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时我把当年的下乡证展示给大家看,大家看后都很惊讶:“你的下乡证竟然还留着?我们的早就没了,讲讲是怎么回事!”
是啊,全青年点只我一个人将下乡证保留到了今天,但并非是刻意保留下来的,重新找到它纯属偶然,既然大家问了,便如实讲起下乡证失而复得的经过——
不久前的某一天,卖废纸时从棚子里的一个潮湿的旧纸箱里翻出一本《广阔天地》月刊,熟悉的封面引起我的注意,于是单独把它放在了一旁。将那些没用的旧书卖掉后,回到屋里再次端详手中的月刊,才想起是当初青年点里的学习资料,应该是回城的那天不知怎么跑到了我的行囊中跟着我回来的;翻开月刊,第一眼便发现了夹在月刊里的这个下乡证,红色的封面干净如初......
听完我的讲述,大家又去翻看那本《广阔天地》月刊,兴致依然很浓,当年可不是这样的,记得那时它并不受大家待见——《广阔天地》是省级期刊,由公社统一为各个青年点订阅,刊登的都是全省各地知识青年的投稿,大都是些立志扎根农村的诗歌与散文,很契合那个谎话盛行的时代,每期在15号左右寄到青年点里,寄来后便呆在学习室的书架上,很少有人翻阅。
然后大家继续聊下乡证的话题:当初下乡是在学校报的名,印象里下乡证也是由学校发下来的,发下来后学校就不再管了,下乡的事全由家长单位统一安排,所以在青年点里,大家都不是同学关系,但因家长都在一个单位,相处得比同学更融洽,带队干部也是家长单位排下来的,因为所管理的都是同事的子女,待我们也不错。至于下乡证,多数人下乡那天就没随身带着,一直是放在家里,当然,现在都找不到了。有人打趣地说:“自从发下来,就没见一次用过它!”又有人说:“还是有点用,那上面有下乡日期,我们的工龄应该就是从那天算起的。”接着又有人出来反驳:“可我们退休时也没见他们要过下乡证啊!下乡日期应该是写在档案上的。”
是的,虽然下乡证每人都有,但直到如今也不知道它究竟有什么用处,所以没被大家保留下来也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