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与抉择---蔡苏娟

基督徒中的写作者,爱神爱道爱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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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北美华人基督徒中间,蔡苏娟是一位广为人知的属灵前辈。蔡苏娟1890年生于南京,其父为江苏制台,一方重臣、家境显赫。尽管从小锦衣玉食,蔡苏娟目睹家人吸食鸦片、醉生梦死,并不快乐。为了进入一个开阔光明的天地,16岁的蔡苏娟说服父母,进入宣教士办的明德女子学院读书,由此认识了学院院长-玛丽·李曼女士。进入书院不久,蔡苏娟被圣灵感动、决志信主。对于笃信佛教的封建大家庭,此举不亚于离经叛道、数典忘祖。他们威逼、软禁、恐吓,给年轻的蔡苏娟施加了极大的压力。

      然而神的同在却是那样真实、不可否认。蔡苏娟写道:“当时时局混乱、军阀混战,我们的大宅院成为兵丁打劫勒索的目标。一个急难的早晨,家人四处逃窜,母亲在惊惶失措之间又扭伤了脚踝。上帝给了我急智和超常的体力。虽然我力气很小,那时却能背起母亲,跑到佣人的院子里藏到楼梯底下一个黑暗的角落。脱险后,哥哥们不好意思地来看我,询问详情。我对他们说:‘不是我,是上帝救了我和母亲!哥哥们,只有独一永活的真神能救我们脱离苦难,能给我们平安。’这一次,没有讥笑反驳,从哥哥们的眼中,我第一次看见了温柔与信心的火花。那时我就知道,好牧人要把我更多的家人带进他羊圈里了。”蔡苏娟先后带领了55名家人信主。

      蔡苏娟的母亲信主、并在玛丽-李曼的帮助下成功戒掉鸦片后,为表示感激,把蔡苏娟送给玛丽做干女儿。这一对主里的母女,开始了相濡以沫、彼此激励的美好的属灵旅程。蔡苏娟回忆道:“干妈小时候曾摔伤过脊椎,一直没有彻底痊愈,常常疼痛、身体也很虚弱。干妈的恩赐是深沉安静的,她的工作总是在幕后。当我们合作时,干妈就鼓励我做站讲台的事奉。我常常推却,干妈就慈祥地劝勉我:‘假设你有一只笔写不出字来,你是不是就不写字了呢?当然不会!你会换一只笔!你不肯做上帝要你做的工,也不能改变上帝的计划。上帝会换一个器皿,你却丢失了机会。’因着玛丽的鼓励,蔡苏娟克服了大家闺秀对抛头露面的顾虑,勇敢地站到人前,为主做工。1914年,美国的司图尔德先生(Mr. Milton Steward)奉献了三百万美金支持福音事工,这笔资金的一多半用于请著名的基督教领袖在中国讲道。蔡苏娟负责翻译,先后为Miss Ruth Paxson, Dr.Griffith Thomas, Dr. Charles Trumbull做口译。中国当时分为十八个省,蔡苏娟陪伴这些传道士,足迹到达十一个省之多。

      为神各地奔波、火热服事的蔡苏娟,从未想过病魔会突然袭到她,而且异常严峻。她回忆道:“1931年冬天的一个清晨,我醒过来,觉得眼睛刺痛得好厉害,房子好像在打转,额头发烧,全身僵硬。一连躺了十七天,不能吃也不能动。接下来的八个月,喉头只能发出一点咕噜声,一年半之久,眼睛都睁不开。”

      虽多方求医,却一直无法确诊。直到十六年后,蔡苏娟才得到正确的答案:疟原虫感染。最佳治疗时机早已错过,蔡苏娟耳朵里所有半规管都分开了,平衡系统完全被破坏,没人搀扶就会摔倒;眼睛对光极其敏感,在暗室里,还需戴上深黑的墨镜。蔡苏娟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行动自如地服事主了。本来忙于为圣经加上注音符号的玛丽,放下手头的一切工作,精心照顾干女儿,直到她病情稳定。

      1941年,珍珠港事件后,在日本占领区,所有与日本交战国家的“敌国侨民”被赶进集中营。1944年6月,李曼女士接到去集中营的传票。 

      蔡苏娟描写道:“李曼小姐走前的最后几天,每天都有四五十名客人来看望她。李曼小姐没有对任何客人表示自己太忙或太疲倦、而无法与他们交谈,一次也没有。她离开那天,我的亲戚林太太来看我,她是前清两广总督林则徐先生的孙女。小时候,我们曾一起念佛经。此时,她已是一位道行很高的佛教徒了。她在我的房间,看到李曼小姐的访客源源不断,询问原因。我告诉她,李曼小姐今天就得搬进集中营了,林太太大为惊讶。中午时,李曼小姐微笑着走进我的房间,祷告之后她向我道别。等人声消失,林太太不住地感慨:‘你们信的是怎样一种宗教啊?!没有哭,没有晕倒!只是笑笑、做个祷告就走了!她去的可是监狱啊!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事!’等送李曼小姐的人回来,林太太对他们宣布道:“耶稣若能赐下这样大的力量,我愿意放弃佛教,接受耶稣做我的救主!”

      玛丽在集中营的一年多,蔡苏娟变卖了所有财物,最后甚至靠借高利贷,保证了每个月寄一包食物给干妈。也正是靠着这些供给,玛丽熬到二战结束,得以活着从集中营出来。在美国大使馆的安排下,玛丽带着蔡苏娟,离开生长的故土,远渡重洋,回到宾州李曼家族的祖屋。蔡苏娟写道:“我们逃难的日子过去了,艰苦停止了,我们终于可以安息了!在舒适温暖的房中安顿下来,我脑中忽然闪过一个不安的念头:我们事奉主的生活是不是就此划上句号了呢?在这个远离中国的遥远角落,我们还能为主做什么呢?……”

      蔡苏娟来美的第一项工作是分享她的信主经历。她回忆道:随着中国国门紧闭、基督徒大受逼迫,从五十年代开始,福音似乎在神州大地销声匿迹了。在美国,不少人发出质疑:差派宣教士到中国去,值得吗?花掉的经费、投下的人力、流出的血汗、献上的祷告,都白费了吗?得知这些怀疑,我必须确定宣告,大声呼喊:“是值得的,没有白费!”上帝的呼召清楚地临到我:“写一本书,向全世界见证我的作为。”

      1953年8月,《暗室之后》由慕迪出版社出版。到1976年,其英文版重印了三十六次,此外还出版了三十多种译文、三种盲人文字。神借着这本书祝福了许多人,也为蔡苏娟开拓了新的事奉工场。无数朋友从世界各地来看望她,信箱里更是塞满了读者来信。曾有人好奇地查阅来宾签名簿,那个月,蔡苏娟的访客平均是每天四十三人。

      蔡苏娟分享道:“神很快让我们明白,像我们这样浑身病痛的人,若不是集中精力帮助别人,很容易落到自怜的地步。我们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屈服在病痛之下,离群索居;另一条是凌驾于病痛之上,接受访客、回复信件,欢迎被打扰,甚至利用这些打扰荣神益人!”

      病痛使蔡苏娟困居斗室,神却把中国的军官、学生源源不断地带到她身边。在十五年间,阿伯顿军校有七十二位中国军官受洗。接着,蔡苏娟又把神的爱传递给来美留学的年轻学生。“每年六月,学生们参加基督使者协会主办的夏令营,都会来看我。我能跟他们分享什么呢?他们研究的是太空物理、数学、工程、哲学、医学,而我大学都没念完!但主提醒我,并不是在人前表现我自己,我要显扬的是耶稣基督!我惊奇地发现,当我和学生们分享圣灵启示给我的部分真理时,他们常含着眼泪、大受感动!”

      世人眼中生不如死的苦痛,却使蔡苏娟学会了真正交托的功课,得到了真正安息的生活。她深深地藏在主的里面,平平安安地行过死荫的幽谷,不但病痛不能困倒她,死亡也不能吞灭她;而且反在患难中得到平安,痛苦中得到喜乐,黑暗中得到亮光!使千千万万读其书、见其人、闻其言的人,都从她身上看到了神的慈爱、神的信实、神的大能,神的奇妙和神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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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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