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的冬天去了加勒比海的牙买加(Jamaica)度假。在这短短的八天时间里,除了待在度假村之内,没到其它什么地方走走看看。
这是一个宜人的午后,我躺在海边,静观海天之间的流云。看似静止不动的天地,正在以觉察不到的速度,悄然地变幻着眼前的景象,好像在故意诱我迷醉,好让意识流动起来,吟出一行行纯情味美的诗句。凝视蓝天的那种感觉,会让我不自觉地与天地交换心语。谈着谈着,就浑然忘我了,仿佛觉得,人味回归了,情味也浓郁了。
我知道,此时此刻,混乱的内心中,正在进行着一种非生理性的虚拟涤荡。好了,内心世界中,再没有一点的杂念,有的是一种超然的宁静,一种忘却了现实的致远感。诗歌开始游走,美情美感在按摩心底,只觉得想要娓娓倾诉什么。我在想,云和水,谁更柔软湿滑?谁更容易让人心旌飘摇,生出非分的梦想?
纯蓝的天穹没有一丝杂色,一抹浮云掠过,犹如舞女白色的纱裙,浅浅淡淡地撩拨心弦,怡情地轻轻弹唱。流云,静静地滑过,嫣然地莞尔一笑,用手指撩起自己的裙纱,诗出一个楚楚动人、似有若无的朦胧。薄纱后面的那个什么,是不是远比一个裸体更能挑逗性感的味蕾?只因为,她拓展了冬天的狭隘想象。朦胧的东西,是不是比直接的裸露,更美妙含蓄、更容易让人情不自禁?艺术,就是这么匪夷所思。
加勒比海的风景如画。我经常光着脚,踩着海边白色的柔沙,一边信步往前走一边环顾四周,尽可能地不漏过任何景物。我一会儿将目光投放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甚至远到几乎触及到了天边的极地;一会又将眼睛聚焦在眼前引起我注意的景物上。有时我停下脚步,弯下身子用双手捧起还泛着白花花泡沫的海水,很想近距离仔细地看看它们在我手心里会如何变化。
冰凉晶莹的海水让我忍不住把脸贴了上去,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猛地刺激了一下,整个精神为之一振而清爽起来。于是,我索性就将手中剩余的海水全部扬在脸上,好凉爽啊!阵阵掠过面颊的海风使我顿时觉得更加凉爽。涌动着的海浪,不断地变换着大海的颜色。
海面上各种不同的颜色争相斗艳交相辉映。淡淡的翡翠色从岸边白色的细沙开始,不断地向着大海的纵深处延伸着自己秀美的手臂,似乎要去揽住远处墨绿色纤细的腰肢。当一浅一深两种明暗不同的色彩在大海中接吻时,一种未曾见过的活体碧玉就在视觉能及的地方形成了。这块人间美玉犹如大舞台上正在优雅尽兴跳跃的舞女们一样,不断地变幻出各种优美的形态。此时此刻,接连不断反射到我视网膜上光的映像,就像舞台上五彩缤纷的旋转球灯一样,正在快速地旋转着,交替变换着每一幅图像的色彩和姿态。让我感到有点遗憾的是,如果此刻能有美妙的音乐助兴那该有多好呀!
一波又一波的浪花,将岸边所有的东西披上一件白色的绣袍。来自于太阳那里的无数根金线次序井然地在蓝天中为我们织出一幅金光灿烂、不断变化着的锦绣画面。在这样一种十分令人惬意的温馨环境中,脚下持续不断的浪涛声,也从粗糙的低吟变成温柔的吟唱,天籁奏出的乐音谁能跟它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