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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飞机旁边有个老哥一直在看股票,我俩聊了几句股票。他说今年行情不好,让我猜他亏了多少钱,我说:“也就十来万吧。”老哥一愣,问我:“你咋猜的呢?”
我说虽然你穿着衬衫西裤,看着很商务,但是却背了个瑞士军刀牌双肩包,大老板有背这个的么? 一看你就是个跑业务的,再看你戴了块阿玛尼这种杂牌子手表,三十多岁的人了,连个劳都没混上,说明收入很一般。
你的衬衣是旧的,但是熨得很板正,领子也干净,这都是你老婆给你收拾 的。你包上有个hellokitty小挂件,这应该是你女儿给你挂的。你自选股里都是一些5G,移动,芯 片之类的公司股票,你觉得自己很懂,你应该是 IT企业上班的。方方面面综合下来,你的可支配资金也就20-30万吧,结合今年的行情,亏损10万差不多了。
再看看你这个黑眼圈和与年龄不成比例的稀疏发型,压力不小啊。你老婆应该还不知道你股票亏了这么多钱。刚才看到你手机界面上还有炒虚拟币的软件,在最后一位,说明是最近刚刚下载的。如果你股票再亏,你就打算去炒虚拟币放手一搏, 但是你只会亏得更惨。
说完我点了下他手机炒股软件界面,上面显示总投入28万,当前亏损10.2万。老哥沉默了,一 路上再也没跟我说一句话,只是偶尔低头用食指关节揉一揉微微发红的的眼眶,飞机餐的盒饭打开了,但是没吃。
过了一会儿,老哥说:“兄弟,你这趟回北京是准备办移民手续的吧?卖北京的房子?是不是让了 一百万多万才出手?”
我也一愣,问道:“你咋猜的呢?”
他说,你的阿玛尼的T恤、大H的皮带和宝格丽的手表说明你的经济状况不错,起码曾经不错。但是又背了一个印着戈壁挑战赛的运动包,这是那些商学院的EMBA们热衷的活动。这一切说明你不是体制内的人士,应该是外企高管或者私企老板,但是这两年业务惨淡,才会有大量的时间去跑步而不是忙生意。
顿了顿他又说,你的登机牌显示你是纽约经停重庆转机回北京的,海航今天回北京就晚上这一班, 你在重庆已经呆了八个小时了,更说明你现在一点儿也不忙,为了省一些机票钱宁可转机也不买直飞,可见现在你公司的状况真的不好,居然和我这样一个IT打工男一起坐了经济舱。
你的手机屏保是老婆和女儿在town house前面的合影,应该是你们在美国的家。刚才微信上,链家头像的中介还在用语音问你,哥啥时候到北京?可见是回来办理房子方面的手续的。
你应该不是做实业的,人很聪明,年少得志,好为人师,大概是搞私募或者匹凸匹的,大钱是2015前后赚的,那时候入手北京的大房子,总价一千万以上。按现在的行情,满二唯一,比高点至少跌100万吧。
我听完之后,默默点开链家,北京香颂带露台的那套大三居,比市场价低了 120万,终于有买主,这次回来就是办手续的,老婆孩子都不在,自己 坐飞机省点儿就省点儿吧,毕竟将来在美国怎么生活还不知道,也许是开Uber呢。
我和大哥都不说话了,扭过头去,陷入沉默,谁的日子,又真正容易呢?
去北京的航班上。趁飞机没起飞,我查看了一下我买的股票,看我眉头紧锁,唉声叹气,邻座的兄弟转过头来,主动和我搭讪,说行情不好,适可而止吧,别越陷越深。我看他貌似很专业,就自嘲的让他猜我亏了多少?我吃惊不小,他说的竟然八九不离十,我问他怎么知道的?他笑了,抑扬顿挫的侃侃而谈:「虽然你西装革履,貌似功成名就,可你的瑞士军刀牌双肩包出卖了你的身份,大老板谁背这样的包?你无非就是个跑业务的销售,你腕上的阿玛尼手表是个杂牌子,不惑之年了,劳力士都没混上,可见收入很一般。」我脸上像是被人抽了一耳光,火辣辣的,从里到外,从上到下,被一个陌生人一览无余,可这个家伙好像无视我的尴尬,喝了口咖啡,润了润喉咙,又打开了话匣子:「你的衬衣最少穿两年了,可领口袖口都很干净,熨烫的妥帖,说明你家有贤妻,你包上可爱的小挂件,说明你家有爱女。买股票都选自己相对熟悉的领域,你自选股里的移动、芯片之类的公司股票,暴露了你的职业,十有八九是在IT企业工作的,总结归纳下来,我断定你的可支配资金不超过30-50万,结合今年的行情,亏损20万差不多了。」他欠起身,把压在屁股下面的衣服整理了一下,重新坐好,继续说道:「你的黑眼圈,还有你靠后的发际线,说明你压力很大,应该是瞒着老婆炒股,或者她知道你在炒股,却不知道你亏了这么多钱。」看我难以置信的表情,他说的更眉飞色舞了:「我刚才瞄了一眼,你下载了炒虚拟币的软件,从它排在最后的位置,我肯定你是新下载的,我猜你是想把炒股亏的钱,通过炒虚拟币赢回来,哥们、相信我的话,别趟这个浑水,你会亏的血本无归。」我真的到了心惊肉跳的地步,他一语中的,分毫不差,我入市资金48万,当前亏损20.2万。被陌生人看了个一清二楚,心悦诚服之余,我也有点不是心思,我靠在靠背上,用双手使劲搓了几下脸,转头看向那个兄弟。我说:「兄弟,要是我没说错的话,你这次回北京办两件事,一是是卖北京的房产,二是办移民手续,而且,你房子亏了一百多万才出手!」「你的T恤,皮带和手表都是国际大牌,说明你的收入不错,可那应该已经成为过去,你背的运动包,这说明你不是体制内人士,不是外企高管就是私企老板,可由于这两年不景气,没生意可忙,你把大量的时间都用在了健身上。」我喝了口水继续说:「你的登机牌告诉我,你是纽约经停重庆,转机回北京的,你在重庆已经呆了5个小时,可为了省机票钱,你要耐着性子等,如果你要是忙的话,时间就是金钱,你会选择坐直飞而不是转机,竟然和我这个打工仔成为经济舱的邻座,足以说明你公司的状况,已经难以为继。」「你手机的屏保,应该是你老婆儿子在美国别墅的合影吧?链家头像的中介发语音问你啥时候到北京?说明你回去卖房子,你为人心细又聪明,职业应该是搞私募或P2P,2015年前后,你赚的盆满钵满,1000万左右入手北京房产,可现在的行情,你要急于出手,最少亏100万。」他听完叹了口气,也不遮掩,说:「北京那套房,亏了109万才等来买主,不管经济舱还是头等舱,能把自己带到目的地就行,能省就省吧,今非昔比了,在美国我还不知道咋养家糊口呢,说不定去餐馆洗盘子呢!」唉……我们都沉默了……成年人的世界,谁都不容易啊!最惨的中年男人
在今天的下午,我前往骨科医院看望一位亲近的朋友,与他曾是同事,我们共事于一家公司。在病床上,他不经意地透露了一个消息:他已经离婚了。这位朋友是一位颇具善良和真诚品质的人。在我们曾一同工作的时期,他表现出色,工作态度认真,责任心强,无论是繁重的活计还是辛苦的工作,他总是毫不犹豫地承担。在他33岁时,遭遇了外企裁员,面对烂尾楼的房子,承受了6.2%的高房贷利率,而中年时期又遭遇了离婚。在2014年,他加入了一家美资外企,月薪为8000元。工作地点位于一个二线城市,享有六险两金以及商业保险,还有带薪年假的福利待遇。经过8年的辛勤工作,然而由于公司战略调整,他被裁员了。令人讽刺的是,恰恰是在这家公司,他迎来了人生的巅峰时刻——在一次相亲中遇到了他的妻子,她是一名公立医院的护士长。随后,他们组建了幸福的家庭,并育有一个儿子。然而,转折点出现在2018年。"涨价去库存"政策导致中国许多城市的房价翻倍增长,同时贷款利率上涨了25%到30%。他眼看着房价飞涨,担心未来的购房将更加困难,于是他和妻子决定购买一套房子。然而,悲剧发生了。那套房子最终变成了烂尾楼,开发商一开始以疫情为由拖延工程,然后干脆放弃了项目。尽管房子未建成,他仍需偿还房贷,每月的收入几乎被房贷所消耗,而他还需要负担家庭和孩子的所有开销。或许是因为生活质量下降,又或许是因为价值观的不符,当他的父亲住进重症监护病房时,妻子竟然不但没有探望,还暗示他父亲在装病。最终,妻子离开了家,两人最终走到了离婚的境地。这位朋友的妻子同样也面临困境,她付出了青春,然而在离婚时,她只拿到了6万元,其他一无所有。悲剧的根源或许就在那套房子,如果没有政策的房价涨幅和高利率,也许他不会走到如此困境。人生充满了波折,有时候命运扮演了主导角色。希望他能够在未来过上更好的生活,毕竟人生的成功与失败往往是命运的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