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看看身边熟睡的ALICE,他胡乱穿上衣服走出宿舍。六月的伦敦郊区的早晨还是有点凉意,他不禁哆嗦一下。他走出医院,拐上小镇的中心的路漫无目的得走着,他也不知道几点,只是雾雾的周边都是禁闭的店家,仿若很多人知道他的行为一样。他不知不觉来到教堂门旁,发现路边有一家咖啡店开着。他走了进去,老板正在手磨着咖啡 发出嘎哒的声音。店里有一些早起的老人,老板盯着这个东方年轻人,大早看着如此疲惫,陈述摸摸裤子口袋,有钱:
"请来一杯黑咖啡,对了,再两片火腿奶酪吐司"
老板转身冲咖啡和烤吐司,陈述以为咖啡能让他平缓玻璃带来的刺痛,不过当他喝着老板先递过来的咖啡,他感觉的不是不痛了,而是清醒了,他做错了,大错特错,可是这个错已经远离飘走,他抓不回来改正。吃着吐司喝着咖啡,陈述的头绪还是乱乱的,他知道自己选择了留在英国的路,那么如何让名箐少受伤害是他无法解决的问题。他迈出咖啡店,老板真在门口抽着烟草,陈述吸入了一口,突然觉得烟进入了自己的心里抚慰着那颗玻璃,感觉舒服多了。他问老板:
"先生卖烟吗?"
老板摇摇头,不过转身到柜台取了一包没开封的递给陈述:"送你。"
然后又递过一支烟,陈述接过来,老板帮他点上,他猛吸一口,狂咳了几声,老板开口了:
"年轻人,遇到什么了?"
陈述又吸了几口,麻木了一些,他开口说道:
"我做了错事,而且不能回头。"
老板点点头:"相信你的行为来自于太多的因素,很多是命中注定,或者说性格决定思维。"
陈述吃惊得看着老板,他不懂一个咖啡店的老板能这么安慰他。
老板用脚碾碎烟头说道:"我牛津哲学毕业,不知道人生的意义在哪,我来到这里,发现很喜欢早晨和人一起喝咖啡,于是开了这家店,比如今天你进来了,我心里有愉悦,可能这就是人生的意义。"
陈述的理解当然不可能如老板一样的通透,他问老板:
"我做过一件事情,我现在后悔了,可是做的时候无法控制自己。因为我做了就伤害我最爱的人,可是我还是做了。"
老板笑了笑:"那意味着你最爱的人值得更好的人。年轻人,伤害是永远无法弥补的,只能从今天起不再做伤害的事就好了 。不过你后面要慢慢得赎罪,你对她的伤害。可能是心灵上的,可能是肉体上的。不要抱怨这种惩戒就好。好奇问一下,那位你最爱的人应该在远方吧。"
陈述点点头:"她是一个温暖的人,这里我遇到一个狂爱我的人,我没守住。"
老板说:"我猜到了,不过其实当你选择离开那片土地的时候,这些已经存在了。你那个远方的她,我想心里也清楚吧,她无法阻挡你追求的什么。你做了混蛋的事,无法弥补只有尽快告知,时间能治愈很多。"
陈述不置可否,他清楚他没有回头路,诱惑他抵抗不了,前程,这也是名箐希望的,ALICE,也是美好的姑娘。老板拍拍他的肩头,进去了。
陈述离开乡下回到帝国医学院的宿舍,宿舍地上躺着六封信,他颤抖得先撕开三月收到的来信,名箐画了自己大肚的画,写到我们的孩子。陈述崩溃了,他抽出那包烟里最后的一支,点燃了,边哭边吸。他又打开第二封信,是全部文字,这是名箐二月写的信,她写到智远离开了大家,自己回到汕头,名嵋也回来了,几乎得有人天天跟着她,怕她寻短见。所有的家人都嗅到了战争的味道,名箐写道:
"我内心期待你的归来,然硝烟在不远的远方,连大上海都不太平,我又希望你在英国留下,因为强大的帝国可能战争的影响小很多。我要和家人在一起,名义也在军中,爱秋甚是紧张,名康的生意如果遇到战火也做不了,则我要多存点金子还有找一块偏远的地,至少战争来了,全家能躲,有吃。说了这么多,怕影响你的心情,宝贝和我都好,我也见不到你的字,可能你的信都去了情属楼,我也不想其它人拆信念给我,怕你的灼热他们笑话。保重,名箐。"
陈述最后的考试考得很差,好在前面的和实习的分数很好,勉勉强强达到通过。ALICE在他考完后过来,陈述拒绝她住在一起,他说:"我会留在英国,我需要时间忘掉一点点我的太太。"? ALICE是欢心的,至少陈述留了下来了,但是她也知道陈述留下来主要可能还是继续深造的诱惑。
陈述拨通了广州家里的电话,接电话的是陈叙:
"陈述,你也太闲心了吧。名箐生完孩子快一个月了你才电话家里。她现在在香港,祝贺你啊做爸爸了。"
陈述难以启齿,他说道:"她一切都顺利吧,我前几个月去外地实习,结果错过了她的书信,今天才知道她怀孕,才知道她们家三妹的事情。阿姐,我要留英国继续深造,另外我干了一件不好的事,和一个女人。。。"
"你。。。混蛋啊。"陈叙咆哮道,陈母和陈父听到女儿的尖声吼叫,都跑了过来。
"姐,姐,我知道错了,但是这种事情发生了即使我回来名箐也不会再接受我。那个女人很执着,她说了我离开英国她也会跟着我,她会去死。"
"你。。。混蛋。"
陈叙伶牙俐齿没有了,她内心是愤恨的,仿若陈述抛弃的是她。陈父接过电话:"阿述,怎么了,你?"
陈叙喊到:"他睡了别人,准备留英国了,那别人要不要跟着他跑要不要死。他只有在名箐妹妹这能拿下活口的理由。"
陈父喊道:"造孽啊,阿箐才为陈家生了一个儿子。"
陈述默默着,他也恨不得现在就有一个人使劲得揍他。他说道:"我会和名箐说的,让阿姐去一下香港,我怕名箐出事。"
陈父叹气道:"阿箐不会寻死觅活的,她有苦都会自己吞,你这个逆子。"
陈述在电话里嚎啕大哭,哭着陈叙心软,她接过电话:
"我回去香港,你以后不要回来了,最好不要再见名箐。过好你的日子吧,陈家有一个孙子够了。"
然后挂掉电话,陈述走出电话局,他在巷子里点起一支烟,心里那粒玻璃扎得好痛,烟成为他一辈子的药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