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孩子的陪练和司机
悦林
“南加分类”周末版上登着一则很不起眼的广告,曰:“诚征陪练羽毛球”。该分类栏目中,有征文员、会计、公关、美容师、牙医技师、厨师、waiter,busboy等,在连续一周的广告中,“征陪练”显得有些特别,况且又是羽毛球。
美国人是不怎么爱玩羽毛球的,连找个场地都困难,偌大的南加州,专业羽毛球馆只有两所,其余的大都是在蓝球馆场地上抓空搭起网架,一周偶有一个晚上让给羽毛球。不象网球场,到处都是,连社区公园都有好几个court,还是免费的,比起网球的大众化和普及性来,羽毛球属于稀有而昂贵的球类。
意想不到的是,我这则小广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居然有三十多人应征,其中不乏国内来的省、市级往日的冠亚军及体校教练。
我用“陪练”,而没说请教练,主要是想省钱:若说请教练,一小时没有二十五美元是下不来的。说“陪练”我出价十美元一小时,对于很多羽毛球爱好者来说,既可以练球,又可以赚点汽水钱,还可以把羽毛球俱乐部的门票钱赚出来。我从几十个应征者中挑了五、六个离家近些、便于安排时间的“选手”供我女儿学练羽毛球,我电话问讯,然后还面试这些“选手”,约好在球馆见面练球。
女儿开始与陌生的“选手”打球,几乎每周都是不同的大哥哥叔叔模样的人,她闷头打球,不苟言笑,而“选手”也很卖力,连续两小时,又练又教,俨然象个专业教练,并不轻松。我是了真正的“陪练”,只是干陪着,还轮不上练的。
我女儿选择羽毛球,而且下决心要坚持不懈,这是我女儿有生以来,自己作主,自我选择的第一件大事。只有十三岁的她郑重其事地跟我谈,说她从小没有练过任何运动项目,她若选网球,怎么能跟那些从四、五岁就开始打网球的同学竞争呢,但她的老师说,每个学生必须要有一种运动项目坚持四年以上,考大学时可以有额外的credit。她选来选去,与几个好朋友商量着,只有羽毛球从零学起还来得及。听了女儿这样的说法,做妈妈的我当然只有尽其所能,全力配合的份了。
老师建议她请私人教练,她的朋友Christine 已有私人教练,我有些想不通,也舍不得,我们可以为孩子学钢琴画画跳芭蕾付费请老师,打打球还要请什么教练,坚持运动就可以了,又不想做世界冠军。
我始终做不到Christine 的妈妈那样,每天下班,还要驱车半个小时送孩子去球馆打球。另一个女孩的妈妈说,一天中为两个孩子的各种班接接送送,进出社区大门十七趟。女儿很羡慕别的孩子天天能吃上妈妈做的饭。但她也明白,自己的妈妈居然会登广告为她寻找羽毛球“陪练”,也该是她想想都挺得意的吧?
为了让女儿有机会与更多的人练球,我借用一位朋友的崭新大仓库,以同乡会的名义组织了两场羽毛球友谊赛,女儿大展身手,左右开弓,在少年组里,拿了“冠军”。那奖状是我事先在办公室用电脑打好,印在Office Depot 的证书纸上,用中文赫然印上“第一届羽毛球赛少年组第一名”。
去年圣诞节前的一个下午,女儿与几个小朋友约好在mall里采购圣诞礼物,让我把她送过去,两个小时后再来接她。圣诞节,我收到了一卷瑜迦录影带和一卷紫红色的软垫子,这就是女儿逛了两小时的“战利品”:她已经开始研究妈妈需要什么,可能会喜欢什么。我还真不知道哪里可以买到瑜迦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