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杂记(2404)少年乐新知,衰暮思故友

古稀之年,知足常乐,助人为乐,自寻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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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杂记(2404)少年乐新知,衰暮思故友

 

【前排右起齐元荣、吕玲、岑筱玲、聂静仪;后排左起李开银、李培永、刘红钢、覃正南、沈戌珍、许中、张启谦。】

      韩愈写这两句诗作“少年乐新知,衰暮思故友”时,刚刚年过半百,而我们这次参加聚会的都已经八十岁了,都超过了2023年国家统计局公布的中国人均寿命三岁。与会的老同学在能歌善舞的岑筱玲的带领下高唱“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期待百岁老同学聚会那一天!

       发起这次聚会的是刘红钢,他于春节前一回到武汉,就请我联系在汉的老同学聚一聚。

       接到红钢的电话,我浮想联翩……

       刘红钢和我是华中师大一附中初中58届(2)班的老同学,记得当年他住在广埠屯武汉测绘学院,我在校住读,平时在班上除了上课、课外集体活动外,没有多少交集。记忆最深刻的是空军来学校招飞行员,几次体检之后,刘红钢、陈冬九和我,被接到汉口黄浦路“兵站”,继续进行入伍空军标准的严格体检。一周以后,我因查出“副鼻窦炎”被淘汰,他们两人通过了非常严格的体检后,应征入伍。

       二十多年后,我回母校当老师时,他在武汉军区某部门工作,热心为母校添置一些进口电化教学设备来找袁福校长,我们相遇在武昌千家街老校区。他与袁校长见面谈完事后,到我家叙旧言欢,其乐融融。那时我刚刚参加在广西桂林举行的全国语文教改盛会“漓江之秋”回来,客厅兼饭厅的方桌上还放着一些会议文件和几个胶卷盒。他看了看胶卷盒,说:“桂林是个美丽的地方,桂林山水甲天下嘛!这都是彩照吧?”

    “风景确实非常美,但更美的是这些彩照!与我一起合影的都是当下中学语文教育教学界著名的专家学者,这几年,如果没有他们的耳提面命,谆谆教导,我就不可能在教学上成长这么快。我过几天拿去洗印出来,留作永久的纪念。”

    “这么宝贵的照片,就不要送到外边去洗印了,让我帮你拿去洗印吧!我们那里有最先进的进口设备和相纸,负责保质保量。你告诉我要多少张吧!”

    “那就请你看看,每张照片中有多少人就洗印多少张,可以吗?”

    “没有问题!你放心,洗印好了,我马上送来。”

       一周后,他骑着一辆“雅马哈”大摩托车,戴着时髦的头盔,简直是帅呆了!进校门正好是上午课间时间,不仅是那些正值青春年少的男女学生目不转睛地围观,就连一些年轻老师也情不自禁看他来学校找谁,干嘛?原来,他是给我送彩色照片来的,一百多张彩色照片,厚厚一叠。他见我在办公室忙着,稍坐片刻就要回去。问他:“洗印这么多照片,一共需要多少钱?”

   “培永啊!我们是老同学啊!我怎么会要你的钱呢?这就算我们老友再见的见面礼吧!一点小意思,千万不要客气了。”

       那个年代,我们正当盛年,我在学校日常埋头于语文实验教材改革,每年寒暑假都要外出开会学习;他在经济改革浪潮中冲浪,加之,当时通讯又十分落后,两人都忙得不亦乐乎,一晃,退休多年了,我们还没有再见面。

       我们再见面已经是2014年10月,高中毕业五十周年聚会时。那次聚会我在会务组忙一些事务性的事,没有时间与红钢深聊就匆匆而别。

       幸好2018年,老同学李小怀发起组织一次“回母校找感觉”的小型校友聚会活动。

       2018年5月7日,我们一行十几个五十多年前的同班同学,相约回母校找感觉。

       母校武昌千家街老校区早已物是人非,原校址已经成为武汉市第二职业学校了。我们只能踩着脚下那片热土,寻找五十多年前在那里龙腾虎跃的感觉。谁说土无情,地无意,当我们脚踏母校故地,走到现在的运动场时,环顾四周,顿时感到挪不动脚了,原来我们站的那里,就是六十年前那个标准的有400米跑道的运动场的方位!

       原以为去参观新校区,很难找到当年的感觉,母校是2005年从千家街老校区整体搬迁到汤荪湖附近的,不必说新校区之大了,占地440亩是个什么概念?也不必说现代化设施之先进了,看看室内体育馆的恒温游泳池,就让人羡慕不已!最让我们这些年逾古稀的老学生魂牵梦萦的,是校史馆那老校区的缩微模型。它再现了老校区的原貌,让大家一看,就找到了回家的感觉!了却了此行的最大心愿!

       母校领导和校友会的马岚老师,非常重视我们这次“回母校找感觉”的活动,王书记向大家介绍母校的发展史和辉煌成果,马老师全程陪同,最后还特意安排我们去学生食堂吃晚餐,品尝食品安全、价廉物美的学生餐。

       这次活动,其中有六七个老同学都是毕业以后第一次回武汉回母校聚会,刘红钢也是其中之一。我与他久别重逢,好不高兴!自从他那次回母校给我送照片后,又一晃,三十多年了啊!

       他是聚会前几天从上海来武汉的,我也是刚从美国纽约回武汉。我们在参观新校区时,边走边聊。他告诉我,他所在的公司在美国波士顿办了一个国际语言学校,生源都是国内的,那个学校的产权、经营权都是他们公司的。他说,我在自己的公司任职,以后有机会到美国再请你吃饭。他笑着说,去年在武汉与老同学一起聚餐,谁叫你没有到呢?

      没有想到,几个月后的10月11日,刘红钢果然来美国了,他在波士顿办完公事就到纽约来,当天就约请我一家到时代广场附近的一家中餐馆相聚。他还是那样热情率真,言必信行必果。我们边吃边聊,他说,我们越来越老了,越是要珍惜每一次相聚,每一次相聚都是人生美好的回忆!

       他也是我们班十几个出生在高级干部家庭的子弟,他们从来不在同学中炫耀,他参军入伍也是通过非常严格的体检才去部队的,退休多年后,一直还在自己的公司任职,越来越觉得自己不是那个料,因为心不黑、手不辣。把教育搞成赚钱的产业,我们这种人搞不了啊!他满怀深情地说,还是与老同学一起相聚相谈轻松自在啊!

       他说,在班级微信群里,非常关注我发的《闲话人生》系列,他说:“回头看,你没有被大学录取还真是因祸得福啊!”

       我告诉他,我人生的福报,始于母校,袁福校长、王仕良主任、吴传忠主任、还有我们语文组的陈治平、刘友三、吴六林、汪厚铎、黄伯宜等许多老教师慷慨赐予的,感恩所有母校的领导和老师们!

       疫情期间,特别是纽约爆发疫情之时,刘红钢自己被隔在澳洲布里斯班不能回家,还特别微信关心我们要好好保护自己。我们这一代人啊,还是那样关心他人胜过关心自己,都有一颗善良之心!

 

(刘红钢与我2018年在纽约时代广场合影)

       2023年,全世界疫情结束,刘红钢立即飞到纽约,处理完公司事务之后,特地从纽约过哈德森河到我们住的泽西市来与我相会。一见面,就笑谈我们现在这个年龄还能长途飞行,还能步履稳健地行走在异国他乡土地之上,真幸福啊!我告诉他,我们已经预定9曰28日回国,他再次约定回武汉在春节前后组织一次老同学聚会。

        刘红钢于年前一回到武汉,就与我商谈老同学来聚会的事。

       地点定在水果湖双湖观澜酒店,时间最后选在2024年2月15日中午。

       红钢早早到酒店亲自点好了该酒店的招牌菜十来个,过年嘛,无酒不成席,他带一瓶“五粮液”,我带一瓶加拿大红酒。

       聚会开始,刘红钢首先举杯祝愿老同学身体健康!他说,今天请大家来聚聚,就是叙旧言欢,就是“衰暮思故友”!人同此心,心同此情啊!然后,给每位老同学敬一杯酒,说一番暖心话,尽可能找到两人曾经的交集以唤起往事的回忆!他与沈戌珍的对话平淡却令人难忘。红钢:“你读高一时也应征入伍空军,是到哪个航校啊?”

       戌珍:“XX航校第十四期。”

       红钢:“哦,我是那个航校第十二期的,还记得我们的校长是……”

       戌珍:“我们在那里学习时,还是他当校长。”

       尽管后来两人分到不同的部队服役,但都是空军战友,两人为曾经的战友再干一杯!

       当时在座的只有张启谦是武汉市中考成绩优秀,被华师一附中录取后分来的,红钢与他干杯时,回忆的是我们二班高中毕业五十周年聚会的情景。谈起那次聚会,大家不约而同地回忆其班主任唐老师讲的长寿之道:第一,心态乐观;第二,饮食均衡;第三,适度健身;第四,家庭和睦。

       红钢珍惜友情,待友热诚是发自内心的思念,与每一位老同学碰杯都是先干为敬,言谈之中,不仅记得我们二班的学友,还没有忘记不同班但是非常熟悉的彭友刚,勾起大家对彭友刚的深切怀念,大家赞佩友刚的才华,也为他一生厚道无为而惋惜!红钢深切怀念与彭友刚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友刚自嘲:“鲁迅说过的老实是无用的代名词。”

       斯人已逝,幽思长存;生者已矣,扬帆远航!

       大家聚会两个多小时,佳肴美酒言谈甚欢,感谢刘红钢的盛情款待,一起合影,永存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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