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會有那麼一天,煤氣公司要派人來檢查煤氣安全。今年來過一次了,搞得很麻煩,因為附近只有我一家有圍牆,他們理所當然要進來,卻發現大門關著,就貼了通知在信箱上,然後我自己打電話去約時間,也難得我有空的那一天,一大早把門開著,再貼上標識-哪裡方向是煤氣閥的位置。可惜,來人還是亂闖一氣,往後院過去了,看到狗了大驚失色,才給我打電話,說你家有條超級大狗!其實我現在養的德牧只是普通尺寸,也許收養了一年長大了一些,並不比當初養藏獒那樣誇張。
那次檢查過了不久,又來通知了,說又要檢查,還是通知貼信箱上。我納悶了,打電話去問,原來上次來的是去年的,去年沒有約到我,所以推遲到了今年,所以現在這次算今年的。我想這也夠形式主義了吧!
不過還得留了時間對付,所以一大早就起床,把門留著,又把狗喚到後院,再貼上標識,但願來人不要亂闖。其實我奇怪的是這些工作的人總是喜歡一大早上班,可是一旦你留了時間開著門,他們就會遲遲不來,這幾乎是定律,因為這一類事情的本質就是麻煩一下所有人,不會簡單一點的。
對我來說起得早的傷害就是感覺天冷了,泡個咖啡很快涼了,不能再用普遍的瓷杯子,出門要披著外套了,感覺碰到什麼都硬硬的,包括自己的身體。這樣的季節,哪怕在洛杉磯,也是蕭瑟的。昨晚寫字的筆,這會兒也硬硬的,感覺不到寫字有過的圓轉和彈性,好像一旦擱那裡就被封存了似的。我把昨晚寫的貼文學城書畫壇裡,也是一種湊趣而已。那裡江湖書法充斥,都是不懂的人,也有的在議論什麼,有個人說寫字學陳忠康的,我想大概說的是我的同學吧?很多年不見,成就很大了吧?好幾位書法的同學在我的微信群裡,也只是通過一些互相的讚許保持一些聯繫。
剛才有位油畫系的同學跟我聊了幾句,就在我張望窗戶外煤氣公司的人來了沒有的時候,他說我又有十年沒有回去了,其實有點誇張,我不過七八年沒有回去而已。我不好動,即使在美國也是這樣,看看家裡的小動物就夠熱鬧了。昨天學校裡放假前的活動上,院長說我為什麼不太出去,他知道我好幾年沒有什麼動靜,如果有出差他當然都第一個知道。我說我管家裡的狗和魚已經夠忙了。其實學校報銷差旅食宿,很多人排著隊出去瀟灑,我又有系主任的特殊經費,不用的很少。
院長說他去拉斯維加斯怎麼玩的,建議我去看看,我說去過一次,沒有呆一天就回來了。他給我看他拍的照片,說每件事都應該體驗一下再下結論,云云,我想也有道理。明年紐約的全美國學院藝術委員會大會,我被任命爲委員,到時候一定會去的,也是替學校爭了一席之地。當然,那時候的紐約一定更冷。
這會兒,煤氣公司的人還沒來,狗在納悶為什麼無緣無故約束它的活動空間?其實人生也是這樣,有些安排自己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