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的大名恐怕只有她的父母知道,全街坊邻居只知道她的外号三拐子,因为她太好骂人。一个大姑娘家的,骂出来的话连老娘们都脸红,典型的泼妇。人比较胖,满脸横肉,上嘴唇看起来短那么一丝,只要见她眉头一皱,俩眼挤兑,就知道她不开心,要骂人了。
长辈的喊“她三姐”,所以,我见了她只能规规矩矩喊三姐,别找没趣。
家里父母管不了,只是说你这个脾气将来找不着对象。
真让父母说准了,贾汪煤矿就是没有人敢于接招。到了婚嫁年龄,就说了临近山东枣庄煤矿一个采煤工人。
煤矿里也是五花八门的工作,最好的是机电技术活,每天井下转一圈儿就能拿下井补助,最次就是采煤工,没有技术,只出笨力。矿上一个女工说“宁愿机电搂断腰,不让采煤着一着”,话说得决绝,让所有的采煤工自觉憨笨。当然,这种小资情调遭到矿党委痛批。结果适得其反,小伙子们反倒像被拉到台上批斗,没了光彩,就都不愿意干采煤了。
话说三姐本性不改,到了婆家依然如故,横行霸道,对婆婆,丈夫每每痛骂不已。
她的丈夫,这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哥也不含糊,心想,咱没文化,没出息,但也不至于被你一个娘们欺负倒。于是,下班后喝下几两烈酒壮胆,把门反锁上,趁三姐不注意使劲将她推倒在地,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迅速绑缚起来。三姐当时懵了,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绑了。男人一不做二不休,把绳子的一头甩到房梁上,使劲一拉,三姐就被吊了起来。知道情势不好,于是开骂,让他赶紧放她下来,否则不会有好果子吃。男人主意已定,把三姐衣服剥了个精光,威胁说,再叫我就打开大门,让人来看你的光腚。三姐乱了阵脚,然而没有任何主意,只好继续骂。男人又把一双袜子塞在她嘴里。一切就绪,闷了一口烈酒,抡起牛皮裤带开始使劲抽,边抽边说,我就不信治不了你这个臭娘们。啪啪啪,皮带没头没脑,一下,一下,结结实实地抽在厚厚的皮肉上,三姐嘴被堵上,只有喉头在咕哝。男人好像越打越有兴致,当然还是打一会儿,喝一口酒。这哪还有完,一瓶酒有得喝呢。男人在抽打之余兽性大发,把三姐强奸了几次,整整折腾了大半宿,酒也喝光了,这才跌扑在地,呼呼地睡着了。三姐依然被吊着,满脸鼻涕眼泪,欲活不成欲死不能。这个二混子男人睡醒了以后又继续折磨三姐,一连搞了一天一夜。最后三姐还剩一溜溜气儿,被放在床上。男人锁上门上班去了。
等男人再次出现的时候,三姐又饿又疼起不得床。男人不依不饶,但等她告饶,又拿绳子来绑。三姐一看,这个龟孙羔子心狠手辣,我非得死在他手里不可。
她也想活,只是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这儿举目无亲,就是回父母那儿也无济于事。想明白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就告诉男人,你别打了,从今以后我改,再也不骂人了。男人让她再三保证,另外还给老婆婆磕头赔礼道歉,以前都是我的错,你老人家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就这样,算是结束了这一顿揍。
真是恶人自有恶魔治啊。
女人认命,嫁鸡随鸡 嫁狗随狗,可是心里却一刻也没有停止对男人的诅咒,你哪天出事故死井下。也是冤孽,自打那以后没有一年,男人在煤矿事故中被塌方砸死。三姐假模假样地哭嚎死去的男人。过了五七,三十五天,借口回娘家,拿上几件换洗衣服,慌慌张张夺路而逃,如同获得大赦般地跑回老家。
日子久了,单身守寡,人们要给她重新介绍对象。三姐惊恐无比,连忙推却,发誓这一辈子再也不要找男人了。
邻里偷偷议论她的遭遇,同情之中又不乏“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