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小说《黄裳元吉》第一百二十章 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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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裳元吉》第一百二十章 血色

晚上在贵由王帐的部落群的一个白色大帐内,阔端整个人蜷缩在炕床上痛苦的呻吟,贵由喊来了御医给阔端诊断治疗,皇后乃马真看着阔端的症状觉得似曾相识,那时候托雷就是喝完了符咒水后,痛苦的在地上呻吟而死。

乃马真看到阔端的病症知道那不是什么符咒水,而是法玛提献给她的西域来的无色无味的一种慢性毒药,并且没有解药。根据人的体质不同,身体越强壮的犯病越快,死的越早,身体越弱的人发病后可以缓个几年才会去世,阔端平时就病恹恹的,乃马真断定阔端一下子死不了,是不会影响贵由的登基临朝执政的进程。

乃马真假装关切的问候了几声离开了,她回到自己的大帐让人把法玛提找来质问。法玛提来到乃马真的大帐后,主动的坦白,“是我给阔端下的药。”

乃马真愤怒,“没有我的命令,你怎么敢私自行动?”

法玛提谄媚的表忠心,“我是替贵由着想,你看今天他抱着阔端那么真情,皇后您也知道,阔端现在已经是西凉王了,手握重兵战功卓著,本来他就想当大汗,是被您给挡回去了。万一将来他要反了怎么办?平时西凉偏远我们要对他下手没有机会,他的防卫水都泼不进去。今天那么多人给他敬酒,机会难得,他就是知道了是我干的,他有没有证据,就像当初托雷一样,只要贵由是大汗,谁敢翻天?”

穿着一身红色蒙古女袍的乃马真心中七上八下的,阔端不是她亲生的,如今他的命运就像当初托雷的位置一样。乃马真心一横,既然当初做了初一,现在再做十五也是有道理的。乃马真只好警告,“你留下破绽了没有?”

法玛提刚愎自用毫不在乎的说,“没有,那么多人给阔端敬酒,要怀疑的人多去了。”

 

最后,在和林城万安宫皇后乃马真的大帐内,长发披肩穿着黄色纱丽裙装的法玛提跪着给乃马真揉捏身体。乃马真在贵由登基大典这段时间过于操心,现在无人时候的精神像饱满张扬的气球节日后慢撒气,一脸困倦的她半躺在织锦缎覆盖装饰的软床上,闭着眼享受着法玛提的献媚服务。法玛提青筋暴露的鸡爪手小心翼翼又不失力道用劲,按住乃马真的肌肉紧张的痉挛点按揉,口气魅柔的在乃马真耳边问,“皇后,这个力度可以吗?”
乃马真深呼吸了几口气,眉头形成的川字文随着法玛提的手变化着字形,“谢谢你,对,就这样不要停,那些御医都没有你伺候的舒服,好像你知道我哪里不舒服一样。”
法玛提受到鼓励,像往常伺候招数一样,轻轻的用口含着乃马真的耳垂吸允着,手上也变换了位置和角度,不一会乃马真脸上红晕飞起,“好,就这样继续,幸亏有你伺候我,离了你我都睡不安稳。”

法玛提抬头,观察乃马真的表情,看到她在自己的手中像个满足原始欲望的婴儿,深陷的眼窝有些狐媚妖气浮出来,“皇后我永远是你忠实的女仆,我从十来岁就跟着皇后您,都二十多年了,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您说我怎么不清楚皇后的身体这些微恙,那都是为国操劳累成的隐疾。”
一听到为国操劳,一下子就像和尚听到吃饭钟响了,乃马真马上睁开眼似乎才想起来问,“今天怎么失烈门和她母亲合塔合失没有出席贵由大汗加冕的庆典大会?”

看到乃马真明知故问,法玛提眼神诡异的一吊,“哼,他怎么会来参加庆典大会?母子俩肯定是恨在心里。”
法玛提的话就是乃马真更年期火药弹灶炉的点火器,乃马真一仰脖子,“他有什么资格恨,一个十岁的孩子,就想我和贵由给他下跪?”
想到之前失烈门朝自己背后吐口水自己不好动手教训他,法玛提火上浇油的说,“那天我的人听到,失烈门的生母合塔合失私下抱怨,说当初各个宗王都说,窝阔台大汗临终指定的汗位接班人是失烈门,他们都对窝阔台大汗发誓,而现在宗王都推选贵由为大汗,说是那些宗王背弃了窝阔台的遗诏,贵由抢了失烈门的汗位。”
乃马真愤怒的把才端起来手中的一个茶碗摔在地上,“他们母子俩现在只有苍白无力眼神,还有什么值得让人捧着他们上位的砝码,不知道这个世界是看实力说话的吗?”
法玛提看到乃马真发火马上添柴符合,“可不是嘛,他们不懂事,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还不满足。”

乃马真干脆坐正身形,也不要法玛提给按摩了,“你让人把那两个母子喊来,我要好好的问话。”

坏事做多的法玛提狡诈的献计,“常言说老不和少斗,失烈门已经十岁记事了,到时候合塔合失如果嘴里胡说,让失烈门听到心里会记仇。不如就把合塔合失喊来训几句话就行了。”
乃马真最喜欢法玛提干什么都替她考虑,失烈门毕竟是自己的孙子,自己教训儿媳妇避开孙子为好,她脸上眼角纹有些放松说,“好吧,你说的对,让人去喊合塔合失。”
不一会二十多岁神情落寞的合塔合失被带到乃马真的帐内,她跪在地上给乃马真行大礼,“见过皇后母亲。”
乃马真看着穿了一身洗的发白的缎面女袍的合塔合失说,“今天你怎么不带着失烈门参加贵由的登基典礼?难道是没有新款的礼服吗?”
脸色冷漠的合塔合失不卑不亢的回答,“不是,大汗发的礼服都收到了,不去出席宴会是为了不给贵由大汗添堵。”
乃马真怒目而视,“添堵?添什么堵?”
合塔合失不惧的回答,“万一那些亲王当众问,婆婆大人不是当初抱着失烈门才监国的吗?怎么现在是贵由继承了汗位?我该怎么回到答?所以为了窝阔台家族的脸面我就没有参加登基庆典的大会。”
乃马真坐正了身形,附身凑近了合塔合失眼睛使劲的盯着她说,“抱着失烈门监国,他一定就是大汗了吗?按照祖制,新的大汗必须由忽里台大会推选出来,不是我能定的。贵由是所有宗王一致推选出来的大汗,不是我任命的大汗。”
合塔合失抬头愤怒鄙视的看着乃马真,“你掏空的国库贿赂了所有的宗王,他们拿了你的好处能不听你的吗?贵由是比失烈门有军功战绩,可是失烈门才十岁,十岁的孩子如何创造战绩。而你抱着失烈门监国,就是一个缓兵之计,用这几年的时间给贵由上位买通道路。”
乃马真面目狰狞,“胡说?有什么证据?”
合塔合失声音犀利的问,“证据?当初父皇窝阔台汗去世时候任命的监国木哥哈敦,监国不到三个月就莫名其妙的死去了,就和托雷王爷当时惨状一样,呵呵,你做了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哈哈哈。”
被撕破脸皮的乃马真暴跳如雷,“给我掌嘴,使劲的掌嘴,打出血来,让她胡说。”

法玛提在一边给身后四个强壮的蒙古中年女嬷嬷一个眼神,就见穿着清一色绒布蒙古女袍的狗熊体身材和长相的嬷嬷们,两个人将合塔合失的胳膊反手朝外扯夹住,一个人在背后用脚踩着合塔合失的背部同时用手扯着头发,另一个人面对着合塔合失开始左右开弓的扇耳光,“啪,啪,啪,……”
合塔合失被打肿脸不屈服发疯的嘴角留着血大骂,“你们违背窝阔台大汗的遗诏,你们毒害的托雷王爷,又毒害了我的夫君阔初太子,现在阔端王爷也中了你们的巫蛊毒术,还有枉死的监国木哥哈敦,谁挡你们的路,你们就杀谁,小心苍天会抱应在你们身上……”

合塔合失的话一下子捅在马蜂窝,乃马真最不想让人看出来的秘密,就是监国不到三个月的木哥哈敦,在窝阔台去世后的第二年春天莫名的死去。而乃马真后在察合台的支持下成为新的监国皇后。

平心而论,乃马真后废黜失烈门的理由,也不是没有的道理,毕竟失烈门的年纪太小了,当时蒙古帝国最有势力的宗王,基本都是成吉思汗的孙子辈,又都在年富力强、龙精虎猛的年龄,怎么可能会真的臣服一个毛孩子?

自己心爱的长子贵由就不同了,正当盛年,又有军功在身,自然能镇住他的兄弟辈诸王们。所以说,乃马真后的举动也不能说完全是错误的。

阴暗历史被曝了光的乃马真气的脸色发白,头昏脑胀,她歇斯底里的喊着,“打,给我狠狠的打。”
“住手,”

一声狼王声音传来,贵由和海迷失来到乃马真的大帐,贵由怒目法玛提和她的打手们,恨不能现在就杀了她们,刚才他听到了合塔合失的话,想起弟弟阔端发病的痛苦的样子,阔端怀疑告诉他一定是法玛提的手段,现在她又给母后扇风,让失烈门和生母受辱。贵由一下子有些心里凄凉,自己兄弟一个个的暴死难道都是因为汗位惹的祸?那么自己家族这个祸根就是法玛提。贵由对着法玛提大喊了一声,“母后有头痛症,你还找人来刺激她,你安的是什么心,难道你要母后被活活气死吗?”
法玛提赶忙跪地求饶,“对不起大汗,都是我的错。”

乃马真捂着脑袋,“法玛提,快来给我按按,我头难受死了。”
法玛提赶忙来到乃马真的躺椅后面给乃马真按摩,贵由看着眼里不再说什么,母后的病越来越重,现在只有法玛提才能安抚母后。贵由给海迷失一个眼色,海迷失秒懂的跑过去搀扶起来合塔合失,细心的用缎面的手帕给她擦去嘴角的血,“陛下,我扶她去休息,给她上药。”
本来坚强没有掉一滴眼泪的合塔合失,看到海迷失充满关切的心痛自己,想想如果阔初不死,窝阔台去世后,现在海迷失皇后的位置就是自己的。物是人非的错位感触发了她心中的悲伤的河流,她跟着海迷失回到自己的帐篷,十岁的失烈门看着母亲被打肿胀的脸,一下扑过来,“母妃,母妃,你的脸怎么了?”
海迷失让手下拿来一些外伤的药膏,亲自给合塔合失敷上,然后她抱着失烈门坐在合塔合失躺着的炕床边,细声细语的安慰她,“我说弟妹,今天法玛提一定是给母后煽风点火了,请你不要记恨。可是你自己也要管好你的嘴啊,怎么能把所有人的死都联系在一起,你说让贵由怎么替你说话,保护你们母子?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叫失烈门怎么办?”
贵由心里对失烈门有些愧疚,他让海迷失多照顾失烈门母子,毕竟是自己兄弟阔初的儿子。只要不跟他作对,他觉得不会为难他,失烈门长大了到时候给一个封地打发了就行了。如果现在杀了失烈门,那么他这个大汗会被人诟病,毕竟合塔合失说的窝阔台家族的这些手段,人们在心中都在思考,现在贵由想的就是赶快灭火,火更不能从自己家族中先烧起来。

 

后面一个月里,乃马真病重的竟然一病不起,不得不把朝政交付给了儿子贵由。贵由大汗在亲政后,立即抓捕了奥都合次蛮一党全部斩杀。并官复田镇海为中书左丞相,复以牙剌瓦赤管理汉地财赋之职,令耶律铸袭耶律楚材之职接任中书令。以察罕经略江淮汉地,命察罕掌军前大权节制万户以下诸官员伐宋。令拔都与大将兀良合台讨孛烈儿、乃捏迷思诸部。以忙哥撒尔为大断事官重整国家司法。

 

草原秋天的夜色下,在蒙哥王府大帐酥油灯下,五十多岁的托雷王妃索鲁禾帖尼穿着一个加厚的单袍,脸上有了细密的皱纹,但是她始终保持一个微笑待人的面貌,赢得了很多人在赞誉,说她是草原上心善的菩萨。今晚她被自己生的五个成年儿子围着,旭烈兀负责给母亲和兄弟们到奶茶,他们都长大结婚成家分府别住了。贵由当大汗后,还是防备蒙哥这边的军事依靠,没有重用他。只让索鲁禾帖尼在万安宫帮助处理一些朝政的杂事,为剪除法玛提做准备。索鲁禾帖尼也是非常乐意,只有接近权力中心,才会找到机会翻盘。

今天她单独的只和自己生的五个儿子说话,今天她要让儿子们团结起来,因为她从窝阔台系家族的乱象中看到了希望。蒙哥沉默寡言的不愿意吭声,忽必烈非常积极的发言,“母妃,这次贵由登基算是监国的乃马真后,废弃丈夫窝阔台汗的遗命,把四十岁的长子贵由推上汗位。”
索鲁禾帖尼把自己知道的内幕告诉儿子们,“关于汗位,宗王和异密们议论过,是由于窝阔台合罕预定为大汗继承者的阔端病重,脱列哥那哈敦则倾向于贵由。而按照窝阔台合罕遗命的继位者失烈门又未成年,所以最好还是拥立合罕的长子贵由汗吧!”

阿里不哥说,“但在合罕的所有儿子中,贵由英武、严峻、刚毅和驭下而最知名,他是长子,处理危难最富实践,而且对祸福最有经验。阔端,相反地,病体奄奄。失烈门仅为一孩童。”

索鲁禾帖尼说,“诸宗王、诸部长、诸统将等共议推戴新君,首先决定选窝阔台之后人承大位,失烈门虽为其祖父所指定继承大位之人,然因摄政皇后主张以贵由嗣位,遂以失烈门尚未成年,共推贵由为大汗。”

旭烈兀叹息,“本来合法的继承人、就因为才十一岁就这样失去了属于他的汗位?”

作为索鲁禾帖尼来说,任何一个儿子能够登上帝位都是喜事,这五个嫡亲儿子都是她的骨血。索鲁禾帖尼眼光放出火花,“失烈门的被废弃,是蒙古帝国第一次废弃先任大汗的遗命,它带来的最大负面影响就是大汗只要死去,他的话就可以不当一回事。而首先品尝这杯苦酒的又正是窝阔台汗家族。这个也是我们家族振兴的机会。”
蒙哥心中早都有同样意识,只是不愿意说出来,因为他们兄弟十几个,光是嫡子兄弟就五个人,比父亲那一代还多一个。未来他们兄弟之间会不会发生和父王和三伯类似的故事?他心中觉得自己一定要做大做强,让父亲托雷被兄弟害死的惨剧不能再发生了。他暗暗发誓要亲手把这些兄弟们捏在一起。现在母亲讨论未来汗位的继承人出现的机会,似乎是给每个兄弟都有了王位继承的野心,这个很不好,他不喜欢。于是对于索鲁禾帖尼的话简略的点头,“母妃的话说的好,我们都听母妃的安排。”

 

贵由在他的王帐见了蒙哥,他要蒙哥离开和林城,准备攻打宋朝的前期工作。

 

望沙 发表评论于
回复 '梧桐之丘' 的评论 : 谢谢你,你也厉害啊,写出那么多好故事令人佩服
梧桐之丘 发表评论于
我正在说呢,望沙,成功的P,还有采心,南瓜苏都不得了。你们还是工作之余抽空写,写得快,质量高。我总想玩儿,老顽童呢。
望沙 发表评论于
回复 '悉采心' 的评论 : 谢谢采心
悉采心 发表评论于

莎莎真是快手,又来个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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