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天(01/27/24,星期六)

劳柯的原创作品,包括小说,散文,和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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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去了一趟锦里。锦里是成都武侯祠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那里我去过两次,第一次去的时候那条小巷子刚刚建好,第二次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是全国最为知名步行街之一。这次在梦里,应该是我第三次去。这次我是坐人力三轮去的,上车之前拉车的人问我去哪里,我说我也不知道,于是他拉着车就跑,也不知道他跑了多久,等他停下来就告诉我说到了,我一眼就认出到的地方是锦里。我下车后发现我没有带钱包,我正左右为难,然后过来一个人帮我把钱付了,我一看那人好熟悉啊,于是我就醒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几天我虽然没有想到过锦里,倒是想到过那个给我付钱的人。

 

昨天晚上睡觉前我本来想和面,因为今天我想炸油条吃。孩子妈妈说有点晚了,说想吃油条可以星期天早上做。今天像往常一样起个大早,于是我就想起昨天晚上想吃油条的事,看看时间还来得及,我就先把炸油条的面和好才出去走路。

 

这几天不冷,于是猫猫也和我一起出门。太阳还没有出来,不过月亮已经下山了。这个时候也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那只猫猫一出门就消失在我视野之外。我很小的时候我老爹给我讲过黎明前为什么会很黑,他说有一次朱元璋偷了穷人家的一口锅,突然想到那家人早上起来没有锅做饭,于是就想把锅送回去,不过天眼看就亮了,怕被人抓住,于是他说:“天啊,天啊,你能不能再暗一下,这样我就可以把锅送回去。”那天果然就暗了。

 

不知道这个故事真假。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世上也许本来就没有真假这一说。

 

我早上走路一般是固定的路线,今天路过那个我每次走路都路过的小区,突然很想进去看看。我沿着专门给行人走路的小路走,脑子里还想着关于锦里的梦,也没有注意我怎么走进去的,当我不想梦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不知道我走到哪里了。这个小区实在是太大了,道路横七竖八,依山而建,也就意味着出口一定不在有山的那边。我想在手机上看看地图,一摸裤兜,发现今天忘记带手机了。

 

没有了手机,也就没有主见。没有了主见,也就只能跟着梦走,于是我就朝没有山的那边走。我边走边感到奇怪:梦里明明有三轮车,这里为啥没有啊?

 

横七竖八的路把我转得满脑子的水,我每走一步都可以清楚地听到我脑子里的水晃到的‘咣当’声。

 

我顶着一脑袋的水回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用它红扑扑的脸照耀着这个世界。猫猫早就回家了,看到我‘喵喵’地叫好几声。孩子妈妈也早就起床了,她一脸疑惑地问:“今天怎么走那么长时间啊?”我说:“我到边上的小区里走了一下。那里的房子清一色的红砖,个个大得没有边。”孩子妈妈说:“我们虽然穷,但是有钱人多的是。”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我一直以为我很有钱,有钱让人幸福,于是我过去每天都很幸福。今天发现我原来还是穷人,突然感觉到自己有些不幸福了。

 

孩子妈妈问我和面准备做啥,我说炸油条。她说:“想吃就炸吧!这点自由我们还是有的。”稀粥是用电饭锅煮的,我出去的时候煮上的,现在已经煮好了。孩子妈妈问喝稀饭吃啥小菜,我说吃啥小菜由她来定,她说把萝卜干切一下,然后再用炸油条的油炒一下。

 

分工干活。我把油条炸好的时候,她把萝卜干也切好了。萝卜干用热油一炒,更加脆了。

 

孩子们还没有起床,于是我们两个就开始吃早饭。猫猫蹲在边上眼巴巴地看着我们,我说我吃完饭喂它,它就喵喵地叫,孩子妈妈说现在就去喂吧,于是我就起身往它的饭盆里倒了些点心,它就兴高采烈地去吃。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只要有东西吃就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猫猫吃猫粮高兴,我吃油条也高兴。

 

今天虽然油条虽然不如饭店里的好吃,但已经很好吃了。我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根,肚子已经很饱了,不过嘴还没有饱,于是就用筷子夹起一根,想想又放下。孩子妈妈说:“想吃就吃吧。”我说:“实在是太饱了。吃一口萝卜干过口瘾吧。“

 

孩子妈妈的刀工不错,把萝卜条都切成一个个很小的萝卜丁。心里想着油条,用筷子去夹萝卜丁的时候手就有些颤抖,那萝卜丁也就掉在了地上,我想也没有想,弯腰捡起来就塞到嘴里。

 

当我在嚼萝卜丁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小时候不管啥食物掉在地上,我母亲都会捡起来吃掉,她说不吃是浪费,每次她那样做我都会说她。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做她做的事。

 

不当家不知道油米贵,也不知道什么是浪费。

 

中午孩子妈妈用重庆小面的调料煮了螺蛳粉。二闺女依然觉得不辣,又往自己碗里额外加很多辣椒油。别说吃,看着那红彤彤的汤,我就觉得辣。二闺女头也不抬地吃了两碗,同时还吃了一大块冰淇淋蛋糕。我真不敢想想同时喝炽热直辣的汤和吃又甜又凉的冰淇淋到底是啥味道。大闺女吃得有点费劲,估计也是辣椒油加多了,她把螺蛳粉或者米粉捞出来先在清水里洗然后再吃。我看着她艰难地吃,就说:“吃不下去了吧!”她斜我一眼说:“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能吃完。”说完这句话,她又吃了两口,然后对她妈妈说:“妈妈,我吃不下了。”她妈妈说:“吃不下就不吃了。”

 

她们两个吃完走了,饭桌上又剩下我和孩子妈妈。孩子妈妈说:“等她们两个都去上大学了,我就去到处旅游。”我说:“她们都去上大学了。老人跟前可能离不开人了。你还是没有自由。”她说:“出去一两个月的自由还是有的。”

 

我不知道‘自由’到底是啥意思,也许啥意思都没有,但很多人都梦想它。对于‘梦想’,我是知道啥意思,就是在梦中想到的。

 

做晚饭之前我坐在桌边喝水,大闺女坐在我旁边在平板上画画。我看她的眼睛离平板太近了,就说:“离平板太近对你的眼睛不好。”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她把眼睛凑得更近了。过了一会,她对我说:“爸爸,我挑战你。你能不能画个这样的画。”我说:“我一会还有事,不画。”她又说要我画,我就说:“我现在不想画,你为啥要强迫我画啊?”正在看书的二闺女听到了,就说:“你总是命令我们做作业。”我说:“那是作业,是一定要做的。这画画又不是我的作业。”

 

孩子妈妈问我晚饭吃啥,我说做小笼包吃,她说做小笼包她是帮不上我的,我说我不需要帮忙。

 

做小笼包很花时间,我五点钟开始做,到六点钟的时候还没有蒸上。孩子妈妈走过来,把头放在我的肩膀上,我说:“我这雄厚的肩膀。”说完,我觉得这个词用的不对,就改口说:“宽厚的肩膀。”孩子妈妈说:“你这汉语不知道退化到哪里去了。”我说:“退就退吧。反正是要退的。”

 

到六点半的时候小笼包终于蒸上了。我累地躺在地板上听歌,第一首就是《鬼迷心窍》,当李宗盛唱到:有人问我你究竟是那里好,这麽多年我还忘不了。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突然心有所触。

 

今天的小笼包很成功,两个闺女三下五除二就吃饱了。餐桌上剩下我和孩子妈妈,我问:“要不要喝点小酒?”她说:“喝红酒还是啤酒?”我说:“啤酒喝不下了。”她说:“那来点白葡萄酒吧。我上次买了那瓶不错。”我们每人喝了小半杯。喝完后,妈妈感叹说:“唉,现在酒量不行了。”我说:“我从来都不能喝酒。”

 

在很多年前,有一次我们去我师弟家里,我师弟的酒量很大,她要给孩子妈妈比喝酒,我劝他说:“师弟,还是不比的好。你和你嫂子的酒量我是知道的。”我师弟不听劝,取出一瓶高粱酒就和孩子妈妈比,最后我师弟躺在地上一个劲地吐,孩子妈妈竟然没事。

 

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最能喝。

 

吃完饭,孩子妈妈开始刷锅,我坐下来继续听歌,猫猫趴在我腿上和一起听,就听手机里传来:

谁让你心动,谁让你心痛

谁会让你偶尔想要拥他在怀中,谁又在乎你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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