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日本电影看得不多。除了年轻时候在国内看的那些影视剧以外就没看过多少了。偶尔碰上了看一个,大都比较压抑。电影质量都没得说,就是看过以后心力交瘁。语言是一方面,看字幕肯定没有直接听舒服,但内容应该是主要的。好电影大都是悲剧,是那种扎心扎骨的痛,直接触及灵魂。
尽管不该剧透,但还是要简单理一下整个故事的脉络,相当于一个电影简介吧。
年轻男护理斯波是一位有爱心而又尽责的上门护理师。无论是被他护理的老人还是老人家属都对他满意有加。但在一次意外事件中护理中心的头突然在客户家死亡,那家的老人也死了。女检察官大友带着一个年轻男助理由此展开调查,从而揭开了恐怖吓人的内幕。
斯波:
女检察官和助手:
这家护理中心每年死亡的护理过的老人远远多于其它护理中心。在审问过每一个护工以后,斯波的疑点最大。于是大友在上级不愿意继续调查,想正常结案以后继续抽丝剥茧展开调查。她面谈了所有相关人员,特别是斯波本人。
斯波在证据面前很爽快地承认了他杀人的事实。用他的话说是“救赎”,而非害命。看到这里我相信所有人都会感到愤怒,你是有精神病吗?想起国内那些残害老人致死的老人院看护,很容易认为这是一起丧心病狂的谋杀案。在他手里死去的老人一共42名,自从他做护理师以来。
然而从这往后的剧情却急转直下。具体的就不说了,他亲手断送了自己父亲的性命,外加另外41位他护理过的老人。这些老人无一例外都无法自理,给家人带来了无尽的折磨,亲人都几近崩溃。由于经济原因,他们无法进入全日养老院,只能花较少的钱请几个小时的看护师。不要说开始无比愤怒,而后逐渐被他感动的女检察官,我也早已在第一时刻理解了他内心的痛苦,无奈和最终的决定。
斯波还很年轻,也就三十多岁,但头发几乎全白了。他差不多全职护理自己的父亲三年多,把自己变成了看上去像60岁的憔悴老人。家里一贫如洗,已经连三顿饭都吃不上了。那么人性的拷问来了,他该和父亲一起同归于尽呢,还是亲手把父亲送走,给自己留一条活路?那些和他一样的家庭呢?
我一直以为日本的社会福利不错,至少不会饿死人。但这部影片展现的恰恰是最严峻的社会问题之一,贫穷的老人该如何养老?其实不管哪个国家都有这个问题,躲不掉。想想中国又有多少家庭面临类似的困境:老人绝症。治吧,全家将倾家荡产,连子孙的将来都搭上了。不治吧,道德上怎么过得去?孝顺,亲情,尊老爱老,哪一条不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子女的内心?只要是懂事有良知的子女,谁会轻易为了自己的安逸生活而放弃自己的爹娘?
斯波有些话说得很有力,我“救赎”这些老人,你们以法律的名义判我死刑,难道你们杀人就是应该的?每年有多少家庭发生这样的事,你们知道吗?你以为所有在家不能自理的老人都是自然死亡?令人不寒而栗。不要说他父亲后来央求他结束自己的生命,他开始也不忍心。后面他也是看了太多子女被不能自理而又老年痴呆的父母折磨到崩溃的场景,还有他用窃听器(这点肯定违法)记录下来的那些揪心对话,才决定用最无痛苦的方法送走这些老人,解放他们的家人。
法律是无情的。他最终应该是死刑。但整个影片却令人只希望他能活下来,如果可能我一定会为他求情。尤其是结尾处异常感人,女检察官也掏心掏肺地向他讲述了自己的故事。她把母亲送进了条件不错的养老院,但她也知道母亲不想去,只是不想给她添麻烦。而她早已离婚走掉的父亲最终却独自死在家里几个月无人问津。她曾拒绝父亲见面的请求,拒绝任何方式的联系。用她自己的话说:我也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免除死刑是社会的进步吗?安乐死应该合法化吗?社会应该承担一定的养老责任吗?这些都是没有标准答案的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