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住在北京城边上。有颐和园。也有藕地。
藕地在东头儿。我问我妈,我从哪里来的?我妈就说,就从东头儿捡来的。那个东头儿。
我学会骑车了。2个姐姐去海淀不带我,我就疯了一样 骑着28大车追啊,然后拐弯儿,差点拐进那一片藕地的,东头儿。
那一片藕地在夏初,就是一片荷花地。水珠儿在荷叶上摇摆是我的记忆。小荷才露尖尖头,是我的记忆。蜻蜓点水,也是我的记忆。
蜻蜓捉来,就放进蚊帐里。如果死了就再去捉。
小孩子的我是一个没有共情能力的人。蜻蜓死了就捉,捉了就死。我不能共情它们的疼痛。就这样。(而长大后,我的共情能力又太多。谁哭,我都跟着哭。)蜻蜓陪伴小孩子的我们长大。不可或缺,取之不尽。因为那一片藕地。
仲夏日,摘一片荷叶放在脑袋上,挡日头。再摘一片叶子给妈妈当锅盖。然后粥就变成绿色啦!
夏末,收获啦。藕地里,前面是一片农民的屁股。后面就是我们这一群孩子们和周围的邻居。圣经里面说不要把麦穗捡的太干净,留些小的,给那些需要的人。我读到这几句,就想起小时候捡藕的情景。那几日,家家户户都在煮藕。藕太小了,只能煮煮吃了。一样好吃。因为是自己捡的。煮完它们就变成黑色了,你知道吗?好像还拉丝。这个不是很确定了。。。
那片藕地是我整个的小学生活。一年四季,承载了我和小伙伴们太多的欢乐。
那些小伙伴儿们都还好吗?一个都没有联系了。。。
想起朴树的那首歌:那些花,都已散落在天涯。
有了蜻蜓,就有了追逐蜻蜓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