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些年,洛杉矶的犯罪率一路飙高,官方声称警察人数不够,把偷盗数额的上限提到1000美金。也就是说,如果你被偷或抢了999美金,警察可以不闻不问,你就当是白送給盗贼999朵玫瑰。
不过,警察对老实巴交的人开罚单,却总是大刀阔斧,毫不留情。
LA交警的罚单
刚到LA时,人生地不熟,有一次开车去downtown(城中區),走错了路。因为怕不能按约定时间赶到,我们临时停在街边去问路(我们没有注意到那里白天不能停车)。我还坐在车中,车没有熄火,先生去路旁的商铺问路,大概也就是两、三分钟的时间。我们没注意到,后面隔着几部车,早有一辆警车在跟踪。
我先生刚一出车门,突然一位警察出现在我的车前,二话不说先开罚单。我坐在前座,赶紧出来对警察说,车子还没熄火,现在就开走。
他伸手制止我,火速开出罚单。这时我先生已经回来,问怎么回事。警察什么话也不说,把写好罚单放在车的前窗上,火速离开了。
这张罚单有两百多美金,在90年代中期,是很大的一笔数字。我们不服、上诉,但是没有用,最后还是得乖乖交钱。
变化的红灯规则
我先生还吃过几张罚单,都是在红灯时右转。北美的城市,有的在红灯时严禁右转,有的只要没有直行车,在安全的状况下可以右转。比如在加拿大,在魁北克省很多地方是可以红灯右转的,到了渥太华就不行了。而且两边城市的边界不明显,这个交通灯还是魁北克,下一个就是渥太华了。警察埋伏在那里,真是一抓一个准,“收益颇丰”。
还有的城市在本城之内,就兼有两种红绿灯。比如目前我所住的城市,到了高速公路旁边的那个红绿灯,规则突然就变了。
有一次我先生在一个路口遇到红灯,看见主线没有车辆通过,就右转而行,当时就被交警开了罚单。他不服,去法庭上诉,说交通标志牌被树挡住,看不清标志。这样的状况至少还发生过两、三次。在每次上庭之前,他都准备好证据,比如专门从不同的角度拍照,显示标志牌被树挡住。但是法官拿着照片,也不知道是看了还是没看,不由分说地判警察胜诉。
后来我们才知道,LA的警察每月开罚单数是有金钱额度的(尽管他们不承认)上法庭时,只有一种情况,就是警察不出庭(可能他的定额已经完成、或者的确有事不能出庭)吃罚单的人才有可能胜诉。
LA警察设陷
在LA,我也落入过警察的“陷阱”。我开车三十多年,有二十多年每天上班只有十分钟车路,已经熟悉得快能闭眼开车了。还是有一次落入陷阱,吃了罚单。
有一天早上去上班,路过一个天天走过的斑马线时,看见一个穿着条格衬衫的男人过马路,自然就停下来等他走过。
这人过到马路对面之后,我才开动车子,没想到这人在我开动之后突然又下到路上,这时我和左线的车子都已经开动了,而且他好像也没有继续往前走,又回到人行道上。
我继续往前开,看到在两部车后面,有摩托骑警跟着,也没当回事。突然听见有人敲我的车窗,一看原来是摩托骑警到了我的车子左侧,示意我停到旁边医院的停车场。我停车之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我的新车来不及挂车牌,说我们正在办理车牌,现在是临时牌。
警察说“妳刚才危险驾驶”,我非常惊讶地反问:“我超速了吗?”他说“妳没有礼让过马路的行人。”我当时还觉得他有些道理,就说“对不起,那人刚过了马路又要回头,我来不及再次停车了”。
警察的眼神显得有些犹豫迷茫,大概没想到我这么“老实”。不过他还是开出罚单,很客气地说“这是给你的罚单,妳如果不同意,可以如何如何去法庭投诉、等等。妳也需要去驾驶学校上课XX小时…”。
LA警察卧底
我知道去法庭也是浪费时间,就乖乖去驾校上课。不过,我很惊讶地听说,一起上课的十一个人当中,有四位都是在同一天、同一个上班时段和同一个斑马线地点被开了罚单,而且大家说的那个过马路的行人,也是穿条格上衣的同一个人。
我当时很惊讶,脱口而出“这是他们的陷阱”;驾校老师忙制止说“妳不可以这样说”。后来有一位“同学”悄悄告诉我:坐在最后一排的那个人假装来上课,其实他就是警察的“暗桩”,来考察驾校有没有认真上课,还是大家都在蒙混过关,只为了拿证书。
在课间时间,有人暗示我去看一下墙上贴的一张中文报纸。原来正是警察派人装作行人的报导(那个暗桩不懂中文),说在这个地点每个月的最后一个星期,警察都会设点抓人。抓人的警察都开摩托警车,隐藏在岔路的横街上。那是个小丁字路口,有一家中国餐馆,路边停的车不少。我们按正常车速行驶去上班,根本不会看到岔路上的状况。
后来在同样地点,我又数次看到穿同样格子衣服的同一个人,在斑马线来回穿越。我当然有了戒备,每次都按兵不动。通常总会有人傻乎乎地开动汽车,摩托骑警立刻从岔路冲出追逐,然后其它车子大概都和我一样,懂得其中“猫腻”,赶紧跟在骑警后面安全通过。
后来,大概是群众反应太大,对警察用这种方式完成定额非常不满,记者也多次披露此事。这个定时操作地点终于被叫停,随后那个地方的斑马线也被抹去,说是两个红绿灯之间距离只有一百多米,没必要在中间再设斑马线。我们也再不用担心看见穿条格衬衫的“伪路人”了。
打911电话报警
近些年来,明显地感觉到,警察的服务和对百姓的态度越来越差了。
大概是在2019年,一次主日聚会之后,会众已经散去,我和先生还在教会做最后的整理,然后就要离开。突然看见一个年轻人跌跌撞撞跑进来,求我们帮助。
这人显然是个白人或者白墨,个子比我高一头多,我去给他倒水,再回头看,他已经倒在地上,迷迷糊糊的喃喃自语。
我先生问他亲友的电话,他已经昏头昏脑,说不清话。听起来他是被人狠狠打了一顿,鼻青眼肿的,嘴边还有血。见他已经处在半昏迷状态,我们赶紧打911报警,电话转来转去,终于转到本市警察局(早知如此,我们就直接拨打市警察局电话了)。接通后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告诉他们教会的地址,他们答应马上出警。
教会离警察局并不远,开车最多三分钟,可我们等了十多分钟,终于看见警车先来了,停在教会外面的马路上,不肯进教会停车场;后来消防车也来了,也停在教会外面的马路边,我怕延误救治,一再请他们停进教会停车场,他们说要等救护车。又过了5-10分钟,救护车终于来了,三组车和人一起进入教会停车场。
不慌不忙的警察
十多名人高马大的警察、消防员和救护人员,慢吞吞地走入教会。警察看见地上躺着的人,态度冷漠(或者说冷静),先是医护人员做简单检查,然后警察蹲下来大声问话。这人躺在地上,身旁一大滩尿,从裤腰到裤腿都沾满了粪便。
他本来迷迷糊糊的,这时候大概也感觉到是警察来了,开始睁开眼睛,回答问话。再往后警察推来轮椅,用很大的毛毯垫好,把他放到轮椅上,推出去送上消防救护车。一出教会停车场,就高鸣警笛,其实医院和教会只隔一堵墙,一个红绿灯。
警察在操作过程中,只在一开始问了我们几个简单问题,比如这人怎么来到教会,我们是否认识他,等等,记录下来之后,警察就对我们视若无睹,离开时也没说一句客气话。虽然他们留下教会和我先生个人的电话,后来也没再通知此人的后续状况。
警察也是普通人,素质参差不齐。加上他们服务的地区和人群不同,小城市里面,大家都彼此认识,知根知底,犯罪率和交通事故都很少,所以更温良,更有“人民公仆”的服务精神。而大城市人情冷漠,新移民也多,犯罪率比较高,警察也“入乡随俗”,对民众的态度比较冷漠,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为什么在90年代,LA的交通警察比较有人情味呢?
(可参考前两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