间。”

  “……因为担心我?”白琳娜诧异道。

   车厢里一阵沉默,只回荡着那首猫头鹰公园的歌。

 “我的事用不着你担心,老爷子说的只是最坏的预期,我们几个人一起可以相互照应,不会那么不堪一击的。”白琳娜宽慰邵凡道。

 “反正这个计划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

 “难道你不想救你的夏诺妍了?你不是一直为了救她可以不顾一切吗!”

 “我当然想救夏诺妍,但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让你们去送命……那样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白琳娜没有响应,只是目光盯着前方久久没有做声,那首猫头鹰公园的歌戛然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车厢里弥漫着某种淡淡忧伤的静寂。

——————————

  两人到达位于恒水市郊的雷霆官邸时已是深夜,黑色的路虎悄然停在远处的街角。

  这是一片占地广袤的别墅建筑,笼罩在乌云遮月的夜空下没有一丝灯光,给人一种阴阴森森的感觉。

  邵凡摘掉伪装的眼镜和假发,下车打开了车后座,将沉重的天魁斜挎在背上,准备悄然开始今晚的行动。

  白琳娜也下了车,将辉夜丸背在身后,去掉头上的发卡用一根发带干净利落的扎紧了发束。

  “我还是自己去吧,琳娜。”邵凡低声说。

  “对方可是雷霆,万一……”白琳娜不放心道。

  “这种事只能我一个人做,你留在这也可以随时照应啊,有些话只适合我跟雷霆两人之间说。”

  白琳娜想了想觉得也是,于是收起辉夜丸回到了车上。

  随后邵凡独自来到宅邸的外墙边,悄然一跃窜进了院子。当院内的景象映入眼帘,周围的豪华纷奢不禁令他为之惊叹,只见院子里亭台楼宇、廊腰缦回,不远处主楼的台阶前坐落着两尊汉白玉大象,石雕前是座高高的假山和别致的喷泉池,一片华贵中充满了诗情画意。

  ‘这个雷霆挺会享受的,看来是个大贪官无疑了。’邵凡这么想着,向院子里那座最高的主楼移步走去。

  主楼的大门并未关闭,邵凡脚步轻轻的走了进去,没进几步忽然变得豁然开朗,原来四方形的楼体中央是块开阔的天井庭院,里面温暖怡人、绿草茵茵,抬头望去可以透过顶层的玻璃穹顶瞥见深邃的夜空一隅。

  邵凡踩着松软的草坪走到天井中央,抬头四顾间,眼角的余光蓦然惊觉黑暗中一个瘦高挺拔的身影伫立在三楼的护栏旁。他当即停下脚步紧锁目光,那个身影在黑暗中像个雕塑纹丝不动,他试探性的继续往前迈开一步,一眨眼的功夫那道影子如迅雷般瞬疾一闪,转眼从楼上凌空而下,稳稳落在了邵凡对面。

  “不知是哪位深夜造访?报上名来!”对方气势逼人的问。

  这时月亮从云层中露出脸来,一缕月光从空旷的天井轻柔洒下,眼前的男人满头飘逸的黑发,蓝色的风衣戎装笔挺飒爽,左眼处一道笔直的疤痕斜穿而过,背上一把闪耀着银光的金属长矛,青色的龙纹寒光熠熠。

  邵凡明白眼前的男人正是他要找的没错,他背上的长矛正是雷霆的招牌武器——雷魂之矛。

  “你就是恒水校司——雷霆?”邵凡直直盯着对方道。

  “看你年纪轻轻竟然直呼我的名号……”雷霆抬手按在背后的武器上,冰冷的话音杀气腾腾。

  邵凡也亮出了自己的武器狼刃斩,“我就是那个你们一直想要抓的人——邵凡。”

  “哼,能找到我的住址,看来你们用‘记忆探针’从魁手脑袋里探取了不少有用的情报。”

  邵凡松开背上的锁链,沉重的天魁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震响,“有些东西可不是凭‘记忆探针’就能得到的,比如这个,我把它带在身上不会只当个摆设。”

  雷霆听罢耸了耸眉,“即使魁手死在了你手上,天魁的主人也不会因此易位,除非……”

  邵凡坦诚的回应道:“实不相瞒,我并没有真正战胜魁手,是他自知命已不久故意输给了我,也把天魁托付给了我,并让我来这里找你。”

  “托付给你?”雷霆冷然一笑,“一个深受部长信任的镇抚校司,到头来竟会背叛部长大人,竟因为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你并不了解魁手,而且你自诩为身处高层,但高层的有些秘密,你至今仍被蒙在鼓里。”邵凡沉着的说。

  雷霆不动声色间,那道被伤疤贯穿的左眼轻蔑眯起,“你好像知道的比我还多,魁手都告诉你了什么?”

  “他告诉我你虽拥有罗夏血统,却是来自柬国,从一名国际佣兵组织的顶尖杀手一步步爬上今天的位置,从一个痛恨导师马克萨斯的人变成了为一个信奉马克萨斯主义的政府卖命的人,从一个因导师变得家破人亡的孤儿变成靠依傍这样一个政府换取今天的荣华富贵。”

  “看来他自以为非常了解我。”雷霆沉声说,“这么说他是想让你过来游说我了?”

  “他让我过来,是想告诉你一件……”

  “也许是让你过来送死的!”

  邵凡话音未落,雷霆便奔雷一般冲向邵凡,雷魂之矛电光闪烁着直刺而去。

  始料不及下邵凡匆忙退后招架,狼刃斩和雷魂之矛金铁交鸣、火花溅射,一股猛烈的电流从邵凡左臂掠过,麻木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全身,使邵凡的动作随即迟钝下来,一时难以招架对方迅猛的力道。

  而雷霆的攻势愈加凌厉,手中长枪如暴风梨花般苍劲席卷,不一会儿邵凡已被逼至墙边,身上挂彩连连。

  “小子,你的本事也不过如此,魁手分明就是让你过来送死!”雷霆边舞动长枪边说道。

  被对方持续压制的邵凡正想要发动天魁反击,却觉察随着两人交锋的持续,身体竟开始适应了这种程度的电击,奋力挡下雷霆的横扫一枪后,从墙角腾身跳起,跃过雷霆身后落在了天井中央。

  “我不是来跟你打架的,如果我要说的事情还不能让你清醒,再一决高下也不迟!”

  雷霆返身扑来继续向邵凡发难,“少跟我用那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语气,你以为你们‘自由同盟会’算个什么东西?一群不自量力的蚂蚁竟然打起了游说本镇抚校司的主意!”

  邵凡边见招拆招边冷冷回应道:“真是可悲,你当然可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但一条脖子上拴着项圈的看门犬即使再怎么荣华富贵、吃喝无忧,又有什么资格去嘲笑蚂蚁心中的自由。”

  雷霆冷眉一横,手中雷魂之矛电光闪耀,一道刺目的闪电从矛尖迸射而出,邵凡斜身一躲,几乎与那道闪电擦身而过。

  “这个世上根本不存在真正的自由,和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相比,权力、财富和地位才是最真实可靠的,我如今所拥有的一切你几辈子也不可能得到。”

  “靠主子赐予的东西即使再看得见摸得着,但永远谈不上真实可靠,它是否属于你完全取决于主人的心情是坏还是好,取决于你的利用价值是低还是高,因为在他眼中你只是个奴才,即使爬得再高也改变不了,只要他一句话就可以让你从镇抚校司变成丧家之犬!让你拥有的一切瞬间灰飞烟灭!”

  “恐怕首先灰飞烟灭的会是你!”雷霆手中长矛发出刺耳的鸣啸,几道电光划破空气连番向邵凡射去,邵凡闪避中将狼刃斩快速切换至盾甲形态,正面挡下最后一道射来的闪电,被生生震退了几步才站稳脚跟。

  “难道你还不明白自己目前的处境!”邵凡继续说,“你对导师的不满既然魁手知道,那你的主子也肯定心知肚明,一个高明的统治者不会给自己的统治留下任何隐患,当你失去利用价值的那天,就是他除掉你的时候!”

  “一派胡言!我奉部长大人之命镇守通往帝京的门户,他对我绝对信任,岂容你挑拨离间!”雷霆挥动着手中长矛厉声响应。

邵凡疾步猛冲贴身上前,狼刃斩切换为S军刀和雷魂之矛锋刃交错间电光迸射,“是不是挑拨离间你心里清楚,为什么以你凌驾于其他六位镇抚校司之上的禁卫级实力却要矮那四位统领校督一头,被委任在一个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京城的守备力量那么强,差你一个吗?这么做无非是为了加强对你的掣肘,给你的脖子套上项圈栓在京城的大门外,防备你可能存在异心。”

  雷霆怒目一狰,额上暴出丝丝青筋,周身电光迅猛环绕,“再不闭上你的嘴,今天我就把你碎尸万段!”

  邵凡冷然一笑,“等到‘弥赛亚’计划完成的时候,你就会从教统部长的帮凶沦为他巩固统治的绊脚石,因为你最痛恨的那个人——导师马克萨斯很快就会重新降临在世上……”

  雷霆眼角耸动了一下,顿时停下了进攻的动作,周身环绕的电光也黯淡了下来,“你说什么!”

  邵凡也停下喘了口气,“所谓‘弥赛亚’计划就是复活导师马克萨斯并让他成为这个国家的救世主……不止是克隆出他的肉体,还通过他的后裔以基因记忆回溯装置还原他的人格和记忆,再通过第三代改造人技术赋予他空前强大的武力,作为教统部长保证自己江山永固的工具。”

  “不可能,这么重大的计划我不会毫不知情!”

  “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连破风这种镇抚校司中的小角色都知道最高层在进行一个重大神秘的计划,而你却一无所知,可以想见你所谓的部长大人对你的戒心有多重!”

  “就算你再怎么口舌生花,我也不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辞!”

  “所以我们才去了东漓岛,找到了由四方财团负责的一部分弥赛亚计划的研究资料,导师的肉体已经重塑完毕,存放在教统部总部大楼的地下基地。”邵凡说着从怀中取出那捆档扔给了雷霆,“很多信息数据、数据图片都在这里,包括你的部长大人亲临四方财团视察研究进度的记录和指示。”

  雷霆一把接过后飞速翻阅着,冷峻的脸上眉头紧锁,匆匆翻完后陷入一阵良久的沉默。

  “这下你信了吧!如果不阻止或来不及阻止这个计划,等到导师苏醒的时候,当他作为第三代改造人恢复意识的时候,不止是你,整个罗夏都可能面临一场浩劫,我们单独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是他的对手,只有联合起来才有战胜他的希望。”

  “原来这世上真没有一个可以让部长大人绝对信任的人……”雷霆自言自语道,“他信不过任何人,才要创造一个对他绝对忠心的人,一个拥有无比的力量和威望,又让他能彻底放心的傀儡,保证自己江山永固!根本不管一旦实验失败……可能会造出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邵凡恨恨的望着雷霆,“其实你心里早就明白,你的部长大人只是个不折不扣的权力狂人,他的疯狂计划很可能把国家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是狂人,我是恶人,狂人和恶人从来都是绝妙的组合不是吗。”

  “狂人只会一条路走到黑,而恶人还有救赎自己的机会。”

  “无需跟我谈什么救赎,就算今天我决定要重新选择什么,我也丝毫不后悔自己之前的选择,跟从部长大人,为他卖命,帮他维护统治,我从未对任何人感到丝毫的负罪和愧疚感。”

  “也包括对你死去的父母和亲人?”邵凡大声质问道,“他们遭遇的所有不幸都是源自导师马克萨斯的学说,而你身为他们的儿子,却加入了一个以马克萨斯主义为信条的政党组织,做他们的鹰犬帮他们维护统治!难道你忘了柬国所经历的那场举国浩劫是哪个政府向国外输出革命的结果?是谁当初给那场革命提供了大批资助?正是你所效忠的这个政府!”

  雷霆的表情一片凝肃,“我当然知道……也从未忘记我的兄弟和父母因什么而死。”

  “那你还为什么……”

  “我生于柬国,父母都是罗夏裔柬国人,那是个并不富裕的国家,我的家庭也并不富裕,在一个小城市里平平淡淡的生活,后来有一天,红色革命爆发了,君主立宪制被推翻,取而代之的是个不折不扣的独裁者,他信奉和追求的是‘最纯洁’的马克萨斯主义,要消灭私有制、消灭阶级、消灭城市、取消货币、取消正常的夫妻关系,一切受政府配给控制,实行纯粹的‘公产主义’,一切异见者和反抗的人不是被枪杀就是被投进监狱,而我们一家和那座城市的居民一起被强制从城市迁往乡村的劳动营,一路上排成长长的队伍,就像是一场死亡行军,刮风下雨、风餐露宿……后来我的弟弟生病了却没有药物,成了第一个离开我们的人,再后来我们一家因为父亲是知识分子,成了和富人一样最受排挤的人群,忍受最大的不公,承受最繁重的劳动……母亲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加上每天饥不果腹,没多久也倒下了,只剩下我和父亲相依为命。在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里,父亲的思想起了奇怪的变化,那些非人的遭遇竟让他成为了导师马克萨斯的虔诚信徒,他总是拿着一本厚厚的导师著作,一有余暇的时间就坐在那翻看学习,学得比任何人都专注都认真。我有时会好奇的上前看上一眼,那本书的封面是导师的画像,一个白发苍苍留着满嘴大胡子的男人,脸上露出的微笑仿佛圣人一样……

  因为父亲的这种积极表现,劳动营的长官对他大加赞赏,并将我父亲视为大家学习改造的榜样。

  从此,父亲的待遇大为改善,我的劳动营生活也告别了饥寒。

  直到三年之后独裁者被推翻,我们才离开那里回到家乡,而这时的父亲却已重病缠身了。

  临终前,父亲把我叫到床边,把那本他一直带在身边视如珍宝的书交到我手里,对我说:好好活下去,把这本书的苦难记忆一代代传下去,让你的子子孙孙都记住,永远不要与这个恶魔为伍……

  说完这些话,父亲就溘然长逝了,最后的目光留在了那本书封面的导师画像上。迎着父亲渐渐熄灭的目光,痛彻心扉的我才真正看清,书上那个白发苍苍留着满嘴大胡子的男人,脸上露出的仿佛圣人一般的微笑背后,却满是鲜血和狰狞的味道……”

  听完雷霆的一番回忆,邵凡愤然说道:“可你背叛了你父亲的嘱托!亵渎了他曾经背负的苦难!如今你不仅效忠于一个以马克萨斯主义为信条的政党组织,还如同封疆重臣般成了维护他们统治的重要一环,只为了他们给你的荣华富贵!”

  “你根本就不懂!”雷霆恶狠狠的说,“是的,我是一直在帮他们维护统治,但你只看到了表面,魁手也是!”

  “恕我迟钝,真看不出你的所作所为还有什么其它深意。”

  雷霆冷蔑的望着邵凡道,“难道你不觉得这个国家的现状就是对导师所谓理想的最大嘲弄和羞辱?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挂羊头,卖狗肉。这种现状正是我最乐意看到的,看到他的一群所谓信徒沿着他心中理想国的道路把这个国家变成如今的样子,难道不是很讽刺很有趣吗?”

  邵凡有些出乎意料,“原来你对国家的现状也有清醒的认识,打着马克萨斯主义的幌子行官僚资本主义之实,这的确是个奇观,而你只是个冷眼旁观看笑话的人。”

  “没错,这就是一个比被金钱操纵的社会更散发着腐朽腥臭味的权贵资本主义,这种对导师马克萨斯最好的羞辱就是我一直维护它的理由!”

  "那现在呢!你还要继续维护它?”邵凡提醒道,“当导师复活再次来到世上,当你看到自己最痛恨的仇人却对他无可奈何的时候,你还能继续感到快意吗?”

  雷霆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和羞辱相比,复仇才能更让我感到快意!”

  “那你就必须认真考虑,是单靠自己复仇还是跟我们达成一致共同连手。”邵凡认真的说。

  雷霆沉默片刻,考虑了一番道:“既然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与你们暂时合作也不是不可能,但我不会加入你们的组织,更不会信奉你们的信念,而且你必须拿出一份承诺表明诚意!当然……我也会给你们送去一份大礼。”

  “你想要什么承诺?只要在合理的范围我相信会长一定会答应。”

  “我不需要她的许诺,也不会天真到去相信一个政客信口开河,我只要你的保证,魁手之所以选择你证明他信任你,看来我也只能这么选择。”

  “我可以对你保证什么?”邵凡不解道。

  “保证事成之后我可以全身而退离开这个国家,不因过去的行为遭到清算或暗算,和你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就这么简单?”

  “小子,这对你来说绝不会轻松,政治的复杂险恶远远超乎你的想象,等你经历的多了自然就会明白。”

  “我答应你——尽我最大的努力。”邵凡干脆答道。

  雷霆点点头,将雷魂之矛收回背上,上前一步朝邵凡伸出了手,“那我也答应你——我会全力以赴和你一起阻止‘弥赛亚计划’、推翻教统部长的统治。”

  “一言为定。”

  “绝无戏言!”

  两人的手短暂相握,邵凡也终于感到如释重负,自己总算是不辱使命说服了雷霆。

  他重新把天魁挎回背上,望着雷霆道:“对了,你说的那份大礼是指什么?”

  “无刹。”雷霆面无表情道,“我会亲手把他解决掉以证明我的诚意。”

  邵凡有些惊愕,“他不仅是统领校督,还身兼上州守护,镇守着罗夏最大的城市,你真有把握对付得了他?”

  “哼,上州守护。”雷霆不屑道,“那本该是属于我的位置,我早就想证明给部长看,到底我和无刹谁的实力更胜一筹。”

  看雷霆显得自信满满,邵凡也感到了几分心安,“那我们到时同时行动,你对付无刹,我对付绝梦。”

  “那我顺便给你个忠告,对付绝梦最好不要在露天的地方下手,更不要选在天晴的时候,这是对抗‘天诛’最有效的策略。”雷霆神色严肃的说道,“如果不出意外,三天之后的浙州会有一场大雨,雨停之前若是你杀不掉绝梦,他会比无刹更棘手更致命。”

  “谢谢你的忠告。”邵凡点了点头。

  “你可以回去复命了。”雷霆摆出送客似的样子说,“三天之后我会去上京和无刹见面,等我和他交上手后,你马上对绝梦采取行动,不过我要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栽在绝梦手里,我会直接脱离战斗从上州前往外海离开罗夏,结束和你们的合作,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我当然不会让你失望。”邵凡颇有自信的说。

  “但愿如此。”说罢雷霆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开,消失在了夜色的阴翳之中。

  邵凡一个人伫立在空荡荡的天井,雷霆的告诫还是给他心中平添了几许压力,三天之后他将第一次面对统领校督,而肩上沉重的天魁至今他还无法驾驭自如,看来接下来自己必须要刻苦训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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