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拥有半边天的顶梁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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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暑假回国,高兴地见到了久别的亲戚朋友们,聚会畅聊感叹感悟人生,很想分享一些有特点的人和事,下面先讲讲三位老姐姐的故事。

  一 ,李姐



      李姐退休前是某大医院下属门诊部主任,工作任劳任怨,常年当选全院劳模,全市劳模,甚至全冶金系统劳模。她不仅工作出色,而且人长得漂亮,开朗大方。说话办事敞亮而令人信服。她家在外地,是大学毕业分配到本市的。她在大学实习期间认识了本市中医院的一位医生,即现在的李姐夫。他给了她很好的建议:让她选口腔科作为专业。 他们两个是很有趣的搭配: 体型上,李姐整整比她老公大出去一圈,比他高,比他壮,比他白; 年龄上,她却比他年轻九岁。 李姐说话干脆利落,办事有板有眼;而李姐夫,个子矮矮的,身体瘦瘦的,说话袅袅的,对很多人,事都看不顺眼,还有社交恐惧症。



     按说姐夫这人是个正直的好人,心地善良。但凡有给灾区捐款捐物的,姐夫都积极主动参与。大概李姐被他的某处温柔打动过吧。但是,生活中,他却很不识风月。从来没送过鲜花,没庆祝过纪念日,甚至,两个人都不记得他们哪一年结的婚!结婚证不知道被掩埋在家中哪个角落了。直到买房办过户手续,需要补办结婚证,照了相拿到证之后,李姐说: 这回我知道我哪年结婚的了: 81年!



         姐夫的性格也有的一说。 他轻易不和邻居聊天。比如走在小区里,看到聚集在树荫下打扑克打麻将的那一堆,他不但不和他们打招呼,而且绕道走避开他们。 他说:“我瞧不起他们!”  他是指瞧不起打麻将这种行为,整天不工作不学习不干正事,这是李姐夫所不齿的。 还有,他还不爱带手机,不爱接电话。家里有电话来他都尽量不接。除了和他家人,他很少和外人聊天。有时候他骑车出门去郊区房子里查看书籍,说是小半天就回,结果一整天杳无音讯,或者有时候很晚回家,这让李姐在家生生着急。 他们家里但凡有需要出头的大事小情,都要李姐去办。



        他俩去补办结婚证那天,早早就去公安大厅门外等候。八点开门了排在了第一位。可是办事人员偏说他们缺少一个证明,他俩就打车去了统计局调出什么数据打印出来。统计局的工作人员说:公安局啥数据都有,你们根本没必要再跑一趟!  这一折腾之后,再回到原处,就发现已经排起了长队。他们没办法只好重新排队。 可是,他们发现办事速度超慢,因为,一会儿,侧门打开被内部警服人招进去优先办理一个,又一会儿,另一个人又被招进。大姐夫不忍了,和窗口警服人员争执起来,可是窗口里穿警服的理直气壮地说是那些是”关系户”!大姐夫被气得面红耳赤,呼哧带喘。把大姐可吓坏了,因为身边没带心脏病的急救药,大伏天的室内很潮湿闷热,只有电扇,真把人气昏了可不好办啊!不过好在一切平安,俩人最后顺利地拍了照拿到了结婚证。



        第二天要办房屋过户手续,大姐就和中介商量:他不去行吗?  担心万一再不顺利,又生气了怎么办。 中介说可以。第二天早上我和李姐早早就去房屋交易大厅外边排队等。中介来了查看了我们的手续,说还缺一个证明。于是我们又打车去了公安局。还是早,公安局八点半上班。在等的过程中和旁边的人闲聊,一个手执一堆文件的女子说她是来告一个瑜伽馆的。她们交了两年的会员费,结果瑜伽馆老板一夜之间跑路了,跑路之前疯狂地优惠出售长期会员卡,甚至有的人一次性交了五年的会费,这下全部泡汤了。 最初很多人一起闹,但是领头闹得厉害的那两三个人大概被退了款,销声匿迹啦。她说: 我知道肯定没结果,现在我只要他给立案,立了案就行!嗯...



        说回李姐夫,他的一大癖好是买书,藏书。 说是癖好而非爱好,是想强调他从年轻时就十分痴迷藏书这件事情。 虽然自己住房很小,但是书不能被委屈了。早年在山脚下租人家私自盖的便宜小平房放书。书也曾经被偷过;还因为潮湿被毁损过。 有一次搬家,他们找了几个年轻小伙子帮往楼上搬书,结果一个小年轻累吐血了。 领着一番看病检查没有大碍,补品啥的也没少买。但是人家家长额/é/上他们了(/é/,东北话:碰瓷儿),反复找上门,让他们头疼了好久。



         后来姐夫的弟弟硬要他们的住房,他们只好搬走,租了三家合住的一处老房子。 一个月后,另两家老住户声称他们分摊的水电气费用不合适,李姐家用太多应该多拿,而不是按人口均分。这时李姐大气地说: 你们告诉我你们平时用多少,剩下的都我掏。 这下邻居们报了最少的数目,很满意。 但其实,老张太太虽然一个人住,但周末儿子媳妇孙子女儿女婿外孙都来吃,她只按每月一个人的消费来报数显然不合理。但是李姐不在乎。时间长了老张太太过意不去,自己买毛线给李姐织了条毛裤。 从此邻居和睦相处。



后来李姐单位分给她一处住房:独门独户,五楼,单室。 李姐花钱装修喜迁新居。 但是,慢慢地,房间外屋被堆上了书,然后书箱子,然后一点点骡高,渐渐地满了,又悄悄地进入里屋,一本本,一箱箱,一摞摞,一排排, 渐渐地,房间各处“书”垒森严。 李姐无奈,正好隔壁邻居出租单室,她就租下,又一番装修,把原来那套房随他放书,眼不见为净。日子悄悄地过去,姐夫的书又悄悄地一本一本,一套一套地进门了,日积月累只进不出。姐夫也搬进李姐租的房子住。书也如影随形地被骡起来,家里又满了,又塞了。进出卧室的通道都几乎被堵,李姐说: 我总不能空降到我的床上休息吧!所以,他们家从外门到卧室的床上,到厨房,到厕所,至少都还留有人行通道!



       为了装书,姐夫在鞍山市市区郊区不同地方已经租了三套房了,基本是哪里便宜租哪里,所以距离都比较远。我这套空置了十多年的单室,实在成了我的心病。当初买的时候是七万,后来涨到过十几万。现在卖不动了,我也没时间没精力去挂牌售卖,直接出价给李姐三万,我省事儿,他们省钱。他买我这套房子,离他们家最近,隔了三幢大楼,而且我这还是二楼,比他们家那五楼没有电梯的方便多了。 现在的老城区房子,没有电梯的,楼层越低越好租好卖,五楼以上的,一万多都没人要。因为买这种旧楼盘的,都是穷的老年人。 穷的年轻人也有,他们至少买双室的,单室的老人买。腿脚不好只能上一楼二楼。李姐他们家不同,他们只是买来装书,有点“奢侈”。



      再来说说钱的事情。



      李姐和姐夫的退休金都不少。 但是姐说这么多年,家里的花销都是她出,姐夫就只管买书。 儿子在大学当老师,住房是学校里优惠价的房子,不需要他们的钱。李姐整个就花不到她老公的钱。而且,姐夫年龄越大,越呈现恋物癖。所有的东西都不舍得扔,包括纸盒子等的垃圾,这是老年人的通病吗?心疼姐姐一分钟。当然,后来李姐借着给儿子买房结婚的理由也让姐夫从工资里按月划拨出一部分存起来,所以他的工资现在也不是月月光。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着。在无奈和妥协中安静地平衡着。



二, E姐



      E姐是我小时候的邻居,两家相处甚好,一直有联络。 这次我回鞍,原本定的酒店。 可是只能订四天,周四五周六,附近学校中考,所有宾馆房间早在半年前就被订光了!这一消息可令我吃惊不小: 本市住着,中考这两三天还需要住酒店?午休,这么卷吗? 想起当年我中考,就是早早起来和同学坐公车去考点;高考坐公车去很远的考点。那时考生没有公交免费,也没有封路,更没有家长送,也很少有家长焦急在考点外守候。可现在考点附近都封路,卖鲜花的几步就能碰到。还有家长穿红色衣服”旺”,穿开衩旗袍”旗开得胜”。真夸张!因为E姐家离我住的宾馆近,这样我就在她家又住了几天。



        E姐的问题也是她老公。 E姐年轻时美丽活泼,说话办事样样行,在单位里是负责人。 姐夫当年也是一表人才。两个人是同事,自由恋爱。 姐夫的父母和我父母在同一个单位。记得当初我妈妈劝过E姐: 除了他妈妈在单位有些跋扈之外,他父母都是糖尿病患者,他家遗传!当时除了医务人员和患者之外,大家都不懂糖尿病有什么大危害,那个年代,普通人中糖尿病患者也很少。结果,他父母均在接近六十岁时因糖尿病并发症去世。他大姐随后的几个月也得并发肾衰去世,还不到四十岁。然后,他三十出头的弟弟在和朋友打牌的时候突然离世,是糖尿病导致的心脏病突发。只剩下他和他小妹妹,也都被确诊了糖尿病。这之后他们就格外惜命,不停地买各种保健品,凡是有降糖的宣传,不管多贵,都毫不犹豫地消费。他的妹妹在两年前接近60岁的年龄也过世了,死于糖尿病导致的肾衰竭。 现在只剩他一个人了。



       E姐夫的现状也不乐观: 67岁按说不算老,个子高高的他骨瘦如柴,眼睛已经接近于失明的状态,看不到正面的物体,只能看到侧面的。一天他出门去理发,离家很近都不需要过马路,但是回来时还是走过了,居然他错过了小区的大门!后来边打听边摸着回来的。他们的矛盾来自于... 钱,还有,治病理念。



      姐夫的生存状态是: 每天早上九点或十点起床后,吃E姐给做的特殊餐,然后也许会下楼出去晒晒太阳,不是每天都出去,需要E姐时不常地催一催。然后回家就是打开电视,这电视能一直开到第二天凌晨三,四点左右。他就斜躺在沙发上,遥控器不离手,边看边搜索,边看边迷迷糊糊地睡。半梦半醒地任由那些没完没了的连续剧和广告呱呱着。要是给他关掉了,他就马上醒来,说:别关,我看着呢!而且半夜里他开的是明晃晃的大灯,他说灯暗了自己看不到。 但是到了午夜,电视直播卖保健品,他都会准确地记下电话号码,这时候眼睛视力及精神都很好用。然后白天电话打过去,银行卡号码一说,隔天大包小包保健品就登门了。所以他们家最不缺的就是纸盒子纸箱子。姐夫买保健品买到疯狂,每个月都大手笔地买买买。最近又买了大包的“长寿口服液”,还是 ”生命液口服液”之类的东西。E姐说: 你看这和糖尿病有什么关系?!



       至于买保健品的钱,用姐夫自己的工资。有一次工资卡用光了,姐夫还和自己老战友借了两万,这事E姐不知道。是姐夫有一天跟儿子提到了欠钱的事儿,儿子和妈妈说了,E姐才主动上门还钱。



       姐夫的工资不交给E姐,每日家里花销也都是E姐支撑。后来儿子结婚买房,E姐说: 你得拿钱哪!姐夫这才把银行卡交给自己儿子,而不是自己媳妇。



     当然儿子悄悄地把他爸爸的卡给了妈妈,所以E姐也就间接地用上姐夫的钱贴补家用。当然他们都不怎么缺钱,经济上不是大问题。



      姐夫对保健品那是百分之一百一地信,但是,可但是,他却不信正八经医院医生开的药。他对治疗糖尿病的药物的态度是: 吃一段时间停一段时间,说怕药物副作用。 直到最近两年眼睛都快瞎了的时候,儿子劝爸爸: 扎点胰岛素吧!这爸爸才开始注射胰岛素,但是那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注射。人家说: 高血糖死不了人,低血糖能死人。胰岛素导致低血糖,所以不能天天注射。E姐对他这些谬论无可奈何,无论怎么解释他都不听。



        有一天,E姐对他老公的这种生活状态忍无可忍,终于发作了。本来E姐中午休息想看看某电视节目,结果刚离开一会就被姐夫换台了,又是可恶的卖药广告。姐终于忍无可忍,夺过电视遥控器,狠狠地向地上摔出去。



       姐夫没脾气。把摔散的遥控器部件捡起来,要拼在一起。首先他的视力要找到散落在客厅各角落的部件就花了阵子时间,然后又努力用残存的眼力去组装好。可是,遥控器摔坏了,不好用了。姐夫给儿子打电话求助。儿子来了也装不上,想要给老爸网购一个。但是听说是老妈怒摔的之后,就尬尬地笑笑,没有了下文。 过后他悄悄地对媳妇说: 老妈摔的,咱惹不起,哪敢再买一个?他是深知老妈的厉害的。



       其实转天后,E姐就又买了一个新的遥控器,但是她没拿出来。“他不是说没有电视睡不着觉吗?我就要看看。这两天没有电视看不也活过来了嘛!” 当然姐夫还有收音机可以听。 姐夫也是没脾气,健康到了那个地步,只好默默忍受啦!虽然还是要靠老伴儿照顾,但是姐夫也从不说软话,当然也没有硬话,就是没话儿!



     E姐是勤快能干,干净利落的人。这些年帮着儿子带孙女,带完老大又带老二,很是辛苦!现在也是每天接孩子放学。儿子原来全家过来吃晚饭,后 来为了减肥,全家减肥,就不怎么过来吃了。姐夫目前啥都不能干,里里外外全靠E姐一个人忙,老公的工资也不交家里,姐这怨气也不是一般地大!劳苦功高的E姐,在家里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她对儿子说: 你爸,只要能自己吃饭,自己上厕所,我就照顾。但凡有那么一天他炕吃炕拉了(不能自理的意思),你们爱送他哪去就送哪去,也别对我道德绑架!



 三  萍姐



       前两位姐姐各自的儿子还是她们的安慰,和她们相比,萍姐是真的惨。



      萍姐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姐。她姥姥是我奶奶的妹妹,我叫她的姥姥 “四姨奶”。萍姐比我大很多,我原本并不太熟悉她,偶尔她会来我家,所以我知道她一些事情。她的命挺苦的。 这得从她姥家说起。 她的姥姥姥爷,即我的四姨奶和四姨爷,原本家境殷实。四姨爷解放前做买卖,生意一直不错,家里有金条有古玩字画的。他们只有两个女儿,这违背了传统的传宗接代的理论,后来就领养了个儿子,传续他们的姓氏。后来这个儿子娶的媳妇对他们实在不好。进城后,他们原本住在一起,但是矛盾太多,被儿媳撵出来,搬到小房里边过日子。萍姐说当年买小房的钱还是她给出的,那时好像才200 块。我还记得四姨奶对我奶奶说搬家那天,她上楼下楼搬东西,枕头忘拿了,第二天回儿子家没找到,就问儿媳妇红莲。红莲说:“那是死人的枕头呀,我顺窗户撇出去了!” 我至今还记得四姨奶说这话时的细细的音调。萍姐说红莲后来遭了“报应“了,车祸后已经瘫痪在床上二十几年了!四姨奶领养的儿子生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男孩叫“建根”,可惜这唯一的“根”却不幸扎在了监狱里。 从年轻起就几进几出,现在还“驻扎”在那里,也没有留下后代。我爸爸说,你大姑(萍姐的妈妈),当年是戴着金镏子去北平上的国高(国民高中)。金镏子就是金戒指,那个年代结婚的人才有老婆婆送的金饰品,她一个小姑娘居然戴金戒指,而且女孩子能识字就不错了,她居然上了国高,这充分证明他们家境的殷实。



      49年后,大姑做了医务工作者。因为她文化高,就在夜校里教工人扫盲班。他认识了同在那里教书的常老师。两个人恋爱了,同居了,有了两个孩子 ---萍姐和她的弟弟。



       幸福的开始,不幸的结局。那个常老师是个有家室的人,在农村里有老婆孩子。 那个时候,还是有娶二房存在的,但是好人家女儿是不会给人家做二房的。他们的这种关系引起我四姨奶的激烈反对,”咱可不能给人当小!” 这样就生生地劈开了两个人!后来大姑又结婚了,和一个未婚小伙子还是老光棍的,不很清楚,一辈子磕磕绊绊并不幸福,好像去世后儿女们都不出钱给风光地办丧事。他们后来又有了六个孩子,加上萍姐姐弟,大姑生了八个孩子。孩子多了,就不可能被仔细照顾,再说上个世纪五十到七十年代,物质短缺,住房紧张,萍姐又生活在亲妈后爸的大家庭中,童年生活可想而知。萍姐个子很矮,按遗传我四姨奶可是大个儿,大姑个子也不矮,偏偏萍姐矮的出奇。我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奶奶生病住院,萍姐来过我家。她那时白白净净,梳着两条大辫子,大眼睛很好看,就是她的个子和我一样高。我还纳闷:心想怎么大人了才那么高?她后来埋怨是小时候营养不够。幸好她和弟弟常年跟着姥姥姥爷,还少受些气。



       萍姐属于老三届。那些年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动荡到她的学校了。萍姐在学校是好学生,学习好,做班干部和老师关系也好。因此她的班主任暗中调出她的档案,对她说, 能帮她办理留校。 那个年代中学毕业是可以留校工作的,我小学时候的音乐老师就是留校的。当时的风气是家长们都各显神通找门路,千方百计想办法让子女留在城里,尤其是女孩子的家长。办理 “病残留城”相当流行。可是当萍姐把老师的话带给她妈妈时,她妈妈居然说:“咱可得响应毛主席号召啊,毛主席让上山下乡,咱一定得下乡!”  这样,萍姐下乡了,直到知青大返城时才随大流回巢,进入工厂工作。



      也许现在的人不能理解当妈的做法:怎么会把十几岁的女儿送到一贫如洗的农村去遭罪?想想中文里论家里人数的量词是“口”: “你家几口人?”



 以“口”代替整个人,多一口人就多张吃饭的嘴,养活起来困难啊!住房的紧张,也让家长觉得能少一口是一口,走掉一个就能松快一点。



        之后萍姐结婚生子,生活也不宽裕,在婆家也不顺心,还因为房子等问题和公婆闹得要寻短见。老公还算和她一心,日子就对付着过。儿子不喜欢学习,初二后萍姐就送他去学厨师。等到儿子的同班同学中学毕业了无所事事地啃老时,萍姐的儿子已经南下北上地在各大高级酒店做上了大厨!那一段时间萍姐十分满意。



      儿子结婚了,和酒店的一个领班。也积累了一定的资本,就回家开了一个饭店,萍姐帮着打理。生意不错,又喜得贵子。萍姐帮着带孙子。原本日子可以这样平静幸福地过下去,可是,但可是...



    萍姐老公因常年糖尿病去世了。然后儿媳妇给儿子戴了绿帽子,儿子儿媳闹离婚。萍姐说,离婚那天在法院,两个人争执不下,都不要孩子。儿媳不要是因为她又怀孕了,怀了别人的种,她家不在本地,她也没有能力抚养;儿子不要多半是生气,要为难媳妇。萍姐冲上去说:你们都不要我要,我孙孙归我抚养!



      离婚后饭店也关张了。儿子一气之下又远走南方打工去了。萍姐一个人带着孙子生活。原本以为就这样生活下去。可是有一天,萍姐接到通知:他的儿子在河南被火车轧死了!就是这么残酷的语言。



        “河南?!我儿子在福建泉州打工呢,他怎么会在河南?!” 萍姐带着孙子火急火燎地赶到了河南的一个中小城市,见到了灵魂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的儿子。儿子是在一个站内的轨道上被火车沿着腰部直接碾轧过去的,好奇怪的姿势。自杀吗?不可能;事故吗?有听说过一个坐火车从福建去河南的年轻小伙子会在火车站被火车轧死吗?!火车站方面说责任不在自己,赔偿款很少,证据是在儿子的衣服口袋里发现了火车票。可是萍姐在查看尸体时,发现左右胸部均有很长的刀口缝合线,腰腹部被压没了。鬼知道那车票是怎么在血肉模糊的衣服兜里发现的,而且还看清了那是车票,还看清楚了准确日期?



   萍姐坚决地要讨说法,雇佣单位,火车站,密切接触者,朋友...



,在河南事故发生地不停地质疑,要找出真相。 一天夜里,在旅店,萍姐睡不着还在苦苦琢磨,这时原本已经睡着的小孙子突然起床,僵直地就朝门口走去。 萍姐一开始以为孩子要上厕所,可当孩子去开门时,当奶奶的吓了一跳,赶紧拉过小孙子,问怎么了。孩子不说话,然后她吓得一把搂过孩子;“孙子呀,你想上哪儿去呀?” 孩子终于醒了,醒了之后什么都不记得。 孩子梦游了!这可把萍姐吓坏了,之前一直在深究儿子死亡的谜团,忽略了孙子。她想:儿子已经没了,再找再闹也回不来了,现在得顾及孙子了! 于是她不再追究儿子的案子,拿着车站给的几万块赔偿,带着对河南那个城市的深深恨意,和孙子踏上了回鞍的旅途。



  萍姐的退休金不多,但她把所有的钱都花在孙子身上。孙子后来说:我什么也不缺。奶奶做最好吃的菜,给了我最好的照顾。有时候孙子在学校被老师批评了,被惩罚了,萍姐都要去和老师聊,聊....,她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也决不让任何阴影留在孩子的心里。



  儿子去世的第二年,萍姐去派出所办事,正好碰上前儿媳妇,也就是孩子的亲妈在那里。自从离婚后孩子妈妈就离开了这个城市,这时候回来也没有想到去看孩子。当萍姐知道前儿媳妇是要来转走户口的,就揪住她不松手: 给孩子抚养费!人家不给,萍姐红眼了,对民警说;他是孩子他妈,离婚了一分钱不给孩子,孩子没爸爸了,我一个老太太退休金不够。 不拿抚养费不能给她挪户口!民警也明确告诉那女的: 不给抚养费就不办理你的户口问题。后来孩子妈妈只好同意出钱履行义务。可想而知,孩子和妈妈是没有感情的。儿媳妇偷情时的美好在二婚之后也不行了,她和那个男的也分手了,独自养着自己的第二个孩子。萍姐现在也劝前儿媳,让她修复和自己儿子的关系,她说:我还能总活着呀,等你老了,不也希望眼前多个照顾的人嘛! 对孙子也说同样的话,孙子现在还年轻,还是别扭。



  萍姐的孙子十分争气,他是萍姐后半生的希望,后半生的成就。高考时,孩子考了全校第二名,这惊动了记者来采访,市长来接见。还得了奖学金,上了报纸。寒门出贵子,孩子和奶奶都大大地风光了一把!



  孩子报高考志愿,全听奶奶的。 萍姐分析:你性格内向,不善言辞,学文科搞政治不行,你喜欢钻研,就学医吧!孩子顺利地进了沈阳医学院学习。



  别看萍姐个子小,文化不高,但是我觉得萍姐是有大将风度的人。童年没得到父母的爱,中年丧夫,晚年丧子,还要承担起抚养孙辈的责任,个中辛苦辛酸,可以想象!但是振作起来挑大梁,这可不是每个人能做到的。就冲这,我由衷地敬佩萍姐是条“汉子“,铁骨铮铮的超越男人的汉子。还去哪里找真正的国和家的脊梁?就在这里呢!



  现在孙子大学要毕业了,他告诉奶奶,他要回来在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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