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 有暴风雪——————来自HALIFAX灾区第一线的报告

在星与海之间一定有一段缘连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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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有一种土拨鼠,每年的2月2日钻出洞,据说观察它的行踪可以预报天气。这样的土拨鼠,我们家也喂了一只, 就是TERRY。 有一天早上他忧郁地告诉我,他梦见HALIFAX又遭HURRICANE了,大树倒在大街上。我不以为然,因为现在是冬天, 离飓风季节远得佷。他要么是杞人忧天,要么是痴人说梦,权当小儿戏言。
第二天, 我们公寓的热水管坏了, 害得我们烧水洗澡,仿佛回到HURRICANE时代。我恨恨地踢了TERRY一脚——都怪他的胡言乱语。
第三天,热水管修好了,一切恢复正常。下班时,我对同事DONNA顺口一句,“ 明天见。”胖乎乎的DONNA笑嘻嘻地说, “希望不,”又补一句,“要下大雪 了!”走出学校大门,外面气温暖至零上1度,我摇摇头,人人都变成土拨鼠了!
夜里开始飘起小雪,我们出去考察了一下降雪量和地形,决定当晚的活动照常进行。八点有一场音乐会,是一个中国女孩的古筝和琵琶的巡回表演,作为华人同胞, 我们自然责无旁贷要去捧场的。音乐厅里人不多,晃出几个熟面孔,虽然叫不出名字。HALIFAX的华人圈极小,参加了几次聚会,拐弯抹角的人我们大都认识。大家都一本正襟地坐在那里。翻了一下节目单,我再次觉得“霸王别姬“被译为THE KING CHU DOFFS HIS ARMOUR很刺眼,如何让那些金发碧眼相象得出当年楚霸王的豪迈英雄气概和缠绵的儿女情长,他们能听懂几分中华民乐的内蕴呢?我不太懂音乐,但那时急时缓的阵阵乐声,在这雪夜,竟唤出我内心隐藏很深的一种思乡的感情,我忽然异常地怀念起成都,我遥远的故土---当然我的思维基本只定格于火锅,泡凤爪,麻辣鸡翅之流(惭愧!民以食为天),我咽了咽口水,开始随大众激动地鼓掌。值得一提的是,最后一曲“十面埋伏”竟引来我腹中五月小儿的手舞足蹈一番以示响应,如此之共鸣令我嗟叹不已,后生可畏,他竟比我辈更识故国乡音?!
一夜无梦。凌晨6点半,电话响起,校长老太太传来指示:“NANCY,今天大雪,学校关闭,不上班了。”我在狂喜之余也冒充了一回土拨鼠,“只大雪一天?”暗示她,不一定才一天喔,“目前为止,停课一天。”哈哈,有一天算一天!TERRY无限羡慕地看着我,饱含嫉妒之情。一会儿,电话又响,一个男声喜气洋洋地问:“TERRY在吗?”当然在,递给旁边的土拨鼠,一阵“好啊行啊对啊”之后,总结性发言,“我早料到今天会这样的。”BYE了,问他,答:“老板说今天上午下大雪不上班!”洋洋自得。
趴在窗前看,外面的风呜呜地刮,夹杂大团大团的雪,以平行于地面的角度运行,整个天空弥漫的是白雾和飞雪。有一些车已被淹没,只露车顶,积雪厚的地方足有一米深(高处目测)。打开收音机,政府宣布城市进入紧急状态,叫市民不要出外。打开电视,看见大街小巷都被白雪覆盖了,高速公路上的车象毛驴一样有气无力地缓慢爬行。大雪整整一天,我们想到外面拍照,发现公寓的门被冰冻住了,只好隔玻璃闪了几张朦胧像。
当天晚上又接到上级命令,明天不上班。四天的长周末!
雪后的第二天,阳光灿烂,晴得象六七月的暑天,尽管温度在零下五度。我们提着相机出去拍受灾现场,雪厚及膝,深一脚浅一脚的,我们顺着别人踩出的印走。街上象我们这样的闲人不少,相互微笑道你好我好,仿佛天下太平,国泰民安。有些勤快人,挥着铲子将车从雪里刨了出来,受他们的行为感动,我的照片以此为背景,同样受他们的行为感动,TERRY也把我们的马儿从雪中挽救出来。路边有一辆白色车,身世极其可怜,一天一夜没有回到家,被埋在大路进小路的路口中央,估计那天小路的雪太厚,它个子小爬不上坡,只好与主人挥泪作别。待到风停雪住,主人才将它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博得路人的同情,特此拍照留念。
今天是第三天,政府依然定为紧急状态。听到外面轰隆隆的铲雪车,我们已经肯定地知道,政府和人民没有忘记我们这条小街,雪被铲了,明天我们又可以昂首挺胸地走出去了!
这几日,我们陆续收到多伦多朋友的电话和EMAIL,表达他们的关心和问候,在此深深感激。
 感谢神,让我们在这样的冰雪季节里依然平安快乐!
 2004年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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