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里看花 （二十五）

一九八零年秋，在美国罗得岛，儒铭正在给雅青写信。

雅青和我的女儿小薇：

最近，我的身份办了下来，我现在办你们，我想大概要一年的时间为你们申请。小薇要是考上大学就先上了，但英文一定要抓紧，来美国后，小薇可以很快地通过入学考试。我不希望你来后再学语言，那样会耽误许多的时间，我的英文已经过关。雅青你要学英文，来美国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我只要求你会讲基本的对话就好。教书的工作不要认真了，你反正也不会呆在那里太久。多用些时间学好英文吧。小弟现在已经开始变声，他每天都会和我一起运动，他是天天在想你们。我们家快要团聚了。你们多注意安全。

儒铭

儒铭还是帮忙姨妈管理小餐馆，他的姨妈帮他办了领养手续。这一切都是他母亲的托付，加上她的姨妈的女儿是在很年轻的时候就自杀死了，她的先生也因病去世了。她一人管理着这家店，要不是找到儒铭，她也许要卖了它。现在儒铭来了，这店也就可以保住了，她太需要这店，它就象她的厨房，她是主人，那里的大厨师就象她的私家厨师。她可以随时点菜。而且，她还可以帮助别人有份工作。

但她知道儒铭的心根本不在这店上，这三四年来，儒铭明白这小店不是他的梦想，他要做大的生意。由於儒铭的帮忙，这个小餐馆的生意越来越好起来。而儒铭的心中的梦想开始活动了，但这店是不能关的，他知道不仅是他的姨妈需要它，他自己也是看到了，虽然是小店，但每天都有钱进来，就是跑到外国人那里作事情也赚不到那么多的钱。

这天，他认识了一位台湾人黄先生，他们俩谈的很投机。并相约以后有机会一起做生意。

黄先生：我在你这里吃到的菜和别家不同，看你的样子是从大陆来的吧。

儒铭：是啊，我姨妈开的这家店，我是三年前才出来的，她帮我把身份办下来了，这样留下来帮忙她。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黄先生：我是自己做些小本的生意，我很希望去大陆做些生意，听说那里很需要化学原材料，如果能找到关系，我们可以做出口化学原材料的生意。首先是要先拿到定额，老弟，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我们要不要一起合作。

儒铭：我还真感兴趣，国内有些朋友刚恢复工作，如果去找也能找到关系。我们真要好好谈谈。

这时，一名店员过来，老板，有一位女士要见你，我想她是要找工作。

儒铭：黄先生，先用餐，我去去就来。

他转身去了门口，他看到一位年轻的女子站在门口，样子看着好清新。她看到儒铭笑着说：我叫李梦兰，是从中国来这里读书的，她希望能找到一份周末的工作。儒铭觉得这个女子很让人喜欢，又是大陆来的，加上周末他们这里也是需要人帮忙的。他就说：可以来试一试，工钱再谈。

梦兰：谢谢您了。那我这星期五下午来上班了。我今天下午还有课，我走了。再见。

儒铭看她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听到店员们在说，这个大陆妹好漂亮，不知道有没有结婚。让她来出来做工，真是好可惜了···。儒铭还在倾听他们的谈话，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他的失态。

黄先生：老弟，在想什么，我吃好了。改天我们在一起谈谈好吗。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儒铭：当然，随时都可以的。再见了。

星期五的下午儒铭到店里很早，他想到李梦兰是今天要来上班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来这样早。看到他今天的早到，连店员们都奇怪了。

店员甲：老板你今天怎么来的这样早呀？

儒铭：早吗？是今天小弟要去同学家，我把他送去就过来了。大师傅，老太太今天要吃什么，一会我要过去她那里。

这时梦兰进来了，她笑着向大家问好。然后对儒铭说：老板，我来了。

儒铭：来的蛮早的，你还没有吃晚饭吧，来坐下来和大家一起先吃饭。

梦兰：好吧。

店员甲-林立洪去拿了碗筷给梦兰，有人和店员甲开起玩笑。

儒铭：好了，不要乱开玩笑了，人家是新来的，你们自己互相做介绍吧。

店员甲-林立洪：我叫林立洪，是

店员乙：还没有结婚。

店员甲-林立洪：别胡说，这是我们的大师傅，他是从台湾来的，他又指着一位青年说，这是小王，也是大陆来的。大家一一介绍后，开始吃饭。

儒铭：我们这里是周末最忙，但也最容易拿小费的。你开始第一个月是不能拿小费的，你要和他们先学习一下，如果客人喜欢你，给你小费。我们也可以让你提前和他们一起分小费的。我看你和林立洪一起工作吧。这个周末，你还不能有小费的，我会按小时付你工钱的。

店员乙对店员甲-林立洪：我就说你刚才主动给人家拿碗筷，就是别有用心吗！

店员甲-林立洪：你小子再说，我让她跟着你好了。

店员乙：得，还是你来吧，我可没有功夫教她。

儒铭在这个晚上一直用眼睛跟着梦兰，看着她和林立洪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样子，他有些不自在了。这时有个外卖，他叫林立洪去送，林立洪有点吃惊，他走了梦兰谁代呢。

林立洪：我是不是也带着她一起去送外卖。

儒铭：不用她去，她一个女孩家去送外卖很危险的。你去，这家给的小费多。你带她，拿的小费少了。

林立洪：那还得谢谢老板了。转身对梦兰说了些什么走了。

儒铭找机会和梦兰说话：你什么时候来的美国的，在读书吗？

梦兰：来了一年多了，是和我父亲一起来看我的奶奶。然后，我姑妈帮我办了留学。我的基础不好，学起来好累的，但我是不想回去了。住在姑妈家也不是长久的事，我奶奶给了我一些钱，但我不能光花这些钱，所以来找点工作。我现在只是在学习语言，我姑妈她们总是着急想把我嫁出去。

儒铭：你也不大呀，还是先学习吧。

梦兰：我好像真不是学习的料。我原来是下乡的，回来顶替我妈在工厂工作。我奶奶总觉得对不起我爸爸，当年他们去台湾时没有带上他。我爸爸都五十多了，但他不想在美国呆。他一直是厂里的负责人，而在这里他什么都干不了了。

儒铭：你可能和我的大儿子的年纪一样。

梦兰：不会吧，您看起来很年轻啊。

儒铭：是吗？难道你老了吗？能比我老?

梦兰：这里是不能问女士的年龄的。不过，您看起来真的很年轻。

儒铭：还好吧，不老也不年轻了。你住在哪里，下班有没有人来接你。如果顺路，我可以送你回去，你一个女孩家晚上是好危险的。

梦兰：我的同学会来接我的，我们一起租的房子，谢谢您了。以后可能要麻烦您的。

儒铭：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就说一声。来了客人，你去招待吧。

梦兰走了过去，但儒铭一晚上的眼睛就几乎没有离开梦兰。收工时，儒铭和他们一起出来，他看到停车场有一辆车在那里没有熄火，从车窗可以看到一个像梦兰年纪的女孩，正在向梦兰招手。梦兰同大家说再见，就钻进了车子。儒铭去开自己的车子，但他也感到他今天好像有一点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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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里看花 （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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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里看花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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