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垂柳
心言
我怀念故乡的垂柳,既使离开家乡已二十余载。七岁半时随父母下乡回到老家,于是家乡的垂柳树便经久不忘。
我的家乡没有冰雪愈压愈挺的松柏。有的只是一行行一排排或笔直俊挺或柔婉低垂的杨柳,生长在道路两侧,田间河畔, 分外秀美,分外柔和。乡亲们的品行也恰如那秀丽的杨柳,那分明洁,那分谦和,都与这景色相衬地天地合一。父亲是患了肺结核吐着血还乡的,乡亲们就每天把捉的鱼蟹送上门。没人说他是反革命,瓜田柳荫下养好了肺病。童年的我常和玩伴们在垂柳下烤蟹吃,再在树荫下美美地翘起腿睡上一觉,十分惬意。故乡人的音容笑貌再也抹不去。那朴实得无言语形容的善良,不把垂柳的委婉和水土的广袤加上去是品不出来的。后来在上海外语学院的写作课上我就写故乡的童年,加那大籍的女教师感动地蓝眼里满是泪花, 连声说这么好的故乡人,这么好的故乡土。
来美后就再也见不到低垂的柳枝。我于是将每个同胞都当作故乡手足,匆匆间也有冥冥然的相遇恨晚。我佩服同胞学子的才华,也渐渐体验到天涯浪迹的遗憾。勿容质疑,如故国良才得相,每个人都会鲲鹏展翅。然而于金钱名录之间,那似乎缺欠的是什么呢?
我真想请故乡的垂柳也漂泊重洋,为这异土添一分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