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与“路”的故事(二)

 

本人玩过围棋,业余 -9段。

围棋,是中国人毫无争议的原创,它是真正代表中华文化之“道”的棋类游戏。

大道至简——围棋棋盘没有一个文字,纵横各19条线,简单明了。棋子一黑一白,一阴一阳,各180粒,清清楚楚。

道可道非常道——围棋不遵循任何棋类游戏的规则,可以说围棋没有规则,只有常识。任何人,不分年龄国籍种族,几分钟内就能摆开棋盘“手谈”。一子落下,才发觉,小小世界,黑白之间,乾坤无限。

与象棋不同(顺便提一下,象棋不是中国人的原创),围棋棋子没有明确的分工,更没有大小等级,所有棋子绝对平等,可以做一样的事,事在人为。围棋的胜负表面上是吃掉对方的棋子,但本质上是维系棋局的阴阳平衡,棋子多不代表赢,棋子少也不意味着输。一阴一阳之谓道,黑白之阴阳无法平衡才是失败的本质。

围棋大道在于着眼全局而不仅仅盯着局部的得失,战略上,常常采用老子的“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战术上,常常并不非要你死我活,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和平共处。虽然围棋棋盘让人一目了然,但是围棋的战术既有阳谋,更有阴谋。比如弃子,故意吃亏一点,引诱对方入套。明明白白中暗藏居心叵测。 观围棋,没有大呼小叫的“杀”啊“吃”啊,“将”啊,万籁俱寂,只有棋子落下的噼啪,行云流水之间,却也是,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这正如林语堂30年代描述的国民特性:表面没有凶巴巴的样子,潇洒超脱,但暗地里,不乏老奸巨猾的阴招。

几千年来,围棋一直是文人雅士“手谈”的方式,是消遣,是休闲,也是娱乐。日本人学去之后保留了围棋古老的名字(碁)把围棋发展成真正的竞技对抗,围棋变成了“狗(日语发音)”, 迈开双腿走向世界(go)。

原本,在华人圈子里,围棋玩得风生水起,可是一接触世界,就力不从心,很长时期,围棋界都被日韩把守,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聂卫平,立马封“圣”,天大的事儿。可老天也真不长眼,中国人好不容易在围棋界有了立足之地,横空跳出一只出口转内销的狗,乔装打扮混迹于高手如林的围棋网络平台,以60:0的战绩横扫整个中日韩。

1997 年 5 月,当“深蓝”战胜卡斯帕罗夫的时候,有人预言,围棋是人类智能的最后一道屏障,绝不会被电脑攻破。

20年之后,以捍卫人类尊严为使命的柯洁三连败之后浑身颤抖,冲出对局室,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哭泣……

“棋道”终于俯首称臣。

同样,代表东方“医道”的中医源自高深的中国哲学,易经,黄帝内经高深莫测头头是“道”。中医在中国人自己封闭的文化圈之内玩的很风生水起,可是,当现代西方医学进来之后,在抗生素,外科手术,分子生物学面前,传统医学节节败退,若不是中国政府的大力扶持,中医就像今天的日本台湾那样,成了一个“辅助医疗”,即便在大陆,“疑难杂症”成了中医唯一可以坚守的阵地。

为什么?围棋的大道在电子线路面前竟然崩溃,筋络脉理之道在血管神经这些直观的“路”上会摔跤?

道可道,非常道。其实这个世界还是有常道可循,有常道可依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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