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2019年9-10月
哥哥在电话里留言说妈妈住院,医生说应该不会超过半年。五年前爸爸突发中风昏迷时,小川小学还没毕业,丢给他爷爷照应,白雨菲飞奔回国只赶上父亲葬礼,这成了白雨菲心中永远的痛。
白雨菲爸爸去世三年后,妈妈就确诊癌症。做手术的时候白雨菲回去照顾了一个月。无奈小川那时刚上高中,生活学习还需要人照顾,白雨菲只好在休假结束后匆匆赶回加拿大。后来,妈妈的癌症转移了,又做了手术,挂上了粪袋、尿袋,生活质量直线下降,妈妈的情绪状态大不如前。
白雨菲时常寄钱回去负担保姆费用,以弥补不能床前尽孝的遗憾。一边是小川和工作,一边是父母孝道,白雨菲实在两难。
这次哥哥的留言直觉妈妈已经时日无多,好在现在小川上大学离开家。白雨菲于是在公司请了半年无薪长假,准备回国给妈妈养老送终。
待单位一切手续办妥,白雨菲就提前买好了十月底回国的机票。
九月底因为多伦多房子卖了后有些交接手续要办,白雨菲又去了一趟多伦多,处理最后遗留的事情,顺便跟跟马嘉豪的爸爸家告别。
当年,若不是小马爸爸时常照看年幼的小川,白雨菲也没有时间去工作。白雨菲对此十分感恩,一直经常带小川去看望他爷爷。
公公听了白雨菲回国的事,有些紧张:“香港就不要去了,最近很乱。我几个朋友都取消了回香港的计划。”
白雨菲这才想起最近新闻里时常播出的香港警民冲突。也对,孤身一人,为了安全,还是避开这是非之地。
正想着,公公低下头突然轻声说:“记得去看看阿豪妈妈。”
小马哥的外婆去世后,马妈妈在广州独居。前段时间小中风,不能再跟嫂子家一起喝茶逛街。难得公公还惦记着。
“你放心吧,我肯定会看望她的。”白雨菲一边答应着,一边起身告别。
公公站在门口,朝白雨菲挥了挥手告别。此时已是多伦多的秋天,家门口的枫树红得耀眼,印着公公的满头白发。白雨菲搬到温哥华后,相距几千公里,估计就很难再见面了。
踏上故国,白雨菲百感交集。离别那么久,国内的一切已然陌生。目睹着物非人也非,跟不上这十几年国内的飞速变化,白雨菲忽然有些近乡情怯地无措起来。
那个甜品店换了门脸,不知道姜撞奶还是不是从前的滋味?武汉大学的樱花大道上,是否秀丽依然?庆安一中门前的凤凰树下,是否还有当年的我们?
脱离祖国那么久,白雨菲努力适应着国内的生活。从哥哥那里拿了个闲置的电话卡,放在自己的IPHONE上。哥哥开了个新的银行账户,白雨菲把带来的钱存进去。挂上微信,这样购物消费通话才全部搞定,终于可以在中国畅通无阻。
在MSN和中国同学录无声无息退出江湖后,一直忙于工作和带孩子的白雨菲也没有心思追赶国内日新月异的发展,与以前的同学全部失联。
好在,方萱一直在广州,与家里还有些联系,所以白雨菲有她的手机号,便打了过去。
“你终于舍得回国了啊。”方萱立刻表示热烈欢迎,“你注册个微信吧,现在国内都在用微信,联系起来可方便了。你注册一下,然后加我,我就可以把你拉进同学群。”
按要求注册登录,加上方萱之后,立刻被拉到东厂的小学群和初中群,还有庆安一中的高中群。
很快,就收到昔日同学加好友的申请。白雨菲忙不迭地一一接受,其中一个让白雨菲莫名地心慌意乱,是,王泰之。
痛苦的回忆忘不了,为何你还来拨动我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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