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良:明朝1430年前测绘美洲、绘制坤舆万国全图

【按】作者简介:李兆良,曾任耶鲁大学化学系研究员,德萨斯州农工大学化学系副教授,康宁公司生物科技资深研究员。退休后,致力东西交通史研究、明代大航海、郑和、地图学等,证实明代地理大发现与地图学始于中国明代,推翻西方地理大发现学说。著有《坤舆万国全图解密-明代测绘世界》,《宣德金牌启示录-明代开拓美洲》等书。 

 

【摘要】定性与定量分析《坤輿万国全图》和同时期的欧洲绘世界地图:墨卡托1569、 奧特里烏斯1570、墨卡托1595北极圈地图和普兰修斯1594年地图,揭示《坤輿万国全图》内容并非采自欧洲地图。《坤輿万国全图》显示文艺复兴前的欧洲,而美洲一半的地名在同时期的欧洲绘地图上没有出现,部分是利玛窦去世后至少200年欧洲人才知道的地理。《坤輿万国全图》准确标示今日的加利福尼亚、雷尼尔山(雪山)、阿拉斯加的冰川峡湾(美湾)、安克拉治附近的水潮与北美最高峰迪纳利(水潮峰)纬度与地理特征完全符合,南美智利与秘鲁的经度比较正确。普兰修斯与墨卡托的地图严重错误和不确定。《坤輿万国全图》的中国地名地理不是利玛窦年代的,是公元1430年以前的,比哥伦布到达美洲早60年以上。传教士卫匡国1655年出版的《中国新地图集》不可能是他测绘,只能翻译中国原数据,说明明代中国有能力测绘大面积有准确经纬度和球形投影的地图。这两种地图证实中国的世界地理知识和地图学并非来自西方。《坤輿万国全图》证明中国明代大航海是世界地理大发现与地图学的先行者。

 

1602年,意大利耶稣教会会士利玛窦向万历皇帝献《坤舆万国全图》, 全图以中文标注。过去400年来,世人一直以为这是按照欧洲绘世界地图翻译绘制而成。地图高1.52m,宽3.66 m, 上有1114 个地名, 是当时最详细、最精确的世界地图。2010 年, 美国明尼苏达州大学购买了一个印本, 该图的高精扫描版刊登在大学图书馆网站和美国国会图书馆网站。此外, 日本东北大学藏有彩色版。因为《坤舆万国全图》稀有, 而且含有当时西方还未了解的地理, 无法解释, 长期困惑了地图学家,被西方称为“不可能的黑郁金香” 。

 

 

1坤舆万国全图并非源自欧洲绘地图

许多证据证明《坤舆万国全图》并非源自利玛窦时代的欧洲地图。主要论据简单总结如下。①教皇领地(PapalStates)、托斯卡(Tuscany)和佛罗伦萨(Florence)等文艺复兴时代,利玛窦时代的地名阙如。反之, 地图标注了罗马时代的地名,如Hibernia(今爱尔兰),Lutetia(今巴黎)。②一半的地名, 包括美洲, 是欧洲绘地图上没有的。③ 另一位传教士德礼贤(Pasquale M.d’Elia,1890—1963)把《坤舆万国全图》的地名从中文翻译为意大利文, 而不是直接取自欧洲地图。④ 《坤舆万国全图》的海洋命名,东南西北以中国为中心,而西方当时地图的海洋命名,东西南北混淆。1542 年,教皇下令Ulpius制造的地球仪, 把墨西哥以西的海洋称为东洋及西洋。奥特里乌斯1590年太平洋地图,把北海标示在南美最南端。艾儒略的《万国全图》把大西洋同时称为东洋和西洋。1753 年,法国官方制图家布阿殊(PhilippeBuache)的地图把南海标示在赤道以北的太平洋。直到18世纪,欧洲绘地图的海洋,东西南北还是分不清。本文以定性和定量方式分析美洲与中国地区的地理,证明:① 《坤舆万国全图》是中国自己的测量绘制, 不是源自西方地图;② 明代中国有足够地图学技术绘制经纬度和大面积的球型投影地图。

 

 

2本初子午线与经线

墨卡托、奥特里乌斯、普兰修斯与其他16世纪的欧洲绘地图把本初子午线定在大西洋中的加那利群岛(CanaryIslands,13°~18°W)或佛得角群岛(CapeVerdeIslands,22°~25°W)。根据奥特里乌斯的世界地图,本初子午线设在今天格林威治线的23°W。欧洲人能准确度量经度是在18 世纪中期。200年之前,把本初子午线设在大西洋的海岛上,引入不准确的测量标准是不合理的, 如果以为这是2世纪托勒密定的标准,更不合理。非洲最西海岸多处位于现在的17°W。《坤舆万国全图》的本初子午线贴着西非洲最西海岸,例如塞内加尔的达喀尔(Dakar,Senegal,17°33′22″W)。这是亚欧非大陆板块的最西点, 离开非洲最西岸就进入大西洋,这是制定本初子午线的合理思路,也表示中国人曾到达非洲西海岸, 在这里测绘。西非洲有中国文化的痕迹, 这里从略。自《坤舆万国全图》至今,中国称非洲以西的海洋为大西洋,欧洲对它的称谓历来含混不清。这是《坤舆万国全图》与欧洲绘地图明显的不同。

 

 

3比较普兰修斯世界地图(1594)

下面以现代卫星测量经、纬度为准, 比较不同的地图,除北京数据为东经以外, 其他换算为西经度数,以便比较。古代地图精确度达不到1°以下,故数据不设小数点。奥特里乌斯地图(1570)和墨卡托世界地图(1569)的北美洲地名贫乏。两者均被认为是《坤舆万国全图》的前身,是没有道理的。普兰修斯世界地图(1594)首次标示了北美西部的地名,但是西方文献表明,欧洲人到达该处均在利玛窦逝世200年以后。美国勘探密西西比和以西的地理,公认是自路易斯和克拉克1804年开始的。以下比较《坤舆万国全图》与普兰修斯地图的美洲西北部地理。[水潮峰(C.deCorrientes), 美湾(B.Hermosa)和雪山(C.Blanco)]. 普兰修斯地图的误差是《坤舆万国全图》的3~5 倍。一个地名在普兰修斯地图上多次出现在附近地域, 含糊不清, 是信息来源不同, 莫衷一是所致。最高误差超过整个美国东西岸距离(4300km)。《坤舆万国全图》特有地名只有一个, 比任何普兰修斯地图上的相应地名误差均较低。在阿拉斯加安克拉治(Anchorage)可以同时看到美洲西岸唯一的水潮(TurnagainArm)和北美最高峰迪纳利山(Denali)。迪纳利山高达6000m 以上,安克拉治当地居民能看到这山只有30% 的机会。水潮需要在每月特定的日期才比较明显。要同时观察到迪纳利山与水潮, 观察者一定要在当地停留一段时期, 才会命名此地水潮峰。欧洲人温哥华(GeorgeVancouver)首次看到迪纳利山峰是1794年。库克船长的属下伯莱(William Bligh)第一次报道水潮是1778年。《坤舆万国全图》的水潮峰地名与两种地理吻合,只能是目击者的命名。即使算1602年完成,也比欧洲人早近180年。西班牙的译名corrientes只是海流,不是水潮macareo。今日的CaboCorrientes位于墨西哥Jalisco,当地没有水潮,也没有高峰,是后来误置的结果。

雪山即现今的雷尼尔山,高4392 m,是华盛顿州最高峰, 终年积雪, 名副其实的雪山, 是州的标志,在海上, 几百千米外可见。普兰修斯地图标示了4处“白峰”,大概就是指雪山,另外,内华达山(Sierra Nevada), 西班牙语雪山, 今天位于38°N,119°W。按照普兰修斯的经纬度(41°N,175°W),是在太平洋中央了。内华达山在内陆,位置偏南,不是终年积雪,1542年卡贝利由报导在美洲西岸,其实是看不到的。据说,卡贝利由的船员最远到达40°N,不能看到瑞尼阿山。首次看到瑞尼阿山的人是温哥华(1792),比《坤舆万国全图》晚近200年。史密斯(JedediahSmith)是第一个到达内华达山的欧洲人,时为1827年,晚于《坤舆万国全图》220年。美湾指阿拉斯加沿岸的冰川峡湾, 从克赤坎峡湾到冰川岛都是。如果水潮峰与雪山的定位准确, 美湾也应该是正确的, 从南到北航行,首次看到冰川峡湾就是55°N 的克赤坎峡湾,附近的风景绝美, 而且水深, 可泊大轮船,是游轮的路线。普兰修斯地图有3 处B.Hermosa,还有1 处R.Hermosa,疑是B.Hermosa 的误写, 此外有2处CabodeCorrientes,5 处雪山,莫衷一是。普兰修斯地图的标示不是探测结果。

4西方地图的加利福尼亚错误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是美国最后一个被开发的州之一。1569 年墨卡托的美洲地图,加利福尼亚还是相对正确的半岛,可是,1595 年墨卡托的北极圈地图却把加利福尼亚置于北极圈里。《坤舆万国全图》的加利福尼亚在主图和北极圈插图的位置与形状都是正确的。加利福尼亚湾北端,今天的纬度比《坤舆万国全图》记录低5°,是600年来科罗拉多河冲积的结果, 称为红海是因为河水带来的红泥。1540 年, 西班牙殖民者科特斯的手下欧约阿勘探今日的加利福尼亚湾,把它命名为科特斯海。但是1561 年鲁切里的地图与1590年奥特里乌斯的太平洋地图均标示为红海, 正如《坤舆万国全图》的命名一样, 只是中国的地图称之为东红海, 以识别亚非之间的西红海。因为中国与欧洲的方位不同, 东西相反, 欧洲把东红海改为别的名字, 他们自古知道的红海保留原名。加州史丹福大学的Glen McLaughlin地图部收藏了从1622年至19世纪中叶700张以上加州的地图,显示是岛, 不是半岛。1741 年莫尔的地图,加利福尼亚仍然是岛,北达北纬46°,太平洋很小,亚洲与美洲之间的海峡也很小,阿拉斯加是未知地域, 赤道以北标示为大南海(GreatSouth Sea)。但是1569 年墨卡托,1570年奥特里乌斯的世界地图却显示半岛。加利福尼亚是半岛的观念是1699 年耶稣教会会士基诺(EusebioFranciscoKino)证实的。为什么100多年前的地图反而正确, 而以后的错误?原因是前者参照了实地测绘的地图, 我们现在知道是明代中国人测绘的原本资料。

5加拿大北极圈部分

1610年,哈德森“发现” 加拿大北部的大湾以前,《坤舆万国全图》已经有一个湾名为哥泥白斯湖, 在西方地图上被翻译为LakeConibas 或Conibaz。这湾的开口比较窄,注入北极圈。在普兰修斯1594年地图与鲁夫的书“海上英雄”(1598)里有记载。但是当时没有记载任何人到过此地。所以班克罗夫特认为是想像的,意外的,捏造的,传奇小说,比神奇还神奇。奥特里乌斯1570 年世界地图,在哈德森发现湾之前40 年也有一个无名的湾,开口宽大,与实际不符。1595 年的墨卡托错置哥尼白斯湖在北极圈里, 而且注入加利福尼亚湾,同时有另一个注入北极圈的湖。这些都是传抄错误的结果。唯一正确的是《坤舆万国全图》,当然就是原来探测者的正本。《坤舆万国全图》有何皮六河(ObiloRiver)由南向北流入北极圈, 相当于今天的麦肯齐河, 以发现者Alexander Mackenzie命名,他于1789年到达该河,比《坤舆万国全图》晚190 年。1595 年的墨卡托北极圈地图,Obilo误写为Obila,注入北极圈的加利福尼亚湾,明显是错误。普兰修斯地图显示两条河流入北极圈, 其实只有一条大河。1610 年,哈德森湾被发现时,根本无法穿越北极圈的冰块到达这里,所以Obilo河不是欧洲人首次发现的。《坤舆万国全图》比他们早190年。2013年,一道新桥横跨麦肯齐河,以原住民的语言命名为“DehCho”桥。DehCho与汉语“大漕” 同音同义, 汉语“漕” (客家语TaiCho,粤语DaiCho)是水道,不可能是巧合的,即原住民与懂汉语的人交流过, 或者本来原住民就是汉人的后裔。郑和大航海年代,气候比较暖和,北极圈是可以通航的。以后地球进入小冰河时期,欧洲要找“西北通道” 已无法穿越,直至19 世纪才有能力破冰到达。《坤舆万国全图》比奥特里乌斯、墨卡托、普兰修斯地图更正确。普兰修斯地图显示两条河,其实只有一条,其中一条河口比较正确只是巧合。

 

 

 

 

 

6南美洲

图2比较了《坤舆万国全图》与3种同期的欧洲绘地图的南美地形。前者明显比欧洲绘地图更接近今日卫星摄影的结果。所有经度转换以格林威治作本初子午线为零。奥特里乌斯1570年地图设智利一点为南美最西点,误差最大。普兰修斯有了相当改善,但是没有航海记录改善的理由。西班牙殖民者当年南下,止于瓦尔帕莱索(Valparaiso),被比奥比奥河(BioBioRiver)挡住去路,遭受原住民马普切族顽抗,19世纪才越过比奥比奥河。时至今日,马普切族还在争取独立。麦哲伦于1520 年通过南美海峡,没有沿着海岸走,直接朝西北方向进入沧溟宗(太平洋)。除非预先知道途径, 探险者不轻易离开海岸, 冒着脱离补给的危险, 去挑战未知的大海洋, 不是一般探险者的思路。他这举动暗示从别处得到横越大海洋的信息。如果麦哲伦有沿岸勘探, 他的信息应该反映在墨卡托与奥特里乌斯地图上, 不致误差如此大, 把智利认为是南美最西的区域。如果他们有测量南美西海岸, 得出的误差如此大,也证明他们并没有掌握测绘世界地图的技术, 南美形状的偏差显示西方测绘者的能力有限。

 

7明代中国有高超的测量技术

明成祖1403年建都北京,设顺天府,普兰修斯地图标示顺天,表示他的信息来自明永乐以后。但是, 普兰修斯的顺天府置于北纬48°,比真正的纬度高8°,这就是利玛窦在中国扎记里说的有些作者与绘图家把中国地理往北延伸10°的错误。奥特里乌斯的1570年世界地图没有顺天府, 中国北方的城市翻译与中国所有的汉语地名不能对照, 有可能是契丹语、蒙古语,比较可辨的是上都(Xanadu)。从这3 种地图可以判断,中国明代地理信息流入欧洲是介于1570年与1594年。普兰修斯根据明代信息更新了地图,但是他并没有得到实际的地图, 所以把纬度往北延伸了。利玛窦看到中国地图和数据,比对欧洲绘地图,作出上述评语。

8卫匡国中国新地图集的启示

卫匡国的《中国新地图集》,收录在BlaeuandBlaeu1655 年的地图集内。卫匡国来华是明清交替,中国最混乱的时期(1643—1651)。他回欧洲后出版了《中国新地图集》,含有一幅包括中国、日本和朝鲜的地图,15幅中国分省地图,超过1500个地名的经纬度,精确至度与分。任何人在9年内无法在陆地上测绘明代中国6×106 km2,何况是明清之际兵荒马乱。有任何一处不是卫匡国测量的地名, 都是中国自己测量的。卫匡国到过的地方很有限,中国的经纬度只能是中国人自己测量的。表6显示21个城市的经纬度, 除了辽阳与朝鲜之外, 全部误差不超过1°,首尔与平壤误差在0.5°以内。

卫匡国《中国新地图集》所列地名, 原经度以北京为0,兹转换今值以北京为0作比较,标E为北京以东, 其他为北京以西。纬度表达照原文度与分。卫氏地名稍异于今译,根据地图确定。卫匡国带走中国地图回欧洲是公认的。其中有罗洪先的广舆图的更新本。广舆图是明代的地图集,有113 幅地图,成于1541 年,首次印刷是1555年。1579年重印,加上更新资料。顺天府位于北纬39.9°,是永乐登位时命名的。地图上的海岛显示明代中国有能力在海洋上测量经纬度。

 

 

9《坤舆万国全图》成图时代

《坤舆万国全图》在西班牙上方有一段文字:“欧罗巴洲…. 去中国八万里,自古不通,今相通近七十馀载云”。此段明确了《坤舆万国全图》原图的成图年代。相通指正式建立国际外交关系。元朝时, 欧洲教皇派使节马林诺里带领使节团50 人来华, 于1342—1347年驻北京大都。下数70年为1415—1426年间,正合郑和下西洋第六次以前。假如以利玛窦来华,献图,或者以欧洲奥特里乌斯地图出版日期算, 为1500—1530 年, 为中国海禁时期(1433—1567),不与外国通, 与此段文字不相容, 因此文字是郑和时代记录的, 原封不动, 地图也是当时测绘的作品。《坤舆万国全图》上中国北方有若干地名仅仅与永乐北征(1409—1424)有关, 榆木川为永乐逝世地点(1424), 万历年代已无政治、经济、文化意义,不应出现在世界地图上。宣德三年(1428)从越南撤离, 交趾易名安南, 万历时, 已弃交趾一名,故地图应成于1428 年后不久。郑和第七次出航为1430年,他于1433年去世,以后中国再没有大航海活动,没有测绘世界地图的动机与能力。故地图应是1430年出航前完成。如此庞大的地图,计算经纬与拼接分图, 制作需时应不止一年, 故以1430年为下限,是把成图时间定为1428—1430年的论据。

 

 

10结束语

《坤舆万国全图》全部以中文标注,不是来自欧洲的道路, 只能是中国人自己的测绘记录。比同时期的欧洲绘世界地图更详细、准确。抄本不能比原本更精确,所以资料不可能来自奥特里乌斯、墨卡托、普兰修斯等地图。《坤舆万国全图》的欧洲是文艺复兴前段的欧洲, 美洲地理则超越欧洲人的认知200年,是不可能的,因此西方称之为“不可能的黑郁金香”。

李之藻只翻译了一下欧洲来的地名, 是原来地图已有。他并未更新中国的地理, 说明是原来存在的老地图, 《坤舆万国全图》的地名符合郑和前六次航海的时段, 应是总结经验, 准备第七次航行之用,成图时间为1428—1430 年。除了加注序言和翻译部分,欧洲人勘探新大陆命名的地方。根据利玛窦本人的笔记, 他参与制作《坤舆万国全图》极为有限。官员瞒住他有另外版本, 利玛窦连一个版本都没有。利玛窦与李之藻对《坤舆万国全图》的地理测绘没有贡献, 他们对公开保存地图却立了大功。

中国在明清之际,内乱外患,大量文献流失,包括郑和大航海的记录和原地图。利玛窦与李之藻制作《坤舆万国全图》以前,1593 年, 南京已经有地图显示加拿大和亚伯尔耕(Apalchen)即中国所知道的新大陆。亚美利加一词作为大陆名称为1507年瓦德斯穆勒地图以后才出现。所幸这些信息保留在《坤舆万国全图》上。从奥特里乌斯1570年地图到普兰修斯1594年地图,西方对中国与世界的了解大增,实源于中国的地理信息外流,地图学是东学西传, 不是西学东渐, 是中国拥有的世界地图信息外传引起后来欧洲西进新大陆。比较地图学是还原世界史的重要工具。真正开创世界地理大发现的应该是明代中国人, 近代地图学的突发猛进是与明代大航海的需要和经验总结有密切关系。世界文明史、航海史、地图学史应该更正这段被误译600年的史实。

西方抄袭中国的世界地图  

 

  今天要跟大家讲的就是如何证明16世纪西方的世界地图不是原创,是抄袭中国的世界地图信息。为什么这样讲呢?首先要讲如何看古代地图的一些规则,只有四点:

 

第一,16世纪没有空中摄影,没有卫星遥测,地图制作人必须要亲临勘测,才能绘制地图。你没有到过一个地方是不能够绘制那个地方的地图的。

第二,制图人最熟悉的是自己的家国,他不会知道别人的国家比自己的国家更多。

第三,传抄的地图永远不会比原本更精确。

第四,地图的地理、地名是成图时代的印记。

 

  简单来讲,大家都知道纽约世贸大厦是1971年建成的,2001年被炸毁。假如有一张照片上面有世贸大厦的话,它一定是1971年到2001年之间拍摄的。地图的地理、地名也是一样,是有时间印记的。

  以上的四点就是质疑西方历史的要点。我比较了600张各国在十四世纪到十九世纪的地图,得出的结论是:地图学是中国创立的,不是西方来的。

  地图证伪呈现的真相动摇了整个西方地理大发现的理论。

 

 

 

  托勒密世界地图

 

  今天特别讲的就是四张地图。第一张是托勒密的世界地图。托勒密是二世纪的希腊人,他从来没有记载离开过埃及的亚历山大城,15世纪的时候,突然间出现他的《地理学》(Geographia)一书,他被称为世界地理学之父。这本书里面有一千多个地名的坐标,但是没有地图,地图是后人按照那些坐标来绘制的,地图出现的时间是1482年,就是哥伦布所谓“发现新大陆”以前10年,大家注意在这个地图左边是欧洲,右边是亚洲,中间当然没有美洲,而亚洲与欧洲中间这个海洋是非常小的。关键是在右下角,只有180个经度,大家知道圆是360度,托勒密的世界地图只有半个地球,怎么解释呢?

 

1492年,哥伦布出海往西要到中国,他的根据就是这个托勒密的世界地图,所以他认为很快就可以到中国。假如哥伦布知道这个地图只有地球的一半,他敢冒这个险吗?他会认为一两个月就可以到中国吗?这是不可能的,上面这个事实表示,哥伦布和托勒密对地球根本没有正确的概念,就是说他们根本不晓得地球的圆是怎么一回事。整个15到16世纪的西方世界的地图学,对地球的概念是不正确的,不可靠的。

 

  《坤舆万国全图》

  第二张是《坤舆万国全图》,是推翻西方地理大发现最重要的证据。

  一般媒体教科书都说,《坤舆万国全图》是意大利教士利玛窦绘制的地图,是从欧洲绘制的地图翻译过来的。利玛窦是意大利耶稣会教士,1582年来中国,当时是30岁,据说他在中国曾经绘制了好多份地图,现在只存1602年呈献给万历皇帝的《坤舆万国全图》。这本地图很大,宽12英尺,高6英尺,全部是用中文标注,有1114个地名,包括欧、亚、非、美四大洲,还有南方的大陆。2010年的时候,美国买了一个版本。另外有5份藏在中国、日本、梵蒂冈等地。大家可以到明尼苏达州大学图书馆和美国国会图书馆这两个网站上面去看,有高精的扫描。

我讲的所有的这些可以用这份地图来对证,西方地图学家把这份地图称为“不可能的黑郁金香,Impossible Black Tulip”,“黑郁金香”是稀有的意思,“不可能”是因为地图的内容跟西方记载的地理大发现历史根本不合,没办法解释,所以在西方来讲这个地图是不可能的,就是说,西方不可能绘制这样一个地图。  好,首先我们来看《坤舆万国全图》的意大利部分。意大利的地形非常简陋,没有“靴尖”和“靴跟”。小学生都知道意大利的地图是怎么画,像一个长的靴子,有“靴尖”和“靴跟”,这个利玛窦带来的地图却没有。他自己的国家都不认得,怎么可以说是他绘制的世界地图呢?

更重要的是这个地图上面没有教皇领地。教皇领地当时是意大利整个面积的1/3到1/4,不是现在只有梵蒂冈那么小的一点。利玛窦是耶稣会教士,维护天主教最坚定的,所以他不可能在这么重要的地图不标注教皇领地。就等于今天的中国地图没有北京,美国的地图没有华盛顿一样那么滑稽。所以《坤舆万国全图》与利玛窦的身份是完全不符的,不可能是他绘制的,也不可能是当时的欧洲人绘制的。

  另外,这个地图上面没有Tuscany,没有Florence这些文艺复兴最重要的地名,达芬奇和米开朗基罗都是在这里生活过,他们是文艺复兴时期很重要的人物,Tuscany和Florence是自从1400年文艺复兴以后,欧洲的地图永远离不开的地名。而《坤舆万国全图》上面居然没有这些地名,就证明这个地图的欧洲,其实是1400年以前的欧洲,利玛窦不会把一个200年前的欧洲地图带来中国,还认为是最新的版本。

 

假如《坤舆万国全图》的欧洲,不是当时欧洲人或者利玛窦绘制的话,其他就更不可信了。一般来说利玛窦把中国放在地图的中央是要讨好中国人,周围的海洋是按照中国的位置来命名的:大东洋、小东洋、大西洋、小西洋、南海、北海,但是西方16世纪的世界地图呢,北海画在南美的南端,南海在赤道的北边。教皇有一个地球仪,东西洋是合并为一的。比利玛窦晚来的艾儒略,带来的《万国全图》,东洋也就是西洋。所以当时,16世纪的西方的地图,根本东南西北不分,表示他们知道有这些地名,但是不晓得怎样摆放,明显不是他们命名的。因为中国跟欧洲的方位不一样,唯有《坤舆万国全图》是正确的。  正确的地图不可能抄自错误的地图,这是很简单的一个道理,错误不会自动更正的。《坤舆万国全图》有大西洋,小西洋,西方是没有的,只有西洋和印度洋。他们知道不能叫小西洋,因为这个洋在欧洲东边。中国人知道有大、小西洋,必须已经渡过,才可以比较大小。过了大西洋就是美洲了。这一点我在第一篇文章里面讲得很清楚,就是在第一届郑和会议上面那篇文章,现在这篇文章登在academia.edu这个网站里面,大家可以去参考。最近这两天这个阅读的次数高达400次,成为所有学者的论文之中最高点击的2%。

还有最难解释的是,《坤舆万国全图》的美洲,是西方200年以后才知道的美洲地理。就是说利玛窦死后200年,这里的美洲地理才为欧洲人知道,那利玛窦怎么可以知道200年以后美洲的地理呢?这是不合常理的。美洲一半地名欧洲绘地图没有的。利玛窦无法在中国“想象”出这些与地理配合的地名。1776年,美国建国的13个州都在东海岸。1804-1806年才越过密西西比河,勘探西部。  我们看《坤舆万国全图》的北美洲西部,有中文命名的水潮峰,美湾,雪山这些名字,跟今天的地理都是可以对应的。水潮峰是Turnagain Arm,是美国西海岸唯一一处有(像钱塘江)潮水的地方,在北纬60度;美湾就是Juneau,有很多美丽的峡湾, 位于北纬55度;雪山就是今天的Mount Ranier,终年积雪,位于北纬45度。这些以地理命名的地名,西方地图要是没有,或者有是不确定,或者翻译错误的。  

同时比较当时西方的世界地图与《坤舆万国全图》,《坤舆万国全图》上面的南美地形是所有同时期地图中最准确的。《坤舆万国全图》假如是抄袭西方的地图,怎么可以比其它的地图更准确呢?这是不可能的。综上所述,《坤舆万国全图》不是西方来的。

  《坤舆万国全图》上面有一段利玛窦序言说:“乃取敝邑原图及通志诸书,重为考定。订其旧译之谬与其度数之失,兼增国名数百。”“通志”是指中国的古籍,他说要把里面的以前翻译的错误跟度数的错误更正,然后再加国名数百。假如这个地图是利玛窦带来,而中国从来不晓得世界地图是怎么一回事的话,怎么可以有“旧译之谬,度数之失”呢?以前的翻译是哪里来的呢?怎么会有错误呢?怎么会有度数之失呢?这些都是不合理的。其实他讲的“旧译”是指从中文翻译到西方文字错的地方,还有西方文字上面的经纬度不对,现在拿着中国的地图更正,然后再加上一些国名,增加了几百个,这就是他的意思。此句其实指西方地图地名翻自汉语的错误,及经纬度谬误。“增国名数百”,是整个地图的一半地名,地图全部中文标志,不是翻译自欧绘地图,只有来自中国。

  《坤舆万国全图》上面注明是1602年呈给万历皇帝,实际它的成图应为1430年,郑和六次航海之后。为什么这样推论?我有很多这方面其他的一些证据,这里只讲一个,就是西班牙上方有一段文字已经说明成图年代:“此欧罗巴洲 … 自古不通—就是与中国不通,今相通七十余载云”。如果我们以利玛窦来华的1582年,或者西方Ortelius,Mercator的手绘地图1570年作为参考点来算,往前面推70多年是1500年左右,是中国明代海禁时代,与外国是不通的,所以跟这段文字是根本不兼容的。中国首次与欧洲通是1342年-1347年,欧洲教皇派遣Giovanni Marignolli带领使团到中国元朝,下推70余年的时候,刚好就是郑和时代,1412年到1426年左右,所以,可以肯定地说《坤舆万国全图》是郑和时代绘制的地图,因为地图上这一段文字已经说得很明白。

还有其他多项亚洲、非洲的地名历史,与郑和时代吻合。郑和1430年第七次出海,是最后一次,据说1433年死在印度洋海上。以后中国再没有类似的大航海,以后的皇帝没有能力和意愿绘制世界地图。因此,地图应该是郑和第七次出海前,即1430年前绘制。1430年出海是最后一次,这次是总结前面6次航海的经验,把它绘制成地图,作为第7次航海的参考。能绘制世界地图,一定能去能回。就是说,郑和时代已经环球航行,测绘第一份世界地图。郑和的航海是空前绝后的。还有其他文物、文化证据,证明明代人在美洲开垦定居,这里暂时不讲。  =

 

  墨卡托北极圈地图

  第三张是墨卡托的北极圈地图。他被认为是西方现代地图学之父,大家认为《坤舆万国全图》是抄自墨卡托的世界地图。但是有一张他的地图就暴露了这个错误。他有一张1595年的北极圈地图,错误百出,我只讲一个错误:墨卡托把加利福尼亚画在北极圈里面。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而《坤舆万国全图》是没有这个错误的,北极圈地理基本正确,北美洲是非常清楚、正确的,所以不可能抄自墨卡托,相反,应该是墨卡托抄袭中国的地图抄错的结果。

但是这个问题就来了。卫匡国来华时代是明末清初(1642-1651),他1642年来的时候,是明朝最后一个皇帝崇祯在北京自杀以前2年,中国已经陷入最混乱的时代,比今天的叙利亚还要乱。来华时,卫匡国是不懂汉语的,更不懂方言,无法与地方沟通,他怎么可以走遍中国呢?中国当时(明代)的面积大概有600万平方公里,卫匡国九年内要测绘600万平方公里,他的能力比较欧洲两百年后的测绘能力是一百万倍!一百万倍!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是大家管卫匡国叫“中国地理学之父”,这又怎么来的呢?“中国地理学之父”其实应该是“绘制中国地图的神父”,不是“中国地理学之父”。卫匡国是“中国地理学之父”这称谓是完全错误的。这张中国地图有经纬度,是球形投影的,是中国人历代2000年以来各个地方在中央统筹之下绘制的一张地图。这是中国地图学的精华,不是欧洲人绘制的地图。

  卫匡国的地图集是拉丁文,意大利文标注,但是不等于是西方测绘中国。找中国人念地名,一分钟一个,三天就翻译完了1500个。测绘全中国六百万平方公里的地理,要多少人力?这里说明一下。美国的Mason-Dixon Line只有393公里,Mason与Dixon两位测量师加其他人员,共115人,用了5年时间,中间被战争打断,后来,继续完成。算一下人均测绘量,这就是我说的,卫匡国比他们的能力是一百万倍以上。还不止,一个是直线,一个是面积,真不成比例。卫匡国被称作“中国地理学之父”,是完全天大的误会。原来的地图一定是中国已经有的。上面的经纬度,地名的坐标,与今天几乎无误。难道还不相信明代有能力测绘世界地图吗?

  卫匡国只能是摹绘翻译中国原有地图而已(不是测绘), 证明明代中国地图学精确 ,能够绘制球形投影,有经纬度的地图。

卫匡国的中国新地图集  明代有没有绘制球形地图的能力呢?虽然《坤舆万国全图》已经是用球形投影来绘制的。我再用第四张地图作例子说明中国当时是有这样的能力的。另一位传教士卫匡国(Martino Martini)1642年来华,1651年回欧洲,四年后(1655年)在欧洲出版中国新地图集,里面收集了17幅地图 ,有一张是中国全图,日本、 各一幅,加上15幅行省和直隶地图。这些地图是用球形投影绘制的,特别是从中国全图这张看得很清楚,有经纬度。卫匡国的《中国新地图集》有1500多个地名,跟今天的中国地图差异很小。

 

 

  结束语

 

  所以我现在总结刚才讲的要点:《坤舆万国全图》全部是中文标注的,欧洲地理是过时的 (是利玛窦来华前200年的地理),美洲地理是超越了200年,就是利玛窦死后200年欧洲人才知道的地理。《坤舆万国全图》的地理比欧洲所绘地理更精确,更准确、详细。不是利玛窦翻译自西方的地图,其实是西方把中国的地图的一些零星的信息带到欧洲去了。《坤舆万国全图》原图应该是成于1430年,即第七次航海之前,利玛窦只是加上若干地名,就变成他的地图,这是很荒谬的,但是这里有一个政治因素,以后再讲。所以呢,是中国郑和时代的大航海绘制了这个世界地图,零星的信息传到欧洲去,才引起西方的航海活动。因此,世界地理大发现应该是明代中国人首创的。

 

  怎么证明我讲的是对的呢?2010年,我在马六甲讲了我的论文以后,第二年,西方最重要的地图历史网站(MapHist.nl Forum) 宣布2015年1月关闭,不留存档,这个是全世界所有地图学的专家、全球地理学家作为讨论的一个网站,他们所有的这些帖子现在都不见了。这个网站是美国国会图书馆和所有全世界地图历史学者用的一个参考网站。现在这些帖子都不见了,为什么呢?是因为整个西方的地图学与历史是不相容的。从Ptolemy开始到Mercator, Matteo Ricci, Martino Martini,西方的地图都显示漏洞,有些是从中国地图翻抄而错误的。关闭网站等于默认欧洲中心论的地图历史错误。暂时,西方还没有正式承认地理大发现的历史错误,只是时间而已。

 

  除了地图,我收集了很多华夏文化与文物在美洲的证据。今天没有时间逐一详细讨论。只举出一些例子。美国东南有中国的古稻田,稻米是中国特有的农作物,有一万年历史,欧洲人在哥伦布时代不吃米饭。美国西部发现永乐通宝,智利的马普切族旗帜有明代文化符号,美洲印第安人骑的花斑马是中国特别培育的马种,美国弗吉尼亚州的詹姆斯顿,是英国人在美洲的第一个殖民地,考古最下层发现明代洪武至永乐时代纹饰的青花碗。

  加拿大与美国有几千个二十八宿的天文圈,比郑和时代更古。乔治亚州发现明代龙纹的银戒指,春秋时代的玉刀。肯塔基州发现商代古玉璧。有些还没有发表文章,很快与大家见面。除非美国禁止考古,华夏文化遗存会陆续出现,推翻西方地理大发现的说法。美洲从北到南,从东到西,都有中华文化的踪影,就看观察力和领悟。

 

大明宣德金牌 

 

 

  在北美洲东部出土,引发作者李兆良注意到东部印第安人的文化。然后意外发现当地的切诺基人有许多与明代相似的现象。他们的北斗旗是明朝代表皇帝的旗子。白、红两色代表和、战,文武官制度,与中国相同。而美洲特有的农作物,菠萝、玉米、番薯、南瓜、花生、辣椒、烟草等出现在中国文献文物,比哥伦布出航起码早了半个世纪,较欧洲国家种植要早,不可能是从葡萄牙、西班牙带来。它们首先在中国西南种植,再通过茶马道传到各地,是明代中国人把它们带回来的。甚或美洲还有一些明代或更古的中国文化特色:二十八宿的天文观测台、四方神灵用四色代表、饕餮、结绳记事、圭、贝币、朋(贝珠带)、旃旌、节杖、佛教的卍(万字)符和手中眼、洗骨二次葬、和平族的笈礼等等。

【考古中国】李兆良答中国社会科学院记者问——谁最先发现了美洲? 

 

 

姜红:您所著《坤舆万国全图解密》认为,利玛窦进献给明神宗的地图实际上为中国明代人绘制的地图。中国人最先达到美洲和澳洲,并绘制地图,世界地理大发现始于郑和时代,而郑和下西洋的零碎信息传到欧洲,才引发了后来欧洲人的大航海。能否请您简要讲明支持您这一观点的论据?

 

 

李兆良:《坤舆万国全图》一直被认为是利玛窦从欧洲地图翻译成中文。但是详细考据地图的地名,地理,欧洲历史,美洲历史,与欧洲人作为作者有严重冲突。最重要的几点是:

利玛窦作为意大利耶稣会传教士,生于文艺复兴时代的教皇领地(PapalStates,意大利文StatoPontificio)居然不标示教皇领地和文艺复兴最重要的地名Tuscany,Florence,与他的身份完全不匹配。自从1400年,Tuscany的Florence成为全欧洲文艺复兴的中心,任何一张欧洲地图都有这些地名。达芬奇,米开朗基罗等在这里创造了传世的艺术作品。利玛窦是耶稣会选派来中国的,他不标示教皇领地不是大逆不道吗?如何还当亚洲传教的领导人?所以,地图上的欧洲是1400年文艺复兴以前的欧洲,利玛窦带200年前的欧洲地理来中国,不是很可笑?这欧洲地理是中国的存档,应该是元朝,中、欧建交时欧洲人带来的古地图。[1]

《坤舆万国全图》的海洋以中国为中心来命名是正确的。一直有人认为利玛窦为讨好中国人,把中国放在中间,其实西方当时的地图是东西南北乱套的。唯有《坤舆万国全图》正确。正确的地图不能抄自错误的地图,而自动更正。

《坤舆万国全图》一共1114地名,一半(包括美洲的一半)没有出现在同期的西方地图上。地图全部用中文标注,这些地名只能是中国人命名的。地名与今天的地理吻合,绘制者一定目击才能命名,这是明代人到达美洲的确切证据。下面是例子。

欧洲人Lewis和Clark开始勘探美洲密西西比河以西部分是1804-1806年,即利玛窦去世后200年。《坤舆万国全图》的北美洲西部地理非常準确,“潮水峰”是阿拉斯加Anchorage附近的潮水与最高的Denali峰,“美湾”是Juneau美丽的峡湾,“雪山”是华盛顿州终年积雪的MtRanier,这三个地名的纬度位置、地理,完全与现代的地图一致。而西方的地图,在利玛窦没有来华以前是没有这些地名的。以后有,但是翻译模糊,位置标示错误或不肯定。再者,利玛窦和欧洲人如何知道200年以后才发现的美洲地理?利玛窦不能抄自错误的地图而得出正确的地理,也不能预知200年以后发现的地理。地名是中文的,因此,《坤舆万国全图》是中国人原创,西方的地图抄自原来的《坤舆万国全图》。下面解释《坤舆万国全图》的原图为甚么成图於1430年左右。

《坤舆万国全图》中国部分的地理、地名是永乐与宣德时代的地名,距离万历时代早200年。永乐北征时的地名,包括永乐去世的榆木川,在万历时代完全没有任何政治经济价值,为何标在世界地图上?越南在1428年(宣德三年)脱离明朝管治,“交趾”更名为“安南”,《坤舆万国全图》标示“安南,旧交趾“。万历时代早不用“交趾”这名字。上述线索证明地图是在永乐去世后,特別是宣德三年之后不久完成的。郑和1430年第七次下西洋,再没回来,以后明代的皇帝都是年幼登基,宦官内斗,国库日虚,重新海禁,再没有动机与力量进行大航海活动,不会再绘制世界地图,所以我断1430年为成图日期下限。当时地图应该还存在大内档案,但是被藏起来,有人向成化皇帝虚报郑和文献已毁,以免再下西洋。我认为,万历时代,有心的大臣趁利玛窦来华,佯称利玛窦带来西方地图,为保存资料,是不得已的。但是,事出仓促,留下许多漏洞。《坤舆万国全图》太大,一直没有详细资料问世,大家只看轮廓,得出错误的阐释。2004年出版了《利玛窦世界地图研究》,2010年,该地图的高精扫描版在美国国会图书馆和明尼苏达州大学网络上可以看到,我根据欧洲史,美洲史打开了这600年历史谜团。

关于澳洲的证明是从鹦哥地这地名开始的。欧洲是唯一没有鹦鹉的大陆。《坤舆万国全图》在非洲南端对面标示的“鹦哥地”就是澳洲,一直延伸到“南方之地”,Australia的得名是来自拉丁文Australis,意思是南方之地,其实是从中国的命名而来。欧洲官方的说法是1606年荷兰人第一次到达澳洲。但是,1570年的Ortelius地图已经有TerraPsittacorum(鹦哥地),标示地点与《坤舆万国全图》类似。15世纪的欧洲人首次知道鹦鹉是在中美洲,为何标在南非对岸?而且,《坤舆万国全图》实际是1430年成图的,所以,欧洲地图是抄自中国的地图文献,中国历代帝皇对鹦鹉有兴趣,到澳洲采集,称之为“鹦哥地”,即今澳洲Kakadu国家公园附近。地理移位也有解释,这里从略。《坤舆万国全图》在马来西亚附近有一段“厄蟇”的描述。“厄蟇”,其实是鹤驼(Cassowary),明代人以鸣声uck-moo命名“厄蟇”(粤语),外形与澳洲鸵鸟Emu相像。Emu译自厄蟇,中文的鸸鹋是从Emu再错译(北方方言)。鸸鹋与鸟鸣无关。澳洲的国鸟应名为澳洲鸵鸟,不是鸸鹋。光从“厄蟇”一词可以证明明代人知道南美洲和澳洲。我的书《宣德金牌启示录-明代开拓美洲》有详细解释,在《海交史研究》也有一篇文章详细讨论中国发现澳洲的证据。[2][3]

这里再举一个例子,证明明代人已经绕过非洲南端。非洲最南端不是欧洲地图所指的好望角。《坤舆万国全图》正确标示“罗经正峰”为最南端,16世纪的西方地图没有这名字,后来只翻译为“CabodasAgulhas”,葡萄牙文Agulhas是“针”,没有罗经(罗盘)的语义。郑和时代,磁北与真北刚好在这里重合(数据只到1590年,但可以推算),所以中国人命名为“罗经正峰”,意义明确。1488年,葡萄牙人迪亚兹(BartholomewDiaz)是第一位欧洲人到达南非南端的,他命名的CabodasTormentas(风暴角),回去后,葡萄牙国王改名CabodaBoaEsperança(好望角)。1570年Ortelius的地图标注“好望角”。迪亚兹之后80年,风暴角这地名,已经消失在欧洲地图上。假如利玛窦翻译自Ortelius的地图,为什么不翻译成“好望角”,改成“大浪山角”呢?《坤舆万国全图》标志“大浪山角”,按照当地经常性的大浪命名,很贴切,应该是原来中国人命名,“风暴角”是从中文翻译过去。所以该图根本不是利玛窦翻译自西方地图,是明代中国人的作品,早于迪亚兹时代。[4]再次证明中国人明代已经越过非洲南端。

《坤舆万国全图》上还有很多证据,无法在这里一一介绍。除了地图,还有很多文物与文化遗存的证据,在《宣德金牌启示录》一书详细讨论。

 

 

姜红:美国HendonM.HarrisIII先生根据自己收集的系列中国古地图(HarrisMapCollection)并进行相关研究后著述指出,中国人很早就已经发现并到达美洲,其女儿CharlotteHarrisRees继续进行研究并於2005年在美国国会图书馆就此事进行演讲。在演讲中,Charlotte女士甚至认为在公元前2000多年之时,中国人已经与美洲有所往来,并且以两地的物种为例加以佐证。您对此如何看待?

 

 

李兆良:我是2006年才参入郑和研究的。2010年,我在马六甲会议上认识CharlotteRees女士(社会科学网误植为Reese)。她父亲根据《山海经》的图,认为中国人更早到美洲。Charlotte还特別到美洲西部去实地考察。我觉得,《山海经》离开近代太遥远,许多证据很模糊,年代无法确证。不过,美洲的原住民的确来自远古的亚洲,当时“中国”一词还没有,这些美洲原住民与中国人的生物基因与文化基因有密切关联。美洲原住民有二十八宿,[5]结绳记事,[6]社稷等中华文化符号。最近美国出土有明显春秋到汉代特征的玉刀与玉璧。这些文物,美国官方不宣扬,一直隐瞒,因为与“先到先得”的殖民口号有冲突。其次,假如已经公开,就说是华工来美遗下的。不过,这些文物越来越多,而且文化因子是原住民群体保留的,不能说某个人带来。我的《宣德金牌》一书就是谈这些证据。

姜红:英国孟席斯(GavinMenzies)先生已经就此事写过几本书,最新的2013年的著作《谁发现了美洲》(WhoDiscoveredAmerica)中特別提出了北京律师刘刚先生收集的一张《天下全舆总图》,认为这是1418年间一幅《天下诸番识贡图》的仿绘品,仿绘时间为1763年。但是也有专家认为,此地图所依据的根本不是郑和时代的中国地图,而是17世纪开始欧洲绘制的世界地图。您怎么看?

 

 

李兆良:我在2002年认识孟席斯,他的“1421-中国发现世界”一书还没有正式出版,就送了我一本。以一位英国人,能仗义为中国讲话,做了破冰的工作,是值得钦佩的。他的背景是潜艇艇长,不懂中文,对中国历史了解不深,不是科学出身,求证方面不够严谨,他的书有不少误解的地方,被学者们攻击得很厉害。科研允许犯错,逐步接近真理,因此,我认为对他应该谅解,只看缺点,不及其余,就遗漏重要的线索了。

关于《天下诸番识贡图》(一般简称1418地图),我认为不能过分看重。1418地图太简单,加利福尼亚绘成海岛,是当时西方地图的通病,1699年以后才弄清楚加利福尼亚是半岛。我也认为1418地图是17-18世纪西方制作,翻译为中文的。这种情形发生很多,明清交接,中国文献损失太多。我认为《坤舆万国全图》成图於1428-1430年左右,已经解决了明代大航海到达美洲的问题,1418地图的对错,已经无需讨论了。

顺带要提,经纬度,球形投影都是中国的发明,不是西方来的,从下面一例可以看出来。传教士卫匡国(MartinoMartini)1643年来华,不到10年,回去欧洲,出版了NovusAtlasSinensis(中国新地图集),他被称为“LepèreMartini,cartographedelaChine”(中国地理学之父)。单人匹马,在明末清初动乱中,走遍全中国测绘是完全不可能的。这本地图集是千千万万中国人历经千年以上累积的测量,根据地方志汇编而成,我有文章解释。该地图集里17张地图,包括全中国地图上的经纬度,球形投影,不可能是卫匡国的作品,只能是中国人的作品,从这地图集知道经纬度,球形投影是中国发明的。卫匡国唯一能做是翻译中国绘制的地图,翻译地图与测绘地图需时相差何止千万倍,他应该是“学习中国地理的神父”。[7]

姜红:西方学界主流并不认同以上观点,有人认为孟席斯是“伪史学”,您如何看待?即使姑且不论中国人是否真的先于欧洲人发现美洲新大陆,您认为“欧洲中心主义”的想法或是先入为主的偏见是否有可能干扰史学研究还原历史真相?美洲郑和学会如何致力於打破欧洲中心主义的理念?

 

 

李兆良:西方不认同上面三位的观点,我是知道的,也无法替他们辩护。除了大家的结论是中国人比欧洲人更早到达美洲,我和其他三位的背景,取材,研究方法都不一样,我只能对自己的研究负责。

我搞科研出身,深知要推翻600年的历史经典定案,不能随便讲话,举出的证据,都是经过多方互证,无法争辩的。我采用的材料是15至16世纪西方地理大发现的目击者原作原文,不是第三者的演绎,每种文献,我尽量找第一版,未经改写演绎的版本。过去十年内互联网发展,公开了这些文献,不过,在国内很难获得,因此国内学者要印证我的研究,有一定困难。我参考了600张以上的各国绘制的地图,参考的文献包括西班牙,葡萄牙,英,法,意大利,拉丁等各种文字,第一代西方航海家及助手的笔记。亲自到美洲原住民切诺基、卡托巴等居留地去考察,学习他们的语言,参照了欧、亚、美各大博物馆的文物、画作,利用Youtube,谷歌地球等,世界各地旅游人士的照片、视频。这些工具,在国内是不易获得的。1800年以后的美国文献,由于利益问题,受过编删,使用要特別小心。一些国内学者对我的新说犹疑,因为资料缺乏,媒体报导不实,张冠李戴,有些还以为我讨论的《坤舆万国全图》是1418地图,混淆视听,以讹传讹,造成申辩的困难。

2010年第一届国际郑和学术会议,我提出的论文,至今没有人能提出反对意见。我在美国,台湾,香港,大陆,各大学院校学术团体,一共讲过近30场报告。在美国,听众多是历史学,人类学,考古学的教授学者。我的论文登载在Academia.edu,半年内被50个国家的学者下载1600次以上。被世界地图学学者认为权威的地图历史网站MapHist.nl,在我的论文发布后一年,宣布於2015年1月永久关闭,现在如期屏蔽,不留存档。因为所有西方地图历史的论文,讨论帖子,完全是基於原发性的错误,即认为托勒密(Ptolemy)是地理学祖师,墨卡托(Mercator)是现代地图学之父。墨卡托的北极圈地图(1595)严重错误,比较正确的《坤舆万国全图》,西方地图历史的构架全部崩溃。[8]地图历史网站,无法逐一更正所有的讨论帖子,只好关闭。世界各国图书馆,地图学家,美国国会图书馆,应用很多这网站的材料,现在全部点空。西方地图历史网站关闭,是默认历史错误的开始。谁真谁伪,已见分晓。

 

明代中国在大航海之后,地图学有飞跃的发展,球体投影绘图,应该是这时候产生的。大量科学技术和文史哲信息传到欧洲,强烈刺激了西方国家,并引起西方的大航海活动。大航海活动从中国引进各种科学技术和文史哲文明,给西方黑暗的中世纪带来了文明的曙光,西方国家以教会传教士为首的人员大量吸收消化中国的科学技术和文史哲先进文明成果,最终导致西方国家的所谓从15世纪到17世纪的“文艺复兴”。哪个文明消失了千年会突然复活?!当前所有的考古发现和文史哲最新研究成果都在全面支持这一论断。

以后,除非承认《坤舆万国全图》是中国作品,承认中国是现代地图学发明者,承认明代大航海是地理大发现的先行者,西方地图历史学无法继续。

英国人在美国的第一殖民地詹姆斯敦(Jamestown),考古最下的文化层,发现洪武至永乐年间的民窑青花碗,央视在当地拍摄的影视还出现竹筒,美国是没有原生竹子的,英国人不用筷子与碗进食,不会从欧洲带来碗与筷子筒。这竹筒与碗一同与其他出土文物展示,应该是明代船员带来的食具,这些是明代人在美洲定居的证据之一。[10]美国东南有中国发展了几千年,特有的龙窑、水碓、碱性釉等制陶技术,以中国亩量制度开垦的古稻田,旗帜,[11]婚俗,葬俗,动植物交流,语言等方面的证据。美国与加拿大西北有大量中国铜钱,其中明代的只有永乐通宝。这些证据综合起来,不能都用偶然发生来解释。现在考古方法和点子很多,除非美国禁止考古,中国文化的遗存会继续出现,打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神话。

 

 

西方中心主义者是坚持“先入为主”,设法阻拦任何反对“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声音,攻击上面三位,同时也把我归入同伙。加拿大有两家有名大学,禁止我去做报告,违反了学术自由的宗旨,以后难过的不会是我。但是西方中心主义者无法正面攻击我,因为我的证据是实在的,是欧洲人自己的原始记录,无可辩驳。我曾希望通过孟席斯,要求英国皇家地理学会举办国际研讨会,在世界媒体前面公开辩论,理清真相。但是,他因健康问题,没有办到。2014年11月,美国电视节目“美国出土”播放访问8分钟,我的宣德金牌与《坤舆万国全图》已经折服了主持人。这节目全球发布,发挥很大作用。

科研是不停进展的。我的结论是根据目前所有能获得的证据。日后有新的发展,与我的学说有冲突,我绝对以可靠的客观证据为依归。但是,现在所有的证据,没有理由再相信“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利玛窦带来世界地理,郑和止于东非”。真相是:明代大航海环球航行,测绘世界地图,到达美洲,地图学是中国发明。必须还原、更正世界史。

美洲郑和学会是很小的组织,他们推选我做会长,是听过我四次很长的报告后的决定,每次2-3小时。我以一个外州人,担任他们的会长是第一次。希望从这起点,逐步扩大影响。现在学会的会员积极支持,将会有好的发展。我希望通过美洲郑和学会与其他国内外团体合作,进一步推动还原历史的工作。其中一项是希望能促成中美合作,对南卡罗莱纳州中国古稻田进行考古研究,中国、穆斯林的文化符号在这里周围300里,频繁出现,我相信这里是明代华人登陆定居的基地。

2013年,我在北京外交学院,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和台湾中央研究院做了报告,引起很正面的反响,期望社会科学院能支持。没有专业的讨论,媒体是不敢触动这么大的课题的。唯有鼓励讨论,鼓励参与,让大众媒体传播,才能共同更正600年的历史错误。还原600年明代大航海历史,关乎所有国内外华人心态,民气,对后代的文化教育,国际公义,中国在国际的地位,创新经济,均有重大意义和深远的影响。

2015年6月25日,我蒙外交学院陈奉林教授邀请,将在“东方历史上的海洋意识与国家发展”国际学术研讨会作主题报告,另外会在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做报告,日期未定。6月27日在李可染美术馆演讲。我会在6月21左右到达北京,28日离开,到厦门大学讲一周的浓缩课程,谈历史与新闻真伪的思辨。除已经定下的报告会,我在北京的时间比较自由,假如社会科学院的朋友有兴趣可以参加上述演讲,或者另外安排公开或私下交流,我非常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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