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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cka 和这座城市的记忆

近来看到Stockmann再次进入业务整合,虽然已经反反复复几次,但最近这次似乎更加严重了。我一星期前刚刚和朋友相约在它一楼的咖啡馆里碰面聊天。一时有些为它担心。

这家百货商店于 1930 年竣工,是首都的地标之一。我那时刚到赫尔辛基不久,我的朋友教我的最初几个赫尔辛基特殊用语里就有“Stocka”。年轻女孩子买礼物,如果用“Stocka“的包装纸包起来,那是非常有面子的。“在吊钟下见面”曾经是常用的约会地点,每个人都知道那是Stockmann前门的那个方形吊钟。Stockmann几乎是赫尔辛基时尚人士的标尺,是我来到这个城市时,和朋友约会的天花板。谁要是约在这里,那这个人是有些“装”的。

工作后我第一次去俄罗斯玩儿,去了圣彼得堡,坐火车去的莫斯科。那时据说圣彼得堡开了他们第一家分店。但是莫斯科还没有。那次旅程没有安排去圣彼得堡的Stocka,我诺基亚一起的新员工小女生还表示了遗憾。等到我2007去读芬兰语课的时候,班里一个特别漂亮的小姑娘据说是莫斯科分店经理的新娘,一身时髦。她告诉我她老公的爸爸是阿珂蒂萨里的老朋友,眉宇间都是自豪。(那年阿珂蒂萨里刚刚拿了诺贝尔奖)。

莫斯科的店我没去过,但塔林的店我去过。也是开在了市中心,里面很多漂亮的东西。那时刚刚生了小宝宝,出去散心,还去看了小孩子的衣服。粉蓝色的小奶娃套装,包在蕾丝花边半透明纸中,非常可爱。

Stockmann是主打高档商品的。即便是在爱沙尼亚这样的国家,一件衣服也不便宜。我最常消费的是它的书店:Akademia bookstore。长条沙发?,及时更换的英语书籍,明亮的灯光,都是我所喜爱的。作为小白领的我常常在那里一坐一个周六,饿了就到二楼的咖啡馆吃他们的鸡蛋黄油配卡列里阿饼。那里的顾客普遍年龄偏大,我虽然不太认识,但气质不凡,谈吐很有风度。那是我在这个陌生城市的一个避风港。

纵然有2008至2009年的全球金融危机对许多企业造成了冲击,Stockmann还是非常坚挺的,不吭一声。再后来进入2010年代,电子商务平台异军突起,对传统零售商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作为一家传统零售商,Stockmann开始感受到了来自这些新兴在线平台的压力和竞争。到了2010年代中期,公司面临了一系列财务上的挑战,包括债务增加和利润逐渐下降。为了应对这些问题,公司在2015年决定出售其旗下的学术书店连锁给Otava集团,并在2015至2017年之间进行了一系列的重组措施,包括出售资产和裁减员工,以改善其财务状况。

2016年,为了获得更多流动资金,Stockmann决定出售位于赫尔辛基市中心的百货商店物业,并选择租赁的方式继续使用该物业。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很喜欢的一家起源于Stockmann的中餐馆被迫迁址。媒体连续的报道,各个门市店的负责人和员工也纷纷出来发声。让这个在芬兰人心目中承载太多的品牌蒙上了阴影。连篇累牍的读者评论在各大媒体滚动,那种失落情感真的是扑面而来。但是,却没人伸出援手。有些评论甚至触及到了Stockmann 家族的种种密辛。那是一个人数众多的家族,没有人在从事公司的管理了。子嗣众多和按人头分配的股权继承再加上失败的婚姻让股权变得越来越稀薄,很难有哪个人来代表整个家族。媒体上说在大楼被卖掉的时候,每个人都分到了一些钱。而从此,Stockmann也和Stockmann家族剥离了。阴谋论也随之而来,有人说媒体造势只是逼迫Stockmann家族退出历史的手段。据说Stockmann的日常运营交给了 “他的员工“ 全权主导。而不出几个星期,又传出了员工感到每天莫名其妙,不知道该干什么。那一年的huulut paiva 没了我们以往排队买的打折机票。

到了2018年,公司仍然面临着流动性问题,为了解决这个问题,Stockmann进行了进一步的重组,并调整了其商业策略,更加聚焦于核心业务领域。2019年,公司决定出售其在2007年买入的时尚连锁店Lindex在俄罗斯的业务。此外,2020年爆发的COVID-19大流行也给Stockmann带来了额外的挑战。由于疫情的影响,许多国家采取了封锁措施,导致实体店客流量大幅下降,这无疑给已经处于困境的Stockmann带来了更大的经营压力。疫情还加剧了公司已经存在的流动性问题。为了摆脱困境,Stockmann在2020年提出了公司重组计划。直到2021年,该公司仍在按照计划推进重组,并持续调整策略,专注于核心业务领域,努力提高盈利能力。然而,疫情之后,回天乏力。Stockmann再一次回到了媒体中心。有传闻说Stockmann将要改名为Lindex-Group。这个2007 年收购的瑞典服装连锁店已经成了其大部分营业额和收入。有关此事的消息提高了斯托克曼的股价。

时代不停发展,即便是没有像中国大陆网购的汹汹气势,城市中心也陷入了困境。汽车市场吸引顾客远离赫尔辛基市中心。那里有便利的高速公路交通和宽阔的停车场。近几年开发的地铁沿线还有购物天堂。在赫尔辛基市中心,汽车交通部分是有意限制的,不停翻修的街道工程让本来狭小的街道更是拥挤不堪,即便是车道也让人望而生畏。随疫情而来的办公室远程工作的增加总体上减少了在市中心移动的需要。不再有俄罗斯游客带钱来了。中国的游客也不会觉得Stockmann的东西物美价廉。

环顾四周,除了Stockmann以外赫尔辛基市中心的各种商业都陷入困境。但即使是在较小的城市,城市中心也陷入了困境。事实上,首都是最后看到问题的地方。

芬兰人做什么事都喜欢找个瑞典例子当参考。这次也不例外的找了斯德哥尔摩市中心的Åhléns。 在多年亏损后,它被卖给了黎巴嫩背景的商人阿亚德·萨法尔(Ayad Al-Saffar)和他的合伙人。那么,这说明什么呢?难道暗示Stockmann也要去找个外国投资人吗?一向骄傲且坚定芬兰民族和他们的民粹基本芬兰人党会同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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