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有余世存之《非常道,1840—1999的中国话语》一书。以前看到过,觉得很好,值得一读。今天又看到,仍然觉得很好。清末民初,是中国历史上少有的思想解放和文化发达的黄金时代,闻人达士,竞相登场。下面摘取书中的一些文字,以博一笑。
民国初,北大人才济济,名教授有二马三沈之号:马裕藻及弟马衡为二马,三沈指吴兴沈氏三兄弟士远、尹默、兼士。沈士远在北大预科讲授 “ 中国国学概况 ” ,其第一篇是《庄子 · 天下篇》,因兼总务科长,经常请假,一年未能讲完这一篇,年年如此,故学生戏称为 “ 沈天下 ” 。
高长虹到延安后不久,周扬请其到 “ 鲁艺 ” 作报告,各系学生一听高长虹的大名,莫不踊跃前来。在周扬作了开场白后,高长虹看了看 “ 周围的如花笑容,满天星星一般的眼睛 ” ,大声说道: “ 艺术就是暴动!艺术就是起义! ” 他说完看看周围,又看了看大家,不言语了。周扬笑了笑,请高再多讲讲,高长虹把原话重复了一遍,又戛然而止。一位诗人因此将高长虹称为 “ 高起义。 ”
日本投降后,延安的文艺工作者要分配到各解放区去,毛泽东专门找一些著名人士谈话,高长虹也被邀请。哪知一开始谈话,就不和谐。毛泽东问: “ 高长虹先生,抗战胜利了,你有什么想法,是留在延安,还是到哪个解放区去? ” 高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 我想到美国去考察经济。 ” 毛听了高的话,当时就生气了,请他立即出去。
塞克为延安四怪之一。毛泽东曾派李卓然上门邀请塞克到毛住处晤谈,被塞克拒绝,原因是:有拿枪站岗的地方他不去。这事很快传来,后来邓发劝他说: “ 去吧,不去不好的。 ” 邓发还主动愿意陪塞克一起去,这样塞克就同意去了。在去杨家岭的路上,有相熟的人笑问: “ 塞克同志你去杨家岭吗? ” 塞克听了很不好意思。
中共建国后召开第一次文代会时,聂绀弩和楼适夷作为香港地区的代表参加。会议结束前,他们接到通知,某首长在北京饭店接见。到了出发时间,聂绀弩仍高卧在床,楼三番五次叫他也无结果,只得动手揭他的被子。他坐起来,睁开睡眼说: “ 要去,你就去。 ”“ 约定的时间到了。 ”“ 我不管那一套,我还得睡呢。 ” 说完,他又钻进被窝大睡去了。楼只得一人去见首长,还得为聂绀弩找一番托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