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识

随翻随摘随忆 能感受得到 , 那块绕在南院上的云,又来了,看着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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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识

 

灵动,下笔。不然,不如望呆。王铎的《恭贺张老年伯荣寿卷》就是写得心手两掰的字迹;赵孟頫文征明董其昌的不少字迹,也是笔动心不动。这和没灵感就别行文一个道理。

 

“夜不能寐。微风拂煦,旭日临窗。遥望南天,欣然命笔。”灵动了;

 

《祭侄文稿》的灵动,是徐徐而至的。启笔以致中段,就是个一般地写文稿,笔法井然,斟字酌句。渐渐动了点情绪,但不乱笔法,不苟结字。至尾,多了潦草,仍没有笔触间的水灵,但笔画的回转伸展见到动气动心了。

 

旁议:行书的连笔,当不是临摹来的,而是楷熟后的水到渠成,是自己根据自己的便捷开挖出的沟渠。《书谱》一嫌:像是编连笔大全。怀素,智永也干这事。

 

草书的源头在《祭侄文稿》的结尾。它不为书写的便捷,而是情绪飞扬,管控不住了。

 

尤其不懂有“草书”专家,人可能专门亢奋吗?

 

回到主题。有字感觉和笔感觉之分。陆柬之,字感觉好,他的《文赋》帖,字端体正,写出了不少晋字意味。但笔触是躺平兄。和《兰亭序》摹本比,少细节,少灵气,而且没有这方面的领悟力。锋动笔行,颇职业写手的味道。

 

旁议:《文赋》蛮长的,作小楷,都嫌长,怎么能以行书为之?

 

《文赋》珍贵,有好几成是因为它是不多现存的唐代纸质墨迹。

 

回到主题。成年人,写出端正的字,不难。

 

旁议:其实也不尽然。四九年后的大陆成年人,十有九是狗爬的字。昨天听台湾大学公开课,那个讲经济学老师的板书也是狗爬字体。

 

回到主题。在端正上更进一步,即不但横平竖直,而且使有小细节小情节地渗入,这就不是因为成年而就能有的。陆柬之的《文赋》,即为一例,少笔画间的变化,对笔画的审美一般般。五代的杨凝式的行楷,亦然。

 

《十七帖》,字感那个鲜活!王献之尺牍的结字,才华横溢。所有的笔画,都有一条命似的,一页字,写得像一群青年人在开派别,或一群学人在说诗论画。

 

至唐,结字都有一种不作不弄的本份。纵然是张旭的狂草,怀素的大草,认真了看,都能还原到素常里见到的字样。到了宋,见到结字的求新求异求变。黄庭坚的变是孙悟空翻跟斗,跳不出柳字的框架;蔡京的字阔意铺,根子是唐书的公家字体型。苏之腴,米之刷,展现出唐书没有的风貌。尤其是米之刷。有道,米字写出儿分五四后的字意味,即硬笔字的味道。这几乎是整个书法史中的唯一例外,米芾看到了另一种字境和字体,虽然并非全然自觉。

 

结字上弄出大动静的是明末和清朝的书家,其中碑学派尤。从魏碑,隶篆中,着实得到了“ 字还可以这样写啊”的启发。八大山人,扬州八怪,康有为等,八面发力,把书法中

的结字的审美境界拓宽了,提高了。近现代的书家如林散之,沈鹏,胡兰成,孙晓云,崔柏寒等,在结字上,都有远比唐以前的书家更宽更广的美感境界。

 

旁议:有画家字,特征是:他们根据画作,搭字,画字,譬如齐白石的题画,黄永玉的题画,黄宾虹的题画。就学书法而言,从他们那儿,没什么好学的。

 

那个范曾的字,不是丑书,而是字渣。

 

回到主题。唐以前的笔法,结字是为了书写的便捷。唐以后的,分神好几成分给给秀了。秀,即表演。表演到乱真,也还是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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