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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后看到的灰色天空让我不想工作。

不是那色彩令人沮丧,而是它呈现着令人不可辜负的秋意与慵懒,于是请假制造了一个长周末。没有计划的请假也算是我的习惯。计划让我觉得约束;而一感受到约束,我所做的就是寻找一切机会从这约束里挣脱出来,制造一种自由的假象。

这一段话,我用了两个制造,因为我相信我们在制造我们所看到的世界。

*

有个秋日给我映象很深。

那是大学毕业前的秋天,我开车去买面试的西服,经过一棵金色的大树。瑟瑟的秋风里,每一片金色的叶子如波起伏,整棵树成了燃烧的金色火焰或涌动的金色漩涡。当我现在这样描述时,其实是想说,仿佛从那刻起,我突然感受到,有意识地感受到,时光在分解。我从小就把生命当作一种有意义,或者,寻找其意义的,过程,所以一直习惯着制造忙碌与意义。但这似乎与我自身又一直有着说不清的矛盾,而我或许在试图认识与理解这种矛盾时,又一直不断制造着自由的假象。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那金色的漩涡或火焰的。似乎从中,我驶入了时间隧道,进入一个更遥远的秋天 ———

童年时的晴朗的秋日。

母亲带着我去采野菊花,她总是说要做一个菊花枕头有助睡眠。尽管我们从未做好过一个枕头,那时,那些与母亲一起的时光是极美好的,因为它不是破碎的。我们在成长的过程里,一些什么在不断地破碎。我记不清那时我们说了什么。或许母亲在分享她的童年趣事。她喜欢模仿她的老师们。模仿着上海来的地理老师唱歌似的说着答答里亚海峡,模仿湖南的历史老师模仿着毛泽东一手叉腰一手将头发往后掠。我一定在格格地笑。不知不觉中,母亲把她的童年种植在我的童年里。
 

*

青灰凉意。烧上一壶麦茶,单是那浓郁的焦香,就令人心满意足。

 

:2022/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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