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庆生一口气喝光了半瓶白酒,大吼一声:“他娘的,我拼了!”一把推过老婆阻拦的手,抄起大锤,向屋后的那垛墙冲去、、、、、、
五年前,那是个很平淡的日子,后邻居胡国虎来到查庆生家里,很是温和的商量道:“这几年,我们镇上外地人越来越多,盗窃也越来越多,我们是否把后院共同进出的地方,砌一堵墙,装一个铁门,我给你家一把钥匙。”
查庆生正坐在门口的小凳上抽着烟,沉默寡言是人所共知的。庆生老婆也是忠厚人,语言不多,虽然有见解但人微言轻不当真,这次很反对:“这样不好吗?一来,这地方是公有的;二来这墙是违章建筑,今后会被推倒的;三来去也总是不方便。”
胡国虎不以为然:“墙是我砌的,怕谁呢?谁吃了豹胆,敢来推我的墙!这地方,今后就是我们的了,我们还可以种花种菜呢。我后天就开始砌墙,庆生啊,你也没钱,就来帮忙衬墙吧!”
查庆生抽了一口烟,慢吞吞道:“好是好,就怕今后你换锁啊?”
“呵呵,哪能呢?我们是邻舍嘛,邻舍好,赛金宝!放心吧,就这样了,后天来帮忙!”胡国虎丢下话,就去准备了。他知道查庆生不答应也得答应,墙在心里早就砌好了。
镇老居民区里,由于历史原因,许多人家没有大门出入,借道,是很正常的事情。查庆生本是农村人,30年前买了姐夫的房子,于是就成了镇上人,不过正门却借道姐夫哥哥的老房子里,留了勉强一个人行走的通道,而且出行还必须绕很多路,才到大街上;后门出路离街近,就必须经过胡国虎家的东山墙边,才能出去。现在,胡国虎把东山墙后角开始把公用土地一砌墙,那么无形中,好象又借道胡国虎的地盘了。如今,墙砌好了,钥匙也拿了,头两月,相安无事,第三月开始,那钥匙打不开那锁了!
查庆生仔细看看,锁是没有换,但锁孔里面有许多胶水,后来奇怪事更多了,一会儿锁孔里面有火柴梗,一会儿锁孔里面有油漆了,再过一阵,干脆锁也换了。胡国虎放话了:“墙是我砌的,你查庆生怎么能一毛不拔?每年300元的管理费,保证今后畅通无阻!”“我说老胡啊,我们邻居也30多年了,你不能这样断桥绝路啊?”查庆生向来就没有高声。“怎么样?我的墙我的门,有我作主!”“那么,这路是国家公有的啊。”“是又怎么样!你去叫国家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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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查庆生就去大队里反映情况了,大队的主任书记调解委员来了不下20次,然而没办法解决,这胡国虎在这村里,兄弟多,家族大,横行霸道,但又不够去派出所拘留关押;而查庆生本来人老实忠厚,况且又是外村人,村干部想帮忙,都无法解决这问题,毕竟村干部也有家属啊,谁也不敢和胡国虎作对;镇里也去反应了几次,但这问题,很棘手。于是查庆生感觉实在惹不起,只能从大门出入,一走就是五年。
今年,全市的长江水饮用工程来正在政府领导的重视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但查庆生家却无法接进管道:走前面吧,不仅路线远,而且必须从老通道上开槽,姐夫哥哥放话了,墙因此倒塌的话,查庆生负全责,可怜哦,本来就上百年的破矮房,如今正是值钱的宝贝;按常规走后面的老管道吧,胡国虎的那垛墙正是障碍,谁也动不得!
“莫主任啊,我家没有水喝,你总不能不管吧?”查庆生几乎是带着哭腔在哀求村主任。
莫村主任把手一摊:“唉,你也知道胡国虎这老虎啊!全村不姓胡的几乎都是他的仇家了,村里镇里,拿这样的恶人,也没有办法,要拘留处罚他吧,又够不上。我们村干部总不能帮你去打人吧。”
查庆生一脸茫然:“难道,我们家就不是在共产党的领导下?”
“你也是当十几年兵的人,懂些道理和知识,怪就怪在没有相关法律法规来制约他。”莫主任抽了口烟,“你也知道我从做调解主任开始也38年了,对这样的事、、、、、、”
“莫主任,有什么办法,别留口啊!”查庆生满脸期待着。
“那么,你记住,不能说出去,是我教你的。”莫主任紧紧的看着查庆生,“这世上,穷人怕凶人,凶人怕极人,极人怕不要命的。你这问题,只有用农村人以往的惯例来解决问题。”
“什么惯例?”
“你就装一回不要命的,懂吗?”莫主任坚定地看着查庆生,“你只有把这垛墙自己去推倒了,才解决根本问题!否则即使政府来帮你去推倒这违章建筑,你们的根本矛盾还没有解决,你永远被他压在水底,三不断头四不歇,罗卜炖肉没完没了。”
“哦!我以前怎么一直没有想到啊!”
“记住,装不要命就象一些,这墙推倒了,你也就翻身了,他今后也就怕你了。我们村干部会来现场做调解的。”
查庆生一听茅塞顿开,谢过主任,立即到街上买了一瓶白酒回去,当晚很痛快得喝了半瓶,剩半瓶,就留在砸墙的那次,一口喝光,谁怕谁啊,命都不要了,不如痛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