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官媒报道,1月5日,西安市通报,1月4日0时-24时,西安新增本土确诊病例35例。通报称,其中,隔离管控发现30例、封控区筛查发现1例、管控区筛查发现4例,社区筛查发现0例。
“西安疫情社会面基本实现清零”这一消息登上微博热搜,当地网友怒斥当局无耻,玩文字游戏:
“社会面基本清零,汉语真是博大精深。清零就清零,没清零就没清零。社会面基本清零是啥玩意儿?就没清零呗,然后又好面子,怕乌纱帽不保,搞个社会面清零,面子工程,不伦不类。 ”
“虽然2022才刚刚开始,我宣布:这将是2022年最大的笑话! ”
“给我整笑了,意思是有风险的全部拉出去隔离,隔离内的人出现阳性就不算社会面了?就好像学校让成绩不好的同学放弃高考,这样就能够拉高录取率一个意思吧?”
“1个主动要求隔离被拒结果感染了一家6口,一个有孕8个月直接让胎死腹中,不愧是你 ‘活’零活现。真叫我在2022年开眼了。”
1月4日,也即西安被要求清零的最后一天,知情网友拍摄视频披露,在西安某豪华酒店,几十、上百的防疫人员身着白色防疫服,正在聚餐。这让被封在家中、被隔离在廉租房里、在饥饿中煎熬的西安居民完全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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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 七叔东山再起 于
新年被西安霸屏了。
先是疫情大范围爆发,然后一个月内一码通两次崩溃,接着全城封闭式管理,但又不给配菜。
把民怨推上高潮的,那就是孕妇流产事件。
怀孕8个月,因为核酸报告过期,在医院门口等了两个小时,硬生生地流产了。
无独有偶,1月2号,又有网友发微博称,他父亲突发心绞痛,在110和120都不管事的情况下,在多家医院来回辗转8个小时,最终还是没能抢救过来。
实际上,这样的心绞痛在病发两个小时内,使用溶栓的药物,是完全可以治愈的。
但是一切都太晚了,他父亲离开的时候只有61岁。
连续两起类似的事件,这就不是用偶然这两个字可以解释的了。
叫是这两位还会通过微博伸冤,这背后有多少起相同的事件发生了,却没有被爆出来的?
简直不敢细想。
最终孕妇流产事件的解决方案是西安卫健委主任鞠躬道歉,医院领导停职,免职。
一条人命换一句道歉,我不知道是这句道歉金贵,还是人命低贱。
那么以此类推,心绞痛事件,是不是再来一次道歉,继续停职免职?
这不是搞笑么。
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单位,但是病人偏偏死医院门口,很难想象这是发生在2022年的事情。
人死在医院门口,不管怎么说医院肯定难辞其咎,但是如果你只把目光盯在医院身上,有些人恐怕就要笑出声了。
前段时间西安的疫情非常严重,防疫过程更是把医护人员吓坏了。
抱歉,我这里说的吓坏了,不是指他们被疫情吓坏了,而是被上面出的政策吓坏了。
现在的政策严格到只要疫情不能扩散,无人因疫情去世即可,但是因为疫情耽误治疗的死亡,根本可以做到漠视,甚至草菅人命的地步。
这个锅让医院背,客观地说,我觉得并不完全合适。
注意我的用词,“不完全合适”。
上面一句话,下面一台戏。
如果上级安排的防疫工作没做好,别说一个小小的医生,整个医院上上下下都要负连带责任,给你一锅端掉。
公立医院丢掉编制,私立医院吊销营业执照,这完全是常规操作。
那我就想问一个问题,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你让医生承担吗?
人家一辈子就靠这手艺吃饭,如果没有了执业医师资格证,你让人家怎么养家糊口?
我想强调一点的是,医生在这件事情上根本没有决定的权利,他们也只是非常基层的执行者,但是出了问题却要他们承担无限的责任。
同样,让医院承担责任吗?
医院也只不过是放大版的医生,没有上面的允许,它们没有必要用自己的营业执照,用自己的前途替病人担保。
但需要指出的是,在没有疫情的时候,大家可以查一下这些被曝光的科室,究竟救了多少人命。
甚至还有报道,这几家医院的医生给艾滋病人动手术。
知道给艾滋病人动手术是什么概念吗?医者仁心啊!
连艾滋病人都敢动手术的人,为什么疫情期间却眼睁睁地看着人死在医院门口?
我想这才是最核心的问题。
所以很多大V在那边讨论医院到底民营还是公立,为什么敢见死不救。
这特么就是在搞笑,隔靴搔痒,转移视线。
无论是医院,还是医生,甚至一码通,隔离吃不到饭,这都不是执行层面的问题,而是整个城市管理体系的问题。
最后向下一推,看,政策很明确,是你们没做好,然后拉几个出来祭天。
今天这个祭天了,明天那个继续祭天,上面管理体系一塌糊涂,我敢说只要有互联网在,可以天天有人祭天。
要知道,我们离疫情爆发已经过去整整两年了。
两年里有武汉这样的先驱,有广州上海这样的榜样,还有南京这样的反面教材。
不客气地说,都可以出一本城市防疫攻略大全了。
即使这样把饭都喂到嘴边了,西安都不知道用牙齿嚼一嚼,还一边留着口水,一边阿巴阿巴。
这不是令人感到遗憾,而是感到愤怒。
同样在千里之外的河南禹州,也发生了类似的事件。
产妇深夜临盆消防车,警车护送,原本一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缩短到40分钟,安排在隔离病房里接生。
最后产妇平安生子,身体健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禹州只是一个人口为125万人的县级市,一个县级市尚且能做到如此,一个堂堂新一线城市,居然让人在医院门口等死。
匪夷所思。
从禹州的事件中可以看到,无论是医院还是医生,他们只不过是最终接收者,而真正起到作用的是行政管理部门的响应速度。
只有管理应急预案做到位了,不是一刀切的方法管理,才不至于导致这样的悲剧产生。
因此,西安的那些事,医院的责任固然不可推卸,但是正真需要担责的,确实另有其人。
所以大家骂都尽管骂,但不要骂错对象。
我们千万不要忽略了房间里最大的那头大象,却只会在底层互相伤害。
西安疫情下父亲过世:心梗被要求等6小时做核酸
父亲抢救失败了。王欣(化名)决定带着他回家,两个人在救护车上,她掀开了父亲头顶的布,摸了摸手臂,“还是热的”。汽车偶尔晃动一下,父亲的神情像是在皱眉头,那么一瞬,她错觉父亲还活着。
近日,西安疫情期间,一则父亲因心绞痛无法得到及时治疗去世的消息引发关注。王欣就是逝者的女儿。
王欣称,1月2日,午饭过后,父亲突发心绞痛。家人多次拨打120、110等救助电话无果后,联系村委会开具通行证明,并联系了离家最近的西安国际医学中心医院。
该医院属于“黄码”医院。据“西安发布”消息,2021年12月31日,西安采取设立黄码医院或黄码病区的方式,保障封控区、管控区群众的血液透析、孕产妇分娩、肿瘤放化疗、婴幼儿诊疗及其他危重症等特殊诊疗需求。
当天下午2点,王欣和家人到达医院。王欣说,父亲因来自中风险地区且无核酸报告,被拒诊。后经医院协调,当晚9点半左右,父亲获得救治,但因为延误治疗时机过世。
西安“就医难”的事件并非孤例。据媒体报道,新年前一天,39岁男子突发胸痛,相继被3家当地医院拒诊,最终猝死;元旦当日,孕妇在高新医院门口等待两小时后流产。
1月6日上午,针对近日西安市多起群众反映的看病就医难突出问题,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孙春兰召开专题会议,有关部门和地方负责同志作了检查。她指出,医疗机构的首要职责是提供医疗服务,因此防疫期间决不能以任何借口将患者一拒了之。要根据不同患者的就医需求进行分类救治,对急危重症患者,不论有没有核酸证明,在医护人员做好防护的前提下,都要第一时间收治。
《观察者网》一篇题为《西安“就医难”:新冠两年,我们的经验是否经得住考验》的文章评论称,作为一家定点医院,必须有完善的预案和训练,专门为无核酸病人安排的缓冲病房,应当有能力安全地收治无核酸阴性结果的“黄码病人”,医务人员应当熟知“黄码病人”的种种预案。否则医院在接收这类病人过程中就容易出现畏难情绪和推诿扯皮,贻误病情。
据悉,为在疫情中保障各类特殊人群和各类紧急需求,此前许多地方摸索出了不少针对性的措施,如提前摸清封闭封控区内的孕妇、血透等特殊人群底数,建立应急服务预案;调集专门医疗人员,在封闭封控区内实行网格化服务;医院对特需人群开辟做好防护的绿色通道,设立“过渡病区”应对特殊情况,如收治核酸检测频次未达入院标准患者。
武汉大学中南医院副院长章军建曾在武汉疫情暴发期间,担任过武汉首批设立的一家大型方舱医院院长。他认为,在疫情应急关头,“这没有标准答案,什么最紧急就做什么,最后可能要承担责任,但可以事后再补救,而不是去遵从条条框框。我们从常识出发,要尊重轻重缓急,哪怕是少数人的生命权益也值得珍惜。”
【新闻背景】
问:你父亲平时的身体情况怎么样?
王欣:他虽然一直身体不是很好,但都是老年人的那种小毛病。
他的腿十年前有过一次血管堵塞,给腿里面的血管放过支架。为了避免血管堵塞,他每年到冬季会打治疗老年病的药,就是输液。
去年到今年由于疫情的原因,一直还没有打。所以他在家自己注意,正常吃药。
我们也没有想到这次他就真的回不来。去年12月2日,刚过完他61岁整的生日。1月2日,整整一个月之后,他就去世了。
问:你父亲是什么时候身体出现问题,当时有采取措施吗?
王欣:1月2日午饭之后,他觉得心脏很疼,头很疼。因为疫情,我们得知(心梗)这个事情之后,首先想到的是先自救,不能去麻烦政府和相关的医护人员。
我爸吃了家里常备的药之后,说他自己躺一会儿,但我妈和我弟就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不是躺一会就能解决的。
因为封城,所有的社会车辆是不能够上路的,所以我和我弟这个时候首先想到的是打120、110去求助。这两个电话非常难打,此外,西安市目前公布的所有的求助电话都难打。110说这个事情不属于他们管;好不容易打通了120,对方说现在没有救护车,可以给派,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这个时候,我弟弟又开始联系村委会,去开一系列可以让私家车上路的证明,开完证明之后还要去盖章。还得感谢他们(村委会),在这个事情上真是没有磨叽,(证明)给开了。
问:为什么会选择高新区国际医学中心医院就医,对接情况怎么样?
王欣:高新国际医学中心是政府公布的黄码医院、定点医院,又是离我爸最近的医院。
我在去之前也给医院打过电话,将我爸的情况也说明了,然后院方的人也问了我一系列的问题——你的核酸(有没有)?是不是绿码?我们会找医生给你判断,如果你是属于急症重症,我们会实施抢救,如果不属于的话,我们是不接收的。说完这些问题之后,我们才把爸爸往医院带。
去了之后,医院的人问我们从哪来的,我们就说了住址,他听了之后,就说属于中风险地区,是不接收的。他又告诉我们,中风险地区的人就诊要去对口的521医院(注:兵器工业五二一医院)以及第三人民医院(注:陕西省第三人民医院)。后来我们去问过,521医院说只接收发热门诊,第三人民医院明确表示不接诊。
我说,中风险地区的不接收,急症总应该抢救吧。
我们所有的家属全都是有绿码,有核酸报告的。但我爸年龄太大了,身体不好,他一直也出不去,就没有出门(做核酸)。
他们(医院)要求我爸做核酸,但结果出来最快的时间是6到8个小时。
问:你们还有尝试其他办法吗?
王欣:我爸等核酸结果的过程中,我妈在医院陪着他,我和弟弟是在外面找医院的。因为(把他)放在医院永远是最安全的。在车上折腾,我也不知道能否找到愿意接诊的医院。
那个时候真的是走投无路,跑了五六家医院,因为西安设了好多的关卡,警车特别多,找不到医院,我们甚至拦了两三辆警车,说明了我们的情况。他们就说,这个目前不属于他们管,有这方面的需求抓紧时间联系120或者其他的。但是120根本打不通,打通了也没有救护车,能怎么样呢?
直到晚上差不多9:30,我发帖那会儿,依然没有人理会。在发帖之前,我还打了很多电话,我发完帖之后,好多人就给我留了很多电话,虽然我们大多已经打过了。
最后,我打高新医院的接诊电话,对方就问了所有的情况、症状,说稍等一下,要把这个问题反映给医生。大概等了有15~20分钟,那边来了一个医生的电话,他又把所有的情况症状问了一遍,让等一下,又把电话挂了,我又等。
过了一会,他又给我打电话说,女士,这样吧,你现在带着你父亲过来,走我们医院急诊通道,我们已经打过招呼了。
我第一时间就跟我妈联系,说高新医院接诊了,我妈就说,国际医学中心已经开始抢救了。
她还说,(开始抢救之前)有一个医生出来了,当时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医生拿着我爸的核酸阴性报告,就问护士说,他核酸阴性,咋不安排抢救呢?
护士就说,他是中风险地区,我们这是不能接收的,他要去哪哪哪个医院,然后医生就说人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核酸又是阴性的,还不抢救吗?护士说,你要抢救的话,出了问题你担责任。两个人还吵了一架。
问:抢救的情况怎么样?
王欣:主要的问题是,当时我爸应该是已经不行了。大约(电话过去)能有个15分钟的样子,我妈就打来电话,那边是医生的声音,医生说耽误的时间太长了,抢救的概率可能只有20到30%,然后我就给医生说,我说你抓紧时间抢救,你一定要尽力抢救,不惜一切代价抢救,然后医生就说,抢救肯定是会抢救的,就是可能机会不大。
那会我已经是第二次往医院走了,要进大门,我就给保安说,医生说我爸可能不行了,让我上去。他就说,你不行,你这是中风险。
上不去,我就给我妈又打(安慰)电话,既然医生说现在还有20~30%的抢救机会,现在人家还在抢救,也没有放弃,你先不要着急,在里面等着,有什么情况你再及时跟我联系。
我妈当时就是一直在哭,她说你爸不行了,耽误的时间太长了,就一直这样子。
电话挂了之后,大概能有15分钟。医生说,你进来跟你妈商量一下,看你们接下来怎么办,抢救的意义已经不大了。
(我准备第三次进去),保安依然拦着不让我进,最后的解决情况就是,他们出来了一个工作人员说是要给上级报备,好不容易报备好了之后,就是我一个人进去。
医生找我去谈话间说,血管堵了,如果及时打溶栓的话就可以疏通,但是时间太长了,现在心肺复苏按压已经(意义)不大了,再按的话,肋骨可能会压断,你们看接下来怎么办?
(这会)我妈情绪崩溃,然后我就让我妈出去在外面椅子上坐着,我就问医生,我爸最后的意识还有没有?有没有留下什么话?他就说,没有意识,没有留下什么话。
接下来就让院方联系救护车,准备把我爸接回家,处理身后事。在等救护车的过程当中,医生出来不下五回,一直让我去交费,他说总共的抢救费用是35,000。说现在按照正常流程,父亲的手续没有办齐,是要放在太平间的。
在整个的抢救过程中,总共交了3000块钱。我们又去一楼交费,但那个时候已经快凌晨2点了,他们自己的缴费人员已经下班了,系统没有结算,先交了5000块钱。他说第二天早上到5楼把剩下的费用(27000元)补齐。
这期间,医院一直联系不到救护车。后来,有人给我一个救护车司机的电话,说他半个小时就能来。当时已经凌晨3点多了。
(期间),父亲在手术室里,我一直没有见到, 120救护车来了之后,我们才穿着鞋套进去,把我父亲转移在了120的推车上,(我看到父亲)全身上下盖着绿色的布。
我爸被推出来之后,我情绪就崩溃了,因为进去的时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们推着我爸往外走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医院的走廊大厅里面喊我爸,一直在哭。后来出去之后,120救护车里头可以再坐一个人,我就上去,我弟弟开着车带着我妈在另外一辆车上。
当时车厢里头只有我跟父亲两个人,我把(他)头顶上的布揭下来了。我就感觉我爸并没有去世,他就是睡着了,我摸他的身体其实还是热的。车子在开的时候,有时候会有些晃动,我就感觉我爸还在皱眉头。我爸平常睡的时候,如果受到打扰或者怎么样,他就会下意识地皱眉头。(但他)确实离开了。
问:后续的事情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王欣:1月3号凌晨四五点到家,我们回家之后就处理后事,4号早上去火葬场确认遗体,那是我最后一次见我爸。
前两天还活生生的一个人,140多斤的一个人,抱到你的手里,就成了那么小一点点,成了一堆的粉末。
(回到家之后),我看见茶几上还放着我爸发病之前给自己泡的那杯茶。去年出差的时候,我带了一包茶叶,几百块钱很便宜,但是我爸给所有的人都说,我给他买了特别好喝的茶叶。
但我闻了闻,尝了尝那杯茶,其实一点也不好喝,茶叶真的是没有那么好。
因为疫情原因,我爸还不能下葬。骨灰盒寄存了之后,我们就回去了,又处理我爸剩下的一些遗物、衣服。
问: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些遗物?
王欣:我打算留着我爸临走那天裤子上的皮带,做个纪念。就是一个很旧的、掉皮的、非常褶皱的皮带。因为皮带他用的时间最长。
(还有)我爸用的水杯,这是两三年前,别人给我的一个去超市购物赠送的双层玻璃水杯,我送给了他。他经常用。
因为我爸现在没有下葬,(其他东西)等到我爸下葬那天可能会一块烧掉。
问:后来医院有联系你们吗,有没有沟通这件事的处理办法?
王欣:就是昨天(1月4日),我们在火葬场,我是不可能去交费的。但是他们医院中途一直没有停止过打催费电话。然后今天(1月5日)早上也打了。
他们国际医学中心的院长今天(1月5日)也联系我了。我跟他说,作为一个人来说,我不要求你站在我的立场上去体会,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完全的感同身受,但作为一个人,我们应该有最基本的善良,最基本的同理心。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还一直在打电话催费。
他就说,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我们肯定是有最基本的人文关怀的,谁给你打电话,你把号码给我发过来,我看一下。然后,我就把电话发给了他,他过会又给我回复,他说他已经跟他们的人说过了,责令他们医院的人了。说催费其实也是为了我们好,因为要走接下来医保手续。
问:现在家人的情况怎么样?
王欣:现在的话,家里面我妈的情绪非常不稳定,她一直处于自责的阶段,她就是哭,每次打电话就哭。她认为这个事情,她也有责任,我也不知道她在自责什么。
问:关于这次事故,你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王欣:现在我要复盘整个事件。
保安说,他在尽他的职责;接诊的护士说,她在尽她的职责;医院说,他在履行他的职责。(从)所有的防疫防控的要求(来看),每个人都没有问题,到底有问题的是谁?疫情,它也不是一年,它也不是两年,我们可能要做好了长久跟它斗争的准备。西安这次暴发了,它会不会第二次?别的城市会不会?我们以后遇到这个问题,我们该怎么办?西安再遇到这种情况,其他的病人该怎么办?
有声音我们才能改进,我们才能避免不必要的牺牲。
西安51岁男子脑干出血 等40分后进抢救室被宣布死亡
" 我父亲 2021 年 12 月 29 日高血压在家晕倒,19:20 被 120 带到西安市阎良区人民医院,因为他是西安返乡人员,我们在门口等待了整整 40 分钟才进入抢救室,因脑干出血 9 毫升医院表示无法救治,最终父亲次日凌晨 1 点去世。" 家住西安市阎良区武屯镇东孙村张斌(化名)说。
12 月 23 日,张斌的父亲张力(化名)因高血压病情加重,从西安新城区八府庄小区返乡,回到东孙村家中休息,并开始居家健康监测。张斌说,在此期间,降压药物即将用完时,家人曾向防控人员询问是否能送药,但对方坚持称疫情严重无法购买。
时至今日,张斌一家人仍不能接受张力离世的事实,而张力至今也未安葬。
因疫情防控,防控人员拒绝帮忙购降压药
1 月 7 日,张斌向顶端新闻记者讲述,2021 年 12 月底,西安疫情出现,父亲张力此前在西安新城区八府庄小区居住,因高血压加重,于 12 月 23 日返回西安阎良区武屯镇东孙村西河组的家中休息,因是风险地区返乡人员,需严格遵守防疫规定,张斌一家人在家中居家观察。
张斌说,居家观察期间,阎良区武屯镇新冠疫情防控人员曾称,张斌一家是居家健康监测," 但在我家门口贴上封条防止一家人外出,至今未能提供针对居家健康监测人员进行防控管理的相关告知书,且对我父亲的病情没有进行了解,提前做出预防措施。"
(张力家大门)
张斌表示,2021 年 12 月 23 号开始居家以后,每日会有工作人员到家中进行至少两次的体温测量,每日询问是否有发热、干咳、乏力、咽痛、嗅(味)觉减退、鼻塞、流涕、结膜炎、肌痛和腹泻等症状,并定期检查居家健康监测规定落实情况。
由于张力患有高血压,每日都需要服用的降压药物。12 月 26 日,降压药即将用完,家人曾向核酸检测医务人员询问是否能出门购买降压药或找人帮助送药," 但对方坚持称疫情严重,无法购买 "。
送院经等待后,医院表示已无法救治
2021 年 12 月 29 日 18:40,张力因高血压发作昏厥摔倒," 父亲昏倒后,我母亲第一时间联系了村委会主任,他帮我们拨打了 120 急救电话,我们到西安市阎良区人民医院时是 19:20。由于我父亲属于返乡管控人员,只能一直在医院门口的救护车上等待入院申请,晚上 8 点,母亲发现父亲嘴唇已经成紫红色,医院才引起重视,将父亲推进急诊室做检查。" 张斌说,进入急诊室后,做头部检查也需要针对返乡人员身份进行申请,耽误了不少时间。
顶端新闻记者看到,阎良区人民医院 2021 年 12 月 29 日 22:36 出具的诊断报告显示,51 岁的张力诊断意见为 " 脑干出血,高血压 ",治疗建议包括 " 气管插管,呼吸机辅助呼吸,向家属告知病情危重 " 等。
" 因为摔倒当时脑干已经出血 9 毫升,医院表示无法救治。" 张斌说。
张力离世后,医院方曾要求撤销投诉
12 月 29 日,张力被救护车送回家中,家人将其安置在一间客卧。张斌称,父亲当晚十分痛苦,一家人在张力床边的每一秒都是倒数。
12 月 30 日凌晨 1:08,张力在家中离世。
(张力家门上仍有封条胶带痕迹)
张斌一家人认为,监护人员的不作为与医院的冷漠让他们感到心寒," 如果能早些买到降压药或许父亲就不会突发高血压摔倒,如果早些了解父亲病情并对接定点医院或许就能及时就医,如果进医院抢救及时或许还有生的希望。"
让张斌感到不解的是,从事件发生至今已经 9 天,家人多次向当地区政府、村委会等部门反映,并没有得到相关回应," 他们不承认我父亲的离世与管控不当有责,就连救护车来接诊时看到家中门上的封条,都要我们出示核酸检测报告才能将父亲接走,严重耽误了父亲的抢救进度。"
父亲去世后,张斌曾拨打西安市长热线,投诉西安市阎良区人民医院耽误父亲的抢救,"12 月 30 日,院方打电话要求撤销相关投诉,并称其父亲去世与医院无直接关系 "。
12 月 31 日,张斌再次联系院方时,院方表示已经将该情况上报相关部门,如果有任何疑问可以走司法程序。
村里要求张家签 " 民意调查书 "," 以保一方平安 "
顶端新闻记者查询公开资料获悉,西安市阎良区人民医院位于西安市阎良区胜利路中段,是一所集急救、医疗、教学、科研、预防为一体的二级甲等综合性医院。
1 月 7 日,顶端新闻记者拨通阎良区人民医院的电话,询问相关情况,对方回应称," 等西安解封了再来采访。"
顶端新闻记者致电东孙村疫情管控工作队组长燕书敏,燕书敏表示,目前村中已成立相关事件调查组," 调查中我们也表示过,村医与当地卫生院皆没有接到过张力需要降压药的反馈,在张力晕倒后我们在 3 分钟内赶到现场,帮助医务人员配合救治,但具体医院是否有责任我们这边不方便表态,可以关注下之后的官方调查结果。"
另据张斌透露,父亲去世后的一天深夜,曾有村里的工作人员前来要求张家人以申请贫困救助等方式,将张力尽快下葬,并在 1 月 6 日交给张家人一份《西河组关于张力病故安葬的民意调查书》,该调查书中写道:" 西河组全体村民希望张力家属顾全大局,2 天内尽快安排下葬事宜,以保一方平安。"
截至顶端新闻记者发稿时,该调查书上已有 12 户村民签字同意并按上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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