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十三条美德

富兰克林和他的妻子一直勤奋地工作,过着简朴的生活。比如富兰克林的早饭只是牛奶和面包,用一只土制的碗,一个锡勺。有一天,他的碗忽然变成了瓷器,勺子也成了银制的,原来是他的妻子给他买的,因为她认为他值得拥有这些,就像他们的邻居一样。

富兰克林是在信教的家庭长大的,但是他现在并不同意教义的有些内容,虽然他很认同教义里关于如何做一个好人的观点,而且这也是各种信仰里相同的地方。他星期天经常逃避做礼拜,用来学习,但是他还是会给教会捐钱的。

虽然不去教会,但是富兰克林决心做一个道德完美的人。但他发现这很不容易做到,因为人总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和坏习惯。只有在打破一个个坏习惯,建立一个个好习惯之后,才能坚持做一个正直的人。他总结了十三条美德:

  1. 节制:不要吃得过饱,酒也不要喝得太多
  2. 沉默:只说对自己或别人有益的话,不参与琐碎的交谈
  3. 条理:让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各归各位,让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有时间做
  4. 解决:做自己应该做的事,解决自己需要解决的问题
  5. 节俭:不乱花钱,要花到对自己或别人有好处的地方,不浪费
  6. 勤奋:不要消磨时间,一直都做有用的事情,停止不必要的行为
  7. 真诚:不要伤害性地欺骗,要公正纯洁地思考,讲话也如此
  8. 公正:不要伤害别人,有义务做有益的事情
  9. 适度:不要做极端的事情,不要因为怨恨而伤害那些你觉得罪有应得的人
  10. 整洁:保持自己,衣物,和住处的整洁
  11. 宁静:不要为琐事或常见或不可避免的事而烦恼
  12. 贞洁:节制房事,除非是为了健康或繁衍后代,不让自己虚弱或受伤,也不损害他人的平静或名誉
  13. 谦逊:学习耶稣和苏格拉底

富兰克林把这些他想做到的美德排序,从易到难。还在小本本上画了表格,竖行为一个星期的每一天,横行为这十三条美德。从第一行做起,如果没做到,就点一个黑点。如果一个星期一行都没有黑点,下个星期就重新做个表格,记录这一行,再加上下一行。他计划着十三个星期就可以做一轮,一年可以做四轮。

然而他执行起来并没有那么顺利。他发现自己有很多缺点,多到这些小格子写不下。只好把它誊到更大的本子上,用红笔画线,用铅笔画点,如果问题没有了,就把铅笔点擦掉。他经过了一年,才做完了十三条线。后来是几年才能做一轮,再后来到海外做生意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时间做了。但是他还是把他的小本本带在身边。

条理这一项是他最困难的。如果他只是一个店员,还好掌握时间,但是他是一个店主,时间是由他的生意伙伴们定的。至于把东西放得有条理,他因为记性好,所以对归置东西不是很在意。所以他需要特意去做,经常为此烦恼,并且没有什么进步,他就想放弃了,承认这个是他改不掉的缺点。他进而认识到,极端地要求自己做一个完美的人是华而不实的,甚至是可笑的。与其做一个完美的人有可能被他人嫉妒和记恨,不如做一个有一些缺点的好人,给他的朋友们留点面子。

当他老了记性不好的时候,他觉得有条理还是很有用的。虽然他还远远达不到他想要的完美,但是他很高兴自己努力过了,也比以前做得好了。就像一个练字的人,虽然写的字不如字帖上的完美,但是他的字迹还是会有进步的,至少能让别人看懂。

富兰克林在七十九岁写自传的时候,认为他一生的幸福跟他一直坚持实践这些美德息息相关。他的节制使他一直健康;他的勤奋和节俭使他早期就积累了财富,还有知识和荣誉;他的真诚和公正让他对国家有信心,并为国家工作;这些美德合在一起,使得他脾气平和,能愉快地和人交流,使得别人甚至年轻人都愿意和他交往。

富兰克林其实一开始只计划了十二条美德,但是他的一个朋友告诉他,他被人认为很骄傲,经常表现在他和别人的交谈中,即使他的观点是对的,也显得霸道而傲慢,还给他举了几个例子。富兰克林因此决定改变自己,就加了第十三条-谦逊。

富兰克林不敢说他对这一条做得实际上有多成功,但是至少表面上做得很好。他规定自己不能和别人直接发生矛盾,也不能说自己总是正确的。他也不用表示绝对的语气,比如当然,毫无疑问等等,而是用我设想,我意识到,或者现在在我看来。如果他认为别人说的有错,他也不会马上反对,而是说他的观点在有些情况下可能是对的,但是在现在的这个情况下,在我看来有些不同,等等。

他很快发现了这个改变的好处。他和别人的交谈变得更愉快了,他用这种方式提出的观点也让别人更能接受。他的观点如果被证明是错的,他也不觉得太羞愧,如果他是正确的,就更容易让别人放弃错误的观点而接受他的。

他一开始采用这种方式是强迫自己的,慢慢地变得容易,成了习惯,他可以说之后的五十年再也没有人听到他的傲慢言语了。他认为正是这个习惯(仅排在正直之后),使得他的很多新提议,或者对老的修改,都能使民众愿意接受,而且使他在成为议员之后更有影响力。因为他认为自己是个糟糕的演讲者,不雄辩,用词也犹豫,语言也很少正确,但是他总能传播他的观点。

他认为在现实中,也许骄傲是人们最难抑制的,无论人们怎样伪装,挣扎,打击和压抑它,它还是会时不时冒出头来,也许在他的自传中就有很多次。他为自己能花很大的力气来克服骄傲,变得谦逊,而感到自豪。

富兰克林想建立一个理想社会,从年轻人开始实践他的十三条美德,然后再让他们的亲朋好友加入,并由有美德的人治理这个社会。他始终没有时间来实现这个理想,但是他用其它方式传播他的理念。他坚持了二十五年,每年出版一本《穷理查德年鉴》,在大事记的空白处加入一些启发人们如何勤奋和节俭来积累财富。这些年鉴非常受欢迎,每年印刷一万本。他在1757年的年鉴的前序中,把这些集各国多年智慧的谚语集中起来发表。这个年鉴也销往英国,并被翻译成法语。

他出版的报纸也成了他的一些宣传的载体,而他也拒绝发表一些人写的充满诽谤的言论。

他还写了一件事,来宣传女人也可以做一个好的生意人,尽管当时的生意人都是男子。他和外州的一个印刷店主成为生意伙伴,协议是他送去一个熟练工,付三分之一的成本,拿三分之一的收入。可是那个店主对管账完全不在行,他只是收到了几次汇款,对他们的合作很是失望。那个店主死后,他的老婆继续经营。她是荷兰人,荷兰的女性受过财务方面的教育,所以她管账管得很清楚,不仅把过去的交易整理清楚了,也把后来的每一笔钱跟富兰克林算得清清楚楚。她把生意做得很好,把孩子也培养得很出色,还把全部的店买下来,最后把生意传给了儿子。

九 学习外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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