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发生在昨天,我还在嘲笑着那个"一歇笑,一歇哭,二只眼晴开大炮,开得高,吃糖糕,可得低,吃鼻涕"的碰哭精妹妹,真的想不到,出门在外被人称为"妹妹"的我的少女感十足的妹妹也退休了,不用再对着含口热水就想混病假发高烧的天不怕地不怕的职校学生,开始过起她自由自在的躺平生活。
妹妹小巧玲珑,身态轻盈,形态分明看着像个个中学生,可也成为退休阿姨行列。
其实疫情后不久,妹妹不慎摔了一跤,引起骨折在家休息了好一段时间,养着养着就不再想回去上班了。说实话,经过一场疫情封门的洗礼,很多上海人民改变了很多想法。妈妈一直说只有身体是你的,健康最重要,是对的,上海女人想得很穿。
小时候,家里灶皮间里煤气灶上水沸了,妹妹吓得大叫"水开了,水开了"弄得全弄堂人都知道三号里王大毛家里水开了的嗲妹妹几十年后长大了变成了照顾我爸妈的女主角。
我与妹妹年龄相差不多,但我们外貌性格差异很大。妹妹的情商高出我很多,有时感觉她应该是我的姐姐。
有次听妹妹无意中说起,当时我出国后,妹妹就断了出国的念头。我相信,她并不是巧舌如簧自我表功,她只是想爸爸妈妈面前应该留个女儿在身边。她真的竭力做到的,年轻的时候,喜欢我妹妹清纯典雅的人有我的同事,哥的同学,他们都是一见钟情,以前注重脸蛋胜于身高,短小精致的妹妹也讨人喜欢。想出国的,她就不考虑。她在在乎父母的感受,一个外地来的进修医生与我妹妹相爱,爸妈的一句话,外地不可以去的,妹妹也只好忍痛割爱,不像我,当时想干啥就干啥。
现在回忆起来小时候的妹妹就懂事得让人怜爱。有时想想,她应该是我的姐姐才对。记得一件事,刚读小学时,市面上开始流行滑雪衫,刚出来又新潮也不便宜。妈妈带我们姐妹俩逛商店,看到同事帮她的女儿在试样,妈妈决定给我们也各自买一件。我开开心心马上试着,妹妹竟然说,妈妈,给姐姐买吧,她穿小了我穿。人小鬼大,不长个子就长心眼,但是好心眼,善解人意,让人怜爱。
我在家里有个"楼上小姐"的称号,家里人都知道。我以前上海的家门庭若市。爸爸官不大,但求他办事的不少,我家又是个传统的大家族,我家老太太就住在最小但大家眼里最有出息的小儿子我爸爸家里,一二三联络感情的同事来,二四六七大姑八大姨来拜见老祖宗。很多情况下,我一听到敲门声,就连滚带爬跑到三楼去,妹妹只好去应门,然后倒茶递水做招待,幸亏有了这个小妹妹,我这个姐姐就不太上台面,客人走后,楼下妈妈与妹妹会在楼下通知我,"客人跑脱了楼上小姐可以下来了。"
在我家倒茶也是一件伤脑筋的事,我家就像茶馆店,经常准备着大量上等的,一般的茶叶。我家老太太关照我们,什么样的客人要冲什么等级的茶,嫡亲伯伯或关注接近的会品茶的客人要用上等的乡下刚送来的新茶,一般的客人或不懂喝茶的人就用别人送的一般性的茶叶或去年剩下的陈茶。小时候觉得老太太有点势力眼,现在觉得有道理,浪费时间浪费精力财力在不值得真心对待的人身上是罪过。
妹妹喜欢买书,以前在上海时期,每期"读者文摘"都是她买的,我这个姐姐不好意思,总是白看。每期的大众电影,电影世界也是每期不漏。这是这次回沪我用萍果手机拍的视频截图。
我是不化妆不出门,但化妆时间不超过五分钟,涂点粉底,抹点口红,就这些,妹妹是不施粉黛,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前几年我去医院开刀时,来加的妹妹陪了我一起去,有一个高高大大的深色皮肤的男性工作人员看见我妹妹眼睛就直愣愣地离不开她了当我妹妹是小怪物看,半天,他才对我们说,she is so cute . 在这个也许习惯于本族女人身高马大的男人眼里,妹妹肤白唇红,小巧精致,也许像个突然闯入的瓷娃娃。 其实妹妹人小就很有生活的品味。我这次回沪,看她的各个房间布置的确天生就比我超出一截。她自己是她家里的一家之主,怎么布置她说了算,但以前她未婚住在家里时也是鬼注意多多,她过段时间就喜欢把家俱搬来搬去。大橱,五斗櫉她一个人是搬不动的,她就把家里的茶机,椅子等换个地方,她说增加房子的新鲜感。还真不要说,以前到家里来的很多人都会说,我家布置看上去老适意的,老清爽的,其实很多是我家的这个小不点的功劳。
妹妹家的一间客房放了老爸给的红木梳妆台与五斗橱。妹妹说,这间客房哥哥的女儿来住过一次,那次她对妹妹的儿子说,住在这里,满屋的老家俱感觉半夜里会走出一个清朝的女人。回沪时,我们在妹妹家也住了一天,经我哥的女儿一说,我也有点浮想联翩不敢住了,还好房间分配给我的书呆子气十足的傻儿子,他不懂中国文化,看不懂老式家俱什么清朝明朝没有想法。不过我这次回去,感觉以前引以为豪的红木家具的的确有点落伍了。年轻人不接盘,老的东西就真的不值钱了。
妹妹是个人见人爱有魅力的女子,通常漂亮又得宠的小姑娘总会有点任性,自私或不懂事,可妹妹就像老天爷给我家送来的天使,从里美到外。有一次我与妹妹去逛一个自由巿场,在上街沿马路边和妹妹边走边聊,忽然觉得妹妹快步走上前去抓住了一个急欲乱穿马路的看上去只有俩三岁的小男孩,我也跟着上去'妹妹耐心地问小孩,你妈妈在哪,你住在那里,然后把他送还了街边的一个只顾做生意的讲普通话的妇人手里,我看看我娇小的妹妹,她总是让我很为她自豪,很多时候,我都想把她紧紧地拥入怀中,我只是很遗憾,小时候因为我有二年跟着祖母间间断断地在浙江乡下生活,我们的关系有点疏离等我们大了懂事了懂得相亲相爱了,我却每年回去只能见她几天,人生真是充满了无奈。
妹妹现在退休了,她找到了她的兴趣爱好学画画,与她联系。感觉她比以往更开心了。她要么在去父母家的路上,要么开着哥哥送给她的佛尔卧小白车去图书馆,(父母一直反对她看车,不安全)要么就是在家画画。忙得开心快活着,妹妹没有线下跟老师,只是在网上跟着学。我与哥哥看了妹妹的作品惊呼妹妹有画画天赋。我说妹妹小时候应该学画画,真不该浪费时间在跳橡皮筋上,哥哥道,人家齐白石五十岁才作画,这样看来妹妹起步也不晚。其实我与哥哥都不懂画,但妹妹是我们全家人的心肝宝贝,她画的水平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她的粉丝,谁叫她是我们的最小的妹妹呢?
这张熊猫画被我的表姐拿走了,我没好意思开口,我小儿子喜欢,妹妹说以后再画一张。绒线是实物。
妹妹像模像样在调色,刚学,她说有难度。
这俩张照片她用了一个软件把自己的照片嵌在墙上,效果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