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师兄管新生 (下)

在北美漂泊,有时心理很累,梦里不知身是客,总把他乡当故乡.。想找个地方说说话,在烦闷的工作之余,诗情画意,陶冶情操。也许人到中年,有了经历和阅历.万事看的很淡了,也许自己活的很精彩,也许自己活的很平庸,但大体上我都无法有了很大的改变了,活的自由些没有野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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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浩劫结束不久,资讯并不发达,报纸杂志不多,大批文学期刊应运而生,创造了一时辉煌。

也许是受当时经典的文学大型刊物《十月》、《收获》、《钟山》、《全国优秀中篇小说选》等等的影响启发,更主要的还是想让全厂的文学爱好者有个创作和展示的平台,师兄管新生突发奇想提出创办一份油印文学刊物,大伙闻讯后拍案叫绝,深表赞同。

因为对于我们这群底层草根的业余文学爱好者来说能将自己来自生活,透视生活,字字心音的习作呈现在纸上书中刊物里,看见自己的名字在那里镶嵌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就如同鲜花盛开在明媚的春天里那样芬芳馥郁。

于是我们就充分利用自己的一切工余时间,不计报酬的忘我地自发的做属于自己的文学刊物,每个人都“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的一有空闲有的就帮着校对、有的就帮着刻印,有的就帮着分页、装订、拿糨糊糊封面....(总感觉我们的青春年华,没有像如今这样的浮躁与喧嚣,这样的光怪陆离。那时我们厂子里文青用这三个词比较合适:年轻、真诚、单纯。)

 

由于自幼擅长美工方面的雕虫小技,尤其是在学生时代和农场生涯中又有过“刻蜡纸”的丰富实际操作经验,因此师兄管新生负责撰文编稿,誊写印刷则非我莫属也。

简单赘叙一下“刻蜡纸”,它既是技术活也是体力活。首先要均匀用力地用铁笔在蜡纸上刻写,必须轻重有致,用力轻,印出来的字就模糊;用力太重又会划破蜡纸;同时还得格外认真仔细,一丝不苟,刻错则需涂上改正液。

一般是每刻一张满满当当文字的蜡纸,得费用大半天的时间,完工后手指和手腕都感到酸痛。

这道工序完成之后再把刻好的蜡纸紧绷在油印机的纱网上,用蘸着油墨的滚子,一压一滚,一张一张印制出来。一般印到300份以上,字迹就很难清楚了。

如今有了电脑文档和文字输入法,字体、大小、色彩完全可以各取所需,既能复制又可下载,还能够插上各类图片,简直是便捷极啦。很明显自己刻写蜡纸和油印文稿的娴熟技术都已成为过去式了,但我不沮丧,因为这是新陈代谢、吐故纳新的自然规律。

青丝变白发,皱纹满脸颊,四十一年就这样悄然无声的过去了,如今当我小心翼翼的翻阅着这一本本珍贵的《种子》油印刊物时,总还是会激动亢奋,虽然年代久远纸页有些泛黄,字迹有些模糊,图片也有些陈旧,但有一点却在不断地清晰、明亮和聚焦:那就是当年我们那股刻苦追求、积极向上的精气神。

 

1990年8月5日自己离开上海漂泊到蒙特利尔之后,师兄管新生也无心呆在半死不活的上海铝材厂,于1991年索性辞职开始了他自由撰稿人的生涯。

春去秋来,寒暑轮回,天地置换,沧海良田。虽然历史的大手笔早已残酷无情将上海铝材厂在申城的东部大杨浦的地图上轻轻抹去,在这片我青春所在的土地上傲然耸立起一幢幢现代化的高楼大厦,但是当年灰蒙蒙的厂房,当年自己和师兄管新生工作过的油腻腻的狭窄车间却永远印刻在我们心中。

师兄管新生17岁发表第一首诗,33岁发表中篇处女作《生活的长河》。出版长篇小说《太极门》、《英雄无泪剑有泪》(上下册)、《兄弟时代》、《龟蛇盗》、《演艺圈女孩》、《犹太贞女劫》,中篇及连载小说《啊,拳王》、《在中国,有这样一起案件》、《刑警日记》、《犹太历险记》、《一九七六年的荒诞之作》、《无法回头》等,电视连续剧剧本《龟蛇盗》、《风荷怨》、《生命的太阳》、《假恋真婚》、《上海秘密战》等。3集电视剧《闯荡者》获中华全国总工会全国“自学成才”奖,《兄弟时代》获第十四届华东优秀文艺图书一等奖,话剧小品《上海即景》获第九届上海十月剧展银奖和第十一届中国曹禺戏剧奖三等奖。1988年成为中国作家协会上海分会会员。 1997年入选首届“上海市十大艺术家”行列,被授予“上海工人小说家”称号。尤其是在两年前他推出的《工人新村》,记载的不仅是上海普通工人家庭的酸甜苦辣,更是时代所走过的步伐,整整一代人的集体记忆。

师兄管新生契而不舍,金石为镂,终于成为海上闻名的作家。

我呢契而舍之,朽木不折,竟然荒唐的沦落厨房成为一名颠勺抛锅的伙夫,虽然遗憾但绝不后悔。

 

呵呵!打住了,打住了,还是谈谈自己的近况吧。

去年十月初的某一天深夜。好久没有见面的蒙特利尔的香港华侨老厨师谭超麟又在电话里骂骂咧咧的教训起我来了,原因是自从我迷恋上《文学城》以后,他老哥几次邀我一起钓鱼听歌郊游我都婉言谢绝了。他不理解训斥道这个公众号和我远开八只脚,浑身不搭界,倘若有多余空闲再去找一份兼职工作既能多挣银子又能打发无聊,不要在那里浪费时间抒发人生感慨写一些没用的鸡巴文章了,并且嘲笑我没有才气、灵气和运气,想成为管新生第二简直就是捏着自己的猪鼻尖儿做奶奶的清秋大梦呢。......

我没有辩解,只是“嘿嘿”笑了几声。自己当然知道码字爬格子比烹饪美食更难,炒餐一天,至少有八百余人民币进帐,在《文学城》撰文写稿,非但分文未得,脑细胞也死了若干,有时自己为了某一篇文章的某一段文字推敲的昼夜难眠,神经兮兮搞得周围的邻居和同事以为在练李大师的什么“功”走火入魔了……

但是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虽然谈不上潇洒自如,但也是思路到哪里键盘也就敲到哪里,字里行间皆为自己内心的感受,从来不掩饰自己,自然也就脸皮厚厚的不会怕他人笑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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