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风雪迷鹤城
第五节:
“这事真不能找温老大!”胡川江说道:“这是特务科的事,杉田直接管辖的要案,如果那娘们原来和你有瓜葛还好说,就因为我们哥俩相中了,你也同意领回家去,还是领回去先过过,试试不行就拉到,这话不用温老大和杉田说,你和温老大也说不通,倒像是借口要捞人的。”
“这根本不是能不能说通的事!你和谁说不搭人情?咱不在乎搭温老大的人情,他不也得搭杉田的人情?!真如果过好了,这人情还不要还一辈子?!”徐东波又抽了口烟,坏笑着对几个人说道:“正好这件事你们几个就当是帮我个忙了,我搭你们哥三的人情。今晚咱就把那娘俩给偷出来,这边是祸害一把那个小王八,那边也省的我再遭罪站岗了。明天找辆斗车送你们回温林,除了咱哥几个,连李广振和温老大全都瞒着了。让日本人满街找去,至少关小王八几天禁闭。”
小王八和吴文成一批过来的,任警务厅警察大队第一中队队巡官中队长,好像是有日本人的背景。吴文成过来,胡川江当刑事科长的事黄了;小王八过来,徐东波当中队长的事也黄了。
第一中队原来就没有中队长,也是温慧池故意给空出来的。徐东波任巡官队副已经很勉强,按照道理授个警长将够格。温慧池觉得还是警衔重要,起码是薪俸就高,只要不设队长,队副照样说的算。职位慢慢怎么都好安排,就没有直接任队长。徐东波这次任职授衔时,周岁还不满20。当兵两年混个中士班副,进到鹤城警察局还不到半年,就因为和温慧池去了趟三间房。
小王八和徐东波相处很别扭,整天拿他当“小鸡巴崽子”,徐东波就早就惦记着要祸害他。
“人丢了,你没责任?!”哑巴豆有些不放心:“别光惦记祸害别人,再把自己也搭进去。”徐东波笑着说:“除非你们几个不安好心眼子,变着法的祸害我,非得赶在上半夜我带班的时候去偷人。”躺到炕上伸着懒腰:“咱就消停的喝酒扯鸡巴蛋,熬到下半夜两三点钟动手。”
“这倒是一举两得。大哥,说偷媳妇你不好意思,帮兄弟就没啥抹不开的了。”哑巴豆笑着对南玄三说道: “我先和东波再过去转悠一圈,看看怎么偷合适,不行就把碍事的给砸昏他。”
“就显着你了,我又不是废物。”徐东波很不高兴问道:“我都看守十来天了,咋偷还不知道?!”
“我他妈的为钱为娘们,啥时候抹不开过?!我拿不定主意是怕胡老大和东波都长个玻璃花眼睛,他俩也没正了八经见过几个娘们,看谁都觉得长得不错。”南玄三“嘿嘿”的很开心的乐着。
胡川江一点没生气,不想废话耽误正事:“我第一次见到这小娘们是和温老大一起,我对温老大说弄回家当媳妇,温老大都说值个。”把烟头掐死:“真就相当不错,模样身材都一流。”
漂泊不定的生活,被酒和钱填充了心中的位置,南玄三对女人,并没像金植那样孜孜不倦。
来到鹤城后,有钱就进妓院,连个相好都没有。前一段被胡川江撺掇的对蝶子动了真心,温慧池又来横插一脚。中间牵扯着秦丰年,又不是黄花大姑娘,还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只要不是两小无猜,又没经过三媒六聘,别说是温老大了,这哥五个的任何一个插脚,南玄三都会退避三舍。
倒不是不想,是没有他满意的。到温林小半年,还没发现值得拉帮套或干脆就强占过来的。
东北有四大恨:睡老婆堵大门,扒锅台掘祖坟。抢人老婆和杀人父母一样,结的是不共戴天的死仇,不是倾国倾城值个的,南玄三当然不会下手。这样的仇结一个,一辈子都不会安生。
胡川江和徐东波都赞不绝口,温老大也认同,应该是个不错的娘们。是猎奇还是土匪秉性,或有色胆包天的成分,但绝对不是主要的。南玄三也说不清楚,反正觉得这是绝对刺激,比砸“响窑(黑话:打劫有武装护卫的大户)”更有诱惑力。好像也有对金植的成分:那不是他破的案子吗?!
南玄三一直对共产党很好奇,鹤城市委书记,应该是和市长一边大,咋地也得和国民党的市党部书记一个级别,按说这官职比温慧池还大,即便是假媳妇,也该能拿得出手不闹眼睛的。这个女人弄到手,无论是说出去还是自己心里琢磨,都觉得不亏很平衡,不过共产党的官可能不太值钱,毕竟不是明面上的衙门。
第六节:
夜里,哥四个去偷人也过于顺利了,甚至觉得有一点不过瘾。除了蹑手蹑脚以外,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更显示不出手段和本事。他们轻而易举的避开了守卫警察的监视,南玄三进屋把女人和孩子,从家里偷着带跑了。 大地方藏人有把握,警察和宪兵不敢随便进去胡闹和搜查,所以胡川江把他们带到了龙江饭店。哑巴豆进去就开了两间大套房——也不懂什么叫套房,这个是最贵的,没住过那就来最贵的。把南玄三和女人孩子送进屋,哑巴豆就回自己的房间了。女人解下蒙的严严实实的围巾,让他大惊失色:名不虚传。倒也没有特别的克制,心里轻松了些,南玄三自己在外屋的沙发上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夜。
南玄三断定,如果不是身份限制,怕招惹麻烦,温慧池不但觉得不错,没准就会刷这个锅。
第二天吃完早饭,胡川江雇来两辆挂斗车。他坐着一挂走在前面,那娘俩坐一挂跟在后面。徐东波把南玄三和哑巴豆的马牵了过来,两人骑马远远的跟在那母子的斗车后面,防备着后面。徐东波骑着马带着胡老大的马,又跑到胡川江前面去探路。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根本就没有设岗检查的。几个人都很纳闷想不明白:啥时候了咋还没发现人都没了?负责看守监视的警察,死冷寒天的还傻得呵的围守着空屋子呢?!这帮傻屄快赶上笨驴了,都他妈的该杀了吃肉。
出了城之后,大家就都松了口气。徐东波把胡川江的马,拴到了他坐的斗车后面,自己就打马先往前跑了。按照胡川江昨晚的安排,他要先一步赶到前面的宛屯村,雇好去温林的大车,还得多准备几床棉被。斗车在城区是舒服,上官道就给颠荡散架子了。而大车没遮没挡,孩子可不抗冻。
胡川江和徐东波在宛屯村,目送着南玄三和哑巴豆走远。南玄三和哑巴豆带着女人孩子,不敢玩命的赶路,中途休息了一夜,又换了一挂大车。第二天大年初四的下午,才回到了温林。
从北门进城,距离北城门的门洞口不到二百五十多米,就进了在南北大街上路西的“贺家客栈”。客栈院子的北墙临北四道西街,相邻的南院,早年是小老幺姥姥家 “费家豆腐坊” 的那个院子,现在成了一个大杂院。客栈大院从中间被分成两块,前面的一半是客栈,南玄三和哑巴豆住进来以后,生意开始兴隆起来。后面的一半,又被分成两个400多平米的小院。南玄三和哑巴豆俩人住的小院,把着客栈西北角,肃静很适合藏人;另一个小院,是小老幺家自己住着。
两个小院的大小和格局是完全一样的,后墙闪开北院墙2米,坐北朝南盖了四间砖瓦正房。四间正房被分成两套,东西两头的屋子开门做堂屋,进到里间是卧房。南玄三和哑巴豆一人一套,两个卧房挨着,隔着一道间壁墙。卧房里都是在窗下借着东西间壁墙,盘的大通炕。
南玄三和哑巴豆都干净利索,小老幺二妈和媳妇每天都过来,帮着生火烧炕和打扫卫生。
两人带着女人和孩子回来的当天,哑巴豆就搬出了后院,到前面客栈又占了间客房住了。南玄三也没虚情假意的挽留:有了女人入住了,一个屋檐下日久天长多有不便,谁都别扭不方便是肯定的。男人喝了酒、女人倒错气,都指不定会出啥事。日久生情都乃人之常情,何必瓜田李下。不说是贼偷方便的顺手牵羊信手拈来,其实还有“实在不是兄弟不正经,确实是嫂子长得太漂亮”。
哑巴豆叮嘱小老幺,说刚住进来的是南玄三的媳妇和孩子,让小老幺和家里人都嘴严点,就当没这事,别在外面瞎咧咧。小老幺很懂事,关照好老妈和媳妇,连整天和自己在一起的小扒厨都没说起。
女人带着个孩子,整天连小院都不出来,院门紧闭和以前夜没啥两样。客栈的房子多又不住不满,哑巴豆占下了间屋子,不过当多住进个客人多烧把火,谁也没注意后面小院里的变化。
哑巴豆原来住的屋子,成了大伙进进出出的休息室。包括柴健偷闲跑过来,几个人喝酒聊天,也都在这屋里。柴健和小扒厨都以为:南玄三爱干净,臭毛病也不少,可能是让哑巴豆烦了。
南玄三现在不怕警务厅和宪兵队,神不知鬼不觉,偷得轻松运的诡秘,但得先瞒着于铁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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