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谈李敖的大陆之行（之二）
作者：郭知熠
李敖在北大的演讲中鼓吹自由主义，引发了很多人的评论。笔者仔细地阅读了李敖的演讲全文，对李敖的演讲是基本肯定的。笔者以前写过一些评论李敖的文章，朋友们总觉得我在“骂”李敖。其实，笔者只是在事实的基础上进行评论。该褒则褒，该贬则贬。笔者相信，李敖是一个比较复杂的人物，他有他的极端精明之处。我们不可能用简单的“好人”或者“坏人”的标准来加以判断。
其实，从李敖的北大演讲中，我们可以看到李敖的总体精明。这不仅表现在他在个人出名的技巧方面，也表现在他对个人的自我保护方面。笔者以为，李敖到大陆演讲，是比较难于拿捏分寸的。在不知道大陆的态度以前，李敖是不会贸然到大陆一行的。所以，李敖以前总说他不会到大陆去。这次大陆之行，除了与连宋比试之外，李敖觉得他到大陆去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即使如此，李敖的演讲还是难于拿捏分寸的。李敖演讲之所以难于拿捏分寸，是因为李敖一向以特立独行的形象大骂国民党，大骂民进党，如果到大陆只一味地吹捧共产党，就会有欺软怕硬之嫌疑，大家自然会非常失望；另一方面，如果李敖得罪共产党，李敖就真有可能进“秦城”的危险，李敖的书籍有可能在大陆遭禁。我想李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得罪共产党，所以，李敖就会在两个方面都讨好。李敖的北大演讲其实就是一个两个方面都讨好的混合物。
李敖不敢公开责备大陆方面的言论自由问题，所以，他只得以赞美北洋军阀开始。赞美在北洋军阀时代，大陆其实是有一定的言论自由的。北大的校长可以完全不理会教育部的公文等等。对北洋军阀的赞美，实际上就是对大陆现状的责备，但李敖不直接地说出来，所以，李敖在这个问题上是煞费苦心的。郭知熠以为，这虽然是李敖的自我保护行为，但对于大陆的民主化进程也是有积极意义的。
笔者非常感兴趣的还是李敖对于“六四”民主运动的变相责备。李敖的意思非常明显。“六四”是不明智的，是一种糊涂的以硬碰硬的方式。争取民主和言论自由的人们，应该考虑到对手的强大，考虑到政府军队的强大。任何希望以积极对抗的方式争取自由的，必须考虑到“机关枪”下会付出的代价。李敖以美国以及其它一些国家曾经有过类似的政府镇压的行为，来表明政府镇压的合理性和可能性。所以，李敖“好心”地警告人们，不要以强硬的方式与政府对着干。
注意到李敖在他的整个演讲中，并没有一处提到“六四”，但我们人人都在感觉到他在说“六四”，这也是李敖精明的又一个地方。对于这么敏感的事情，李敖点到为止，不留下任何把柄。
李敖还有一个精明的地方，他不直接责备大陆的言论自由问题，而是劝共产党开放言论。李敖为了达到他的效果，给我们举出了看A片的例子。笔者在这里转引一段：
“我今天谈言论自由，他们怕，其实有什么好怕的。我举例給大家看，什么东西开放，言论自由会更安全，我今天在这儿最想讲的一句話就是这句話。北欧、瑞典，丹麦他们是全世界性开放最早的地方，丹麦开放A片的那一年全国的強奸犯罪率減少了16％，不強奸了，看A片就好了，头一年全国偷看女人洗澡的偷窥犯減少了80％。”
从民众看A片减少犯罪率这件事可以看出，言论开放后的后果不一定那么可怕。以前台湾禁止李敖的书籍出版，现在李敖的书籍不禁了，也没有亡党亡国。所以，李敖劝共产党开放言论，大家发一通牢骚，骂几句。发泄一下，也许反而安定了。
究竟胡锦涛是否会采纳李敖的建议，那是另一回事。但李敖的建议和推论却会使得中共不会将言论自由视之为洪水猛兽，不会觉得言论自由会导致亡党亡国，或者至少，也会使得中共领导人对言论自由的恐惧减少一点点。在这里，李敖建议的积极意义是非常明显的。
总之，李敖在这里为中共和那些激进的民主人士充当和事佬的角色。那个意思好像是说，你们两方都退让一点，问题就完全解决了。作为民主人士，你们不要搞激进的运动，否则你们斗不过“机关枪”；作为共产党，你们也不需要视言论自由为“洪水猛兽”，它其实对你们的统治无任何损害。
虽然李敖的精明和狡猾有很多是为了他自己的自我保护，但我们对他的演讲还是应该表示欢迎的。笔者看到海外很多民主人士对李敖北大演讲的评论，几乎全部持否定和攻击的态度，这是这些人眼睛近视的一种表现。
写于2005年10月1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