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ty和她的父亲与母亲(一) Katy终于登上了去美国的航班,她将在斯坦福大学完成生物学博士课程。面向大海,春暖花开,朋友们形容Katy的心情。回首过去的两年,考托福,GRE,申请学校,同时还要准备在中国的硕士毕业论文答辩,其间还经历母亲重病,手术后病情还算稳定。由于母亲的疾病,Katy一度打算放弃出国,但深明大义的母亲仍然支持女儿出国留学,“学好真本领,再回来报效祖国,家里还有爸和你姐呢,再说你看我现在不也蛮好的吗?”。Katy在国内接受了典型的传统教育,不管是家教还是学校教育。父亲是公务员,母亲是教师,父母亲培养了一对优秀的女儿。大女儿秦露佳在一家外企做地区经理,事业蒸蒸日上,其丈夫李涛也是公务员,一年前小儿子呱呱坠地,Katy羡慕姐姐爱情事业双丰收。孝顺的露佳为父母买了在一套住房在城中心。Katy认为作为丈夫应该象父亲一样,为官两袖清风,为人作风正派,讲原则。尽管父亲也有不良烟酒嗜好,不爱做家务,但总的来说还是好父亲。 来到美国,Katy发现两国的教育差别大太,不停的考试,每次考试都要算成绩的,因此,不能蔬忽每一次考试,还有做不完的presentation,讨论課也特别多,每天得看很多文献,在这里学习的人都特拼命,包括美国人。好在Katy英语还算好,三个月内基本适应了这种教学方式。尽管如此,Katy也是不到凌晨三点不收工,她做了学习计划,希望能在四年内拿到学位。同时,Katy还在老板的实验室是做RA,除了参加华人组织的中秋,国庆和新年Party外,Katy基本没多少闲暇时间。在新年Party上,Katy认识了Jun,Jun也和Katy一样,从中国到美国念书,毕业后已工作好多年了。看上去阳光而挺拔。Jun认定Katy是他的梦中情人,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还有善解人意的心灵。Katy也蛮喜欢他,毕竟身在异乡为异客,孤独漂泊的感觉还是有的,Jun的关心就象阳光一样的温暖。每到周末,Jun都会为Katy做好一周的菜放在冰箱里,他知道Katy没时间做家务,Katy周末也尽量安排几个小时陪Jun户外活动,每到这时Katy的天真活泼让Jun感叹:“就象爸爸带女儿去玩一样。”Katy心里也想,Jun也蛮正直的,在朋友圈子里还没有不好的名声,这点象爸爸。一年下来,Jun向Katy求婚,Katy在征得父母的同意后答应了Jun,并且决定在Katy的生日定婚,就在下月。 父亲让Katy发现一切都变了。“你爸爸和保姆搞到一块了,被我当场发现,他不但不觉得可耻,还骂我打我,他以前从没打过我,还说社会上都这样,没人管这种问题。你爸从没犯过这种错误。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我不知道怎么办,你暂时不要告诉你姐,我再劝劝你爸,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只要他能思悔改,我帮助他改正错误,也是很好的。你不要想得太多,一人在外要多注意身体。”Katy愣在电话的另一端,不可控制地全身发抖,思绪也回到了过去:保姆是父亲执意要雇的,他的理由是他和母亲年纪都大了,需要照顾,但妈不同意,妈是爱整洁的人,总是把家里弄得干干净净,迁就爸,做他爱吃的饭菜。后来妈病了,妈仍不同意雇保姆,但爸以妈病了为理由让我和姐说服妈同意雇保姆。我和姐成了父亲的帮凶!但我根本就没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爸,年过六旬的优秀共产党员身上。妈对这个家是全心全意地付出。对公婆也很孝顺。小时候家里穷,妈妈总是精打细算,记得小时候肉不是天天能吃到的,常常上餐吃剩的肉妈总在下餐和着咸菜豇豆一起炒,还蛮香的,很送饭,成了我最爱吃的菜。阿公有时会到城里来,他在我们家吃过早早的晚饭才回乡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中学时我在家里承担做饭的任务。阿公到城里的那天,不管爸有没有在家,妈总要去餐馆炒一份肉给阿公,我为阿公做早晚餐的时候也常规地在剩下的肉里加咸豇豆。我还以为妈会夸我节约,没想到妈回家发现肉里有咸菜豇豆,就告诉我,以后阿公来就不再加豇豆进去了,一是因为豇豆硬,阿公咬不动,二是因为农村生活条件比我们更差,让阿公多吃些肉。小时候饭里总要加一些粗粮,比如红署等,妈尽管不爱吃,但总是说爱吃粗粮,把米饭留给我们。妈年轻时很漂亮,妈的同学告诉我我比不上妈年轻的时候,那时候妈身高1米65,健康丰满,辫子粗又长,不仅成绩好,也是学校的文体尖子。连爸也这么说,“你妈年轻时打蓝球那三步跨蓝别提有多漂亮。”那爸为什么会变呢?Katy继续在想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问题。妈抚育了两个女儿,把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给了父亲,赡养阿公阿婆,送走阿公。少时夫妻老来伴,当一个女人奉献了一生给了丈夫,拖着病体走入暮年,而自己用生命爱了一生的丈夫却另寻新欢,而且明目张胆地在一个屋檐下同居,对已是颤弱的身体拳脚相加,而她丈夫的新欢却在此时幸灾乐祸地又唱又跳,奉献了一生的女人应该是怎样的心情。Katy的心痛到极点,她无法想象被自己父亲折磨着的母亲的处境。妈生病时没告诉父亲真相,只说病了,那时爸还流了眼泪,那眼泪一定是假的。已是凌晨了,Katy无法静下心来睡觉,身体仍在不住地颤抖。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人都有衰老的时候,等我老了的时候,Jun还会不会对我好?Katy不禁突然害怕起来,害怕婚姻,害怕自己重蹈复辙。下月就要定婚了,怎么办? Katy想不出办法怎样帮助母亲,她决定告诉姐,和姐一起想办法。露佳也象Katy一样地惊呆了,父母是两姐妹的骄傲。露佳打算将母亲接来和自己一块住,母亲不同意,“你爸已经错了,我不能让他一错再错,让我将你迷路的爸说到正道上来。”那保姆和露佳一样大年纪,而父亲已65岁,这明摆着小保姆骗财啦,当然了,这房子这么好,虽然老头子是老了点,退休金只有一千多,但一个女儿在美国,一个女儿做老总,也很好了。保姆在打自己的如意算盘,父亲却以为是自己老当益壮,魅力无穷,迎来了第二春。露佳想起一段顺口溜:把六十岁男人的思想搞乱,家庭搞散,身体搞坏,财产霸占。这男人也傻逼,就让这些游手好闲的坏女人骗着并快乐着,历数落马下来的高官,有多少不是和女人有染?道德都上哪去了?党性都去哪了?父亲以前为官时廉洁奉公,更不用说近女色了。露佳是红学迷,中学时读<红楼梦>,父亲坚决制止,说那是淫书。父亲自己怎么却晚节不保“淫乱”起来了?露佳怎么也不肯相信。也许象妈妈说的那样,只是迷了路,迷路的人只要有人指明了方向不就回到正道上来了?露佳祈祷父亲迷途知返,让家里和睦如初,父亲还是原来的父亲。走着看吧,但露佳还是担心母亲。一颗心悬在半空。母亲生病在医院手术时没让父亲去医院照顾妈,想着父亲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别让父亲累着了。那时Katy正办签证,正好有时间在医院24小时守护。Katy挂念母亲,父亲还告诉Katy,有保姆在,有他在,还让Katy放心呢,怎么变得就这么快?那一切都是假的?露佳也琢磨开了。等些日子吧,说不定有云开日出的时候呢。露佳在惶恐不安中等待柳暗花明。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