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鼠复仇失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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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去跑负鼠复仇记69英里赛,本来是想报峡谷耐力赛DNF 的仇。所谓报仇也只是个说法,如果说跟谁有仇,那只有跟自己有仇,补充能量的方法和策略不对,导致了肠胃问题而退赛。所以说报仇成功应该是解决了肠胃问题才算。从这一点,去年也不算报仇成功。只不过去年虽然肠胃出了问题,仍然拿了第一,破了赛道记录,总算是没有空手而归。所以从一定意义上这次失败的更彻底,不但肠胃问题依然没能解决,也没拿到第一,还丢了去年的赛道记录。

今年出发时没有去年的保守。一开始就位居第四。跑了没几迈就越居第一。为什么这样?因为今年定的目标就是大幅提高去年的成绩才算成功。

一开始补给的策略是一小时两个茅台胶,两个saltstick fast chew (含100毫克钠)。跑了一会儿决定增加吃fast chew 的频率。胶也开始吃的更多。

赛道是17英里长的环路。说是环路,其实只是逻辑上讲。实际上它并不是圆的,有些段还是往返的。69英里赛要在这个赛道上跑四圈。完成第一圈时我感觉需要去#2。但第二名,William Kent,跟的挺紧,我不想耽误时间,决定先忍着。比赛中想#2我还是第一次。以前的肠胃问题都是上消化道。这一次下消化道似乎有点吃不消,我还以为是因为上消化道问题解决了,才有能力把问题向下转给下消化道。但跑了几迈到了补给站,去了厕所,才意识到,肚子痛实际上是因为前一天晚上吃的有点辣。

天气渐渐热起来。预报的有90度。所以我准备了冰围脖。此时早已用上。去年跑La Nuit 时就用上了冰围脖。今年更感觉到了它的效用。把它背在后脖子,会接触局部皮肤降温。更重要的是冰化了,冰水从脖子流到身上,让全身都凉下来。也有缺点,就是会把鞋弄湿,有些不舒服。不过这点不舒服比中暑强多了。

Tina 和去年一样在赛道中间往返赛道处扎营支持我,这样我一圈经过她那里两次。其他的亲友团都是在起点/终点那里,一圈只能支持他们的跑者一次。她那里有一个cooler, 里面装了冰。我赛前不确定比赛是否提供冰,这样至少每圈可以在她那里加两次冰。所幸比赛是提供冰的,一路都很充足。所以虽然烈日炎炎,高温对我的影响并不是很大。她那里还有胶和fast chew等等,这样我只需带够跑半圈的补给。



跑第二圈的时候,我注意到Garmin显示的心率升高了。我以为是脱水的症状。因为我并不觉得渴,所以我分析脱水是因为缺盐。所以开始加快了才fast chew。这时胶也吃的更快了一些。

第二圈经过Tina那里时,发现她“搬家”了。原来太阳高了,原来的地方太晒,她搬到了有阴凉的一边。

大概是第二圈的什么时候,开始隐隐感到肠胃不适的迹象。有一次吃下胶和fast chew后,有“烧心”的感觉。第三圈肠胃问题更严重了,速度降了很多,走路也多了起来。这时我猜测肠胃问题是因为fast chew吃的太快了。我想,虽然说fast chew 比食盐对胃更温和,它还是有点刺激胃的。这样想之后 ,我就停止了吃fast chew,而是只吃胶。

胶开始越发难以下咽。我进补给站开始喝一些汽水,希望从它得到一些能量。在Tina那里还吃了一些泡面。第三次回到起点时第二名追上了我。Tina这时也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她驻扎的地方。她是来给我送水袋的。我经过她那里时拿出来装水忘了拿走了。她追了我一会儿没追上,就开车送到这里来了。这亲友团好辛苦!

被第二名追上,我深感不妙。超马中领先者被追上常常意味着反转,很少有能再扳回来的。不过我还是感到体内鸡血一阵澎湃,忘了恶心,也忘了疲惫和疼痛,加快了脚步,先把他甩下。Tina 后来告诉我,他在起点休息了一阵子。而我却把另一位跑者当成了他。那个跑者跟我后面不远出站,但却似乎跟不上我的脚步,在我后面越来越远。我这时已经是勉强支撑。如果没有奇迹出现,他如果保持前面的势头我是肯定抵挡不住的。也许是他为了追我使出浑身解数,透支了体力。于是我又燃起了希望,强忍着难受,坚持往嘴里塞着胶,努力避免走路。我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只希望能坚持的比他久。当然后来我才知道这希望是虚假的,因为被我甩下的并不是第二名。第三圈还剩不到一半时真正的第二名再次追上我。我们一起进了补给站。他快进快出,看得出也是拼的急了。我却停下来装冰。出了站,我再次鸡血沸腾。不恶心了,腿也不疼了,劲也来了。这就是人体的奇妙。我飞奔着追了他一会儿,却不见他影踪。我知道鸡血只是暂时的。如果借着鸡血都没法暂时追上他,那我是没有任何机会的。



不能拿第一,再拼也就没什么意义。于是剩下的几英里我基本都是走的。还剩两英里多时,我感觉所剩无几的体力又深度打折,走路都开始成问题了。我想起黑峡谷百公里和东部一百时都出现过这种状况。这时我决定再做最后的实验----为了验证体力进一步下降是不是因为低钠,我吃下了fast chew。这需要一点勇气,因为我前面认为是它造成了我肠胃问题。结果fast chew下肚,胃并没有抗议。不一会儿,我就感到体力回升,虽然因为腿疼不想跑,至少走路可以堪称健步如飞了。看来体力下降真的是因为低钠。这也好解释。我因为吃不下胶,所以经过补给站时就多喝了些汽水,以防能量枯竭。想必这汽水是喝多了。这个实验是这次失败的比赛中的亮点。


在上面的视频中,可以看到我跑过去和已经跑完了在那里休息的第一名William Kent击掌。

回家两天后,Tina 身上有被叮咬的痕迹,奇痒无比。我们推测应该是比赛那天被咬的。真是辛苦了她,忍受了日晒,还被蚊虫叮咬,实在让人心疼。

我冥思苦想,这次肠胃问题的原因是什么。比赛中我以为是fast chew吃的太快。但后来吃fast chew并没有排斥,似乎否定了这个。

比赛日大前天的晚上,我在中国超市的food court买了一碗“大辣”的牛肉面。没想到它的辣度超过我预期。可是老板在一旁一副“别怪我没提醒你”状,于是尽管比赛在即,我还是很不明智地逞能把一碗面吃完,估计有些伤了食道。这应该是我在比赛中一度感觉“烧心”的原因。我赛后吃饭也还能感到。不过我觉得这个应该不是比赛中肠胃问题的主要原因。

比赛中,我因为发现心率升高,担心是脱水。现在想,心率升高的原因多半是那时天热了起来。

我在解决肠胃问题的探索中,总是倾向于认为肠胃问题的原因是单一的。这符合“奥卡姆剃刀”的原则,越简单的解释越可信。一个原因比多个原因碰巧同时起作用更可信。可是现在我越来越相信肠胃问题的原因不止一个。我比较确信的原因,至少包括吃了不对的东西,低钠,和摄入卡路里太快这三个。而我在尝试时,往往确信了某一个原因,就只去避免它,而忘了也去避免其它的。我想这次出问题的原因主要是吃的太快,再加上后来低钠。

在超马途中出问题,我经常是进入解决问题状态。现在回想,其实解决问题时,常常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操作反倒加重问题。我经常会在担心低钠和担心脱水这完全相反的两者之间摇摆。一会吃盐,一会喝水。现在回想,似乎低钠的情况偶尔有,但脱水却极少。似乎我总是大大高估水需求,不敢相信这点水就够了。

这样看似乎出了问题操作太多了,毛毛躁躁不好。其实我也尝试过出问题后以静制动,停止吃喝等着问题好转。东部一百时我就采用过这个策略,但也没什么效果。失败越多,我开始觉得无所适从了。

很多人跟我说,肠胃问题是不是跑的太快了?这当然是一个可能。我常常跑完马拉松会肠胃不舒服,这多半和运动强度有关。但是越野跑的强度多数不比平时轻松跑强度大,而每次基本3,4个小时就出现肠胃问题的端倪。很难相信这样的强度跑3,4个小时都不行。

而且我也有过跑百公里肠胃没出问题的时候,那就是我的首超马,2019年的黑峡谷百公里。那次我就是胡乱吃了些补给站的东西,发现还是胶最好。因为没有随身带装水的东西,因此也就防止了水喝多而导致低钠的可能。那次也没有想过补充电解质。就这样毫无章法的吃喝,也不刻意补盐,反倒没问题。可是百公里毕竟还是短一些,基本10到12小时就能完成。因此那次的成功恐怕难以推广的更长的比赛。但有这个经历,却让我坚信,肠胃问题的主因不是跑的太快。

问题没有解决,只能接着尝试。我又报了本地6/1的一个6小时比赛。对这次尝试,我还是抱有厚望的。根据前面肠胃问题的三个原因,我想要注意三点:第一,不要吃肠胃不喜欢的东西。第二,不要吃的太快,基本按每小时200卡吃。第三,一定不要喝水过多。

出了问题,对策应该是首先减速。可以吃一粒fast chew。如果感觉不到效果基本就可以排出是低钠了,不用跟吃糖豆似的吃fast chew。吃喝也要慢下来,让胃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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