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线就是用来被击穿的

潘晓来信的作者之一。老么咔嚓眼的。不迎合不争论,不自以为是否定其他,不以为掌握真理,只是口无遮拦唧唧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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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线就是用来被击穿的

                                      2007年9月7日

何必

吴敬琏教授在《中国增长模式抉择》一书中指出,转变经济增长模式、走新型工业化道路是一项迫切的任务,只有成功实现这样一个转变,中国才能在这个发展变化的世界中真正自立自强。……(略。)

这吴老爷子又发话啦。

老爷子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管是在每年一度的全国两会上,还是在其他什么场合,都会成为焦点人物,像个演艺圈明星似的,周围云集着一大堆记者,围得水泄不通,拼死拼活地想抢到老爷子的一句什么惊天动地的发话,让老爷子狠狠体验媒体明星的风光。想想那些追星族们,能够捞着与明星合影、或者捞着抱明星的大腿,都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啊。老爷子能够如此颐享天年,很是惬意。

有关老爷子的事,以后再说吧。

现在还是来看看老爷子涉及的政府职能转变这么个事情吧。

老爷子被社会上称作是“吴市场”,与“厉股份”、“张卖光”齐名。

老爷子说,只有坚定不移推进政府自身改革。政府(其实是委府)会听从老爷子来改他们?而这种改革的最终目的地,是生死攸关的市场化改革和经济增长方式的成败。

现如今,我们总是能够听到紧要关头、关键时期、临界点之类的的说辞。每每听到这些,我就想起国歌里的那句歌词:“中华民族到了最危急的时候,每个人都被迫发出最后的吼声”。其实,我也常常在想,毛泽东作古之后,华国锋上台,修改了国歌的歌词,充满了喜庆祥和的韵味,现在看来,那倒是个不错的设计,因为到现在中国社会的走势,越来越与田汉当初作词时的情绪趋同,而实际上,背景情况比那时要凶险不知多少倍。余世存将现如今的中国社会称作是“次法西斯”,可在我看来比法西斯要有过之而无不及。今年五一劳动节,我写了“五一国际劳动节的思索”一文,其中就涉及到了希特勒时代对于德国工人的待遇,及其比照现如今中国工人的状况。该文字被博客中国删除,但却还是在网络上流传开来。

中华民族的确到了最危急的时候,而且比田汉、聂耳时期还要危急。但是,现在连每个人被迫发出声音的权利都给剥夺了;而是不是最后的吼声,这则关乎到中华民族还能够苟延残喘几许时光。

我收到乌有之乡8月上旬电子杂志,其中的头条,是一个最近频频在网路上亮相的中央民族大学的教授,介绍采访时的说辞。还是将其内容全部复制于此。内容稍显冗长。老规矩,引用完毕后用加长省略号表示。

张宏良:市场化改革不能突破人类文明的底线!

(何必注,略。)

呵呵。

这位教授恐怕应该是站队到左派立场上了。看他咬牙切齿怒不可遏的样子,也是很感同身受的。

想当年,邓小平凭借着对超乎党权的军权的控制,可以在高压之下发出对改革开放不争论的禁令,被人们形象地称之为只埋头拉车不抬头看路,并用猫论、摸论滋生、助长、蔓延和强化了中国社会整体性的不择手段和唯利是图。这种情况到了江朱时代则发生了根本性的异化,作为人类生存手段的经济增长变成了目的,而在如此背景下,人类生存本身倒变成了要为经济增长让步再让步这种人类历史上空前绝后的怪诞状况。

于是,到了本届委府,发现由如此社会发展路径所造成的祸害,已经使中国社会位于高当量而且千钧一发的火药桶上,随时随地可能发生剧烈的爆炸;而一旦爆炸,将不仅仅使改革开放的所有成果毁于一旦,而且必然会使整个中华民族溘然作古,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面临着永远从地球上消失的命数。

这种毁灭性灾难是任何人都无法承受的,即使是再具有野心或者胆识或者魄力者,都无法面对民族灭亡在自己任上的现实。

所以,才有了社会上称之为“以钱为纲”的发展方向转变为至少口头上追求公平公正的执政路径。

所以,才有了“市场化改革不能突破人类文明的底线”之类的振聋发聩惊世骇俗。

但问题是,什么是人类文明的底线呢?中国社会究竟有没有底线呢?换言之,中国与人类文明是一码事么?

具体到现如今的中国,卖国求荣算不算底线?逼良为娼算不算底线?劫贫济富算不算底线?卖官鬻爵算不算底线?无法无天算不算底线?无法可依算不算底线?有法不依算不算底线?执法不严算不算底线?违法不究算不算底线?口是心非算不算底线?背信弃义算不算底线?利令智昏算不算底线?寡廉鲜耻算不算底线?损公肥私算不算底线?中饱私囊算不算底线?以强凌弱算不算底线?贪赃枉法算不算底线?妻妾成群算不算底线?男盗女娼算不算底线?……

如此细数下来,恐怕翻开成语词典,把古今中外所有负面词汇都罗列堆砌上,也无法穷尽现如今中国之乱象,无法覆盖中国人坏得无以复加的现实。

不能超越人类文明底线,这是个舞文弄墨者痛心疾首的“最后的吼声”。但能够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呢?那证券法不也照样实施?再过几天的10月1日,物权法不也招摇过市?新出台的反垄断法不还是粉墨登场?当立法、司法、行政统统被利益集团收入裤裆之际,“不能超越底线”的呼吁,充其量不过是杀人越货当口宣称文明礼让的无病呻吟而已。

直接的问题是,超越了底线怎么样?在作为人类历史上最坏的群体的当代中国人凛然入场之后,何曾有过底线?或者说,在现如今的中国人眼里,哪儿有什么底线?

所谓底线是什么?对于彻底丧尽天良者,还要问这种问题,显然是文不对题了;底线是用来干什么的?是用来被击穿的,就如同规矩是用来被突破和毁坏一样。中华民族正在丧心病狂地尽享施虐的快感,感受着不破不立的酣畅淋漓,(王力雄对于文革不破不立使得毛对局面最终失控分析作应该先立后破,如此重复了那个老生常谈的对于不破不立的基本否定。当然,这以后另行涉及。)体验着屠戮毁灭斩尽杀绝的乐不可支。

问题似乎应该是,刽子手的底线应该是什么?

国际上检讨纳粹时代的恶行,也看到了“坐办公桌的杀人犯”的现象,或者说虽然没有亲自到诸如集中营焚尸炉场合参与直接杀戮,但通过文牍主义和摇唇鼓舌,也同样对屠杀后果责无旁贷。这些,我在以前的文字里有所涉及。

而现在的中国呢?比之更可怕的是,我们正在面临着一场全民腐败,一场民族性的整体堕落,一场无处不在的底线沦丧。

如果我们还能够看到人类文明的底线,就算是谢天谢地的了。可悲的是,在当下的中国,底线的概念已经消失,底线的语境不复存在。畅谈底线者,似乎更像是在兵荒马乱家破人亡之际,对此视若无睹,而喧嚣三纲五常太平盛世的高谈阔论的别有用心主儿。

中国的事情,越来越无解了。

2007年9月7日于奥斯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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