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放学回家,发现家里只有妈妈在烧饭,不见爸爸的身影。
“囡囡,你爸爸今天有一个急诊,很晚才能回家。我们先吃饭。”姚钏见女儿放下书包,就去阁楼逗那几只信鸽,及时提醒她。姚钏问老公为啥要养信鸽,他说给女儿做个伴。
姚钏也不知道自己的肚子为啥不争气,生了一个林黛玉一样的女儿,再也怀不上了。星星都十岁了,也等不来那个“盼星星盼月亮”的老二。姚钏是四川人,觉得不给老公生个带把的,总觉得人生不完满、生命的大门拉不开。星星如果有个弟弟,也不会天天把信鸽当弟弟,把爆米花当妹妹。
星星今天体育课上跑了500米长跑,确实感到很饿。晚饭有一道丝瓜汤,星星好歹吃了一小碗饭。饭后星星作业还没理顺,见妈妈来到她的小书桌旁,端来一碗中药煮的汤药,飘着令人作呕的药味。
“星星,这是你爸爸上次带你看中医,为你捡的中药,看看能不能治好你的肠胃毛病。现在就把药喝了吧!”姚钏知道女儿不但没胃口吃饭,更没胃口喝药,所以要看着她喝药。
“妈妈,今天我胃口还好,就不喝了吧?”星星不要说喝进肚子,闻着药味就想呕,“妈妈,闻着这味儿,我把乘法口诀都忘了。是健忘药吧?”
“喝完,妈妈给你吃口蜂蜜就好了!”姚钏拿出一小汤匙蜜在手上,丝毫不让步。姚钏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连捏鼻子带灌地让女儿喝完药。虽然吃了一汤匙蜂蜜,也止不住女儿随时要呕吐的爆发力,让姚钏给女儿又是拍背又是捶胸,还不停地按摩印堂、捏拿太阳穴,把一个科班出身的护士,生生逼良为娼地蜕变成一个江湖郎中。
“小祖宗,你想逼老娘跳黄浦江啊!老九啊老九,你何时回家啊!瞧你捡的什么中药,比毒药都难喝。再煮下去,不要说女儿见药就吐,估计她老娘,也得搭进半条命。干脆退回去,让那老郎中吐出我们花的冤枉钱。”姚钏见老公还没回家,女儿都睡了,心中烦躁不安,不停地叹气。
“妈妈,我吃药是因为肠胃弱,妈妈叹气是为啥?”星星被母亲声声叹气惊醒了,翻身靠在母亲身边问道,“爸爸还没回家?他给谁动手术啊妈妈?”
“为啥,还不是为你那胆小如鼠的肠胃。不要说怕米饭怕蔬菜怕鸡鸭鱼肉,更是怕中药西药。你爸爸见送来一个子宫大出血的女人,都忘了他有一个胆小如鼠肠胃的宝宝女,一个受苦受难的老婆孩子她妈。”姚钏也不知道女儿是否听说过子宫,脱口而出。
“子宫就是孙猴子钻进铁扇公主的肚子吗?对了妈妈,我肚子里是不是也有一只孙猴子啊?”星星问道,“喝中药就是赶走肚子里的孙猴子吗?”
“对呀,我囡囡的肠胃啊,就是被孙猴子的金箍棒吓的,吃啥啥不香、喝啥啥没味。你就想啊,绝对不能吐出那难闻的药水,否则孙猴子哪能被熏跑了?”姚钏觉得女儿的思维比那老中医强万倍,他能想到我女儿的病因吗?姚钏觉得这样损损这个罪魁祸首,心里好受些。
娘儿俩在床上聊着,星星也不觉得肚子那么恶心想吐,姚钏也不觉得老公还没回家,天就要塌下来。不知不觉中两人都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