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场白

世事烦乱多忧,外不能省其身,内不能察其志,啾啾然无以排扰,唯有素笔书胸臆。字里藏庐焚香,心内淡然飘远。采丹青渲雅意,握点滴现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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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2004年的开场白吗? 一觉醒来, 漫天飞雪夹带着漫地的花炮碎屑和那漫街的烟火气息纷纷扬扬扑面而来, 让人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便是这街巷也装扮的与以往不同. 我光着脚站的阳台上, 大力的呼吸着新年的味道, 虽然我不曾在去年的最后一夜里狂欢, 但是年味我还是要的.

路上一个妇人正在和她的孩子纠缠着什么, 终于孩子挣脱了她, 摆弄着地上一枚大约未被点燃的爆竹, “啪”的一声, 孩子满足的笑了, 把手重新递给那边等候的妇人. 妇人带着一脸宠爱兼无奈的笑和他远去了. 我怔在清脆的余韵里, 想着如果我现在还是能和这孩子一样, 简单的一响都会令我雀跃不已, 都会引发我心底里快乐的基因, 那该有多好啊… 即使是如果我也清楚, 菩提若在跟前必定又要笑我在做梦了.

倚靠在暖气片上, 企图让热流冲淡身上的寒意, 却也免不了的堆起了一身的懒散. 人都说心情会跟着气候变, 这话我信. 不过几秒钟我的心情也纷扬起来. 捻着窗帘上垂下的流苏, 脑子里想着那个叫白流苏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她的故事在文章后面又会怎样去延续? 眼光扫过电话机, 又突然想知道那个叫菩提的丫头这回在“时代广场”疯成了什么样子? 有些人你交往一生一世也不会厌倦, 譬如菩提于我. 有些书你纵然已倒背如流也依然爱不释手. 就像“倾城之恋”于菩提.

子夜钟鸣的时候, 菩提来电祝贺我们同时又长了一岁. 这真是俗语讲的哪壶不开偏提哪壶, 明知她是故意逗趣的, 我还是有些气闷烦躁起来. 很不友好的回复着她. 加上那铺天盖地的爆竹声, 两个人又不得不很不淑女的的大声叫着, 才能听清对话的话. 有点可笑的夸张. 没有办法, 我们没在流逝的岁月里留下什么, 流逝的岁月却在我们的身心两处留下了痕迹. 韶华渐远, 余程未卜, 我已讳谈年龄. 菩提问我: “边缘人, 你在做什么?” 我很干脆的告诉她我在写废话. 她更加肆意的嘲笑起我来. “边缘人”是菩提在三分海外女人之后给我划定的位置, 我曾对此过有详细的记录和注释. 而“废话”也是她给我的一些文字所下的定义. 我本是个心中极能藏事的人, 又极能去想事. 也确信这实在不是一种好的脾性, 偏偏改不得, 只好在心外面找个地方放置我那些百转千廻的思绪. 以防有一天我这颗小心室会爆开, 虽然写下来的多多少少有点杂乱无章, 毕竟能让我整个人轻松不少. 也算是没有辜负了笔墨纸砚.

菩提对我的文字颇有兴趣, 她也曾经是这些文字唯一的读者. 当每一页纸在她手中捏住的时候, 就像是她捏住了我的心, 我甚至会有些惶恐的看着她的脸色, 直到她吐出“废话”两个字. 才敢长舒一口气. “废话”在菩提的专用字典里, 就是“实话”的意思. 因为是实实在在每个人都懂的事情, 你却煞有介事的写出来, 不是“废话”是什么? 我满足的原因则是因为我写的是实话, 不是假话或者梦话, 无论如何我希望自己是真实的人, 连带我的文字都是真实的.

菩提是比较叛逆的女孩, 心肠却好的一踏糊涂. 活泼起来仿佛能带动身边所有的人, 但是我知道的她心底有种怎样温柔的安静. 同样的感觉使我们成为默契深具的好朋友,在我们中间有一种恰到好处的互补, 我们彼此所做的都是对方想做却没能做的. 我们常常欣慰能在适当的时候聆听彼此的苦闷, 在适当的时候给彼此一个适当的建议, 就像眼下我鼓励她继续那段放不下的恋情, 新年新气象, 或许没有什么科学的依据, 但是我坚信新年会给她带来好运, 就像会给你们每个人带来好运一样! 而菩提的希望是: 我能用“废话连篇”为我新的一年做一个精彩的开场白. 正如她说的新年伊始, 万象更新..何况你我“有志之士”哉? 跟着…我们不约而同大笑起来…

在结束这段开场白的时候, 我满怀的豪情中不可避免的搀杂了丝丝紧张, 和舞台后待场的演员一样, 期望得到圆满成功, 也会忐忑于观众严格的评判. 然而无论如何人总该努力去做, 无论做什么只要肯努力, 就能有个好的开端, 菩提如此, 我也如此, 你, 还有她和他, 人人都如此. 无一例外.

 


安静随笔于2004年1月1日荷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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