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也常和发小以及住在同一个楼洞的忠狗玩些过家家之类的小孩子把戏.
她长大以后觉得无法理解----为什么放着一个好端端的男孩子不用来扮爸爸,却资源浪费地让他去扮看家狗,而发小则不嫌麻烦女扮男装地演爸爸.艾文的角色则通常视这个“家”的人数而定,人数多的时候就是女儿,人不够用的时候也升格当回妈妈.
发小爱扮爸爸大概是因为发小小时候比较“假小子”,属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那种---吵起架来一浪高过一浪,很有气势.这种时候胆小怕事的艾文通常都是乖乖的紧跟在威风八面的发小身后一言不发地狐假虎威.所以艾文后来发现发小长大后居然没有自己胆大--- 一直就留在了M市没出来,而且嫁了人以后就变了小女人,总是惊讶不已.
除了讲故事的时候,小艾文都很听小发小的话.
况且忠狗也想当狗,是那种会看家护院,舍身救主乃至保家卫国的义犬.
莫非每一个小男孩乃至大男孩在心底都有一个未圆的自我牺牲,自我奉献的“英狗”,“英熊”,乃至“斗酒”的“义梦”?
不明白,不明白----从耗子到忠狗,艾文从来不懂小男孩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像她想不明白<飘>里那个韦德居然在妈妈生孩子,家里大人一片手忙脚乱之际,着急的想起去咬海棠花的叶子?!
现在依然没弄明白…
况且艾文也是乐于做女儿的,而且因为个儿小,通常都是小女儿,她很熟悉角色并理所当然地认为---小女儿都是家里最受宠,最漂亮的那一个…
忠狗是个精力旺盛的男孩,上蹿下跳,爱打爱闹,从小学到中学一直都是比较POPULAR的男孩子.这一点,从他多的数不完的NICKNAME上可以得到验证.
忠狗从小爱吼爱叫,走ROCK & ROLL 路线,中学时即使变声期也能时不时地听见他在楼道里吼歌,他让艾文第一次对 “公鸭嗓子”有了概念.
忠狗也傻淘傻淘的----
艾文想起那时候一到暑假,家家大人就图省事的合起来办个补习班把自己小孩塞进去,也不管有没有效,费不费钱的,好像家家都钱多的没处花似的.
一群还没来得及做错事就被剥夺了暑假疯玩权利的小孩子,就天天不甘心的坐在土著大学的教室里马马虎虎地听课,和认认真真的搞“小动作”.
有一次居然让忠狗从课桌抽屉里翻出一个避孕套,很得意的把玩了半天,然后居然很有创意的把它当汽球吹了起来.一群无聊的孩子就都眼热的盯着他耍宝,就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为什么有人会把汽球做的这么奇形怪状,而且颜色还这么不好看.
大家后来都有点脸红,倒不是有谁灵光一现地顿悟了那东东的用途---而是因为那玩意儿吹起来的样子很有点像一个“心的盾牌”,大概忠狗后来自己也意识到了,或者是玩腻了,就把“汽球”戳破了告终.
艾文后来很奇怪为什么在教室里会有那个东东? 她还想如果忠狗认得那东东是什么就一定不会BLOW,如果自己认得那东东就一定不会那么没创意的只想到“心的盾牌”,而全天下的小孩要是都知道那东东是什么就不会有<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的弟弟了.
可见少儿性启蒙教育对于计划生育政策的顺利实施大有裨益!那时候当官的怎么笨的都没想到这一点?!
那是怎样的“纯真年代”啊!
艾文还记得当时教课的那个虽不算青山绿水,但很和蔼可亲的女英语老师有个好听的名字叫EVERGREEN, 她费了很大劲就是无法纠正忠狗对字母“C”的发音.
忠狗后来升到大学玩乐队,据说弹得一手很“飒”的电BASS,电翻一堆JJMM,现在想来他的嗓音其实有点像郑钧.
艾文很有点好奇想看看他自弹自吼的样子,但一直没有机会.谁知道上研究生的时候在土著大院里见到久违的他:梳着小分头,身穿蓝西服,手夹公文包,发福像面包,一副庸庸碌碌的公司小职员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艾文每次一想到他,就有点慨叹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