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个读书的料

如果不退学,你就该毕业了——昨晚突然收到藤原教授的电话,由于没有心理准备,哇哩哇啦地不知道说了些啥,就只记得藤原说了这么一句。

呵呵,江山易改,藤原不会变的——有我这样反叛的学生有他那样暴跳的老师,如果我不走,研究室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干戈呢!我们从东大打到九大,再从九大打到荷兰莱登大学,反正我是累了,好像不是跟随他学习,而是文化大革命。

至于当年为什么逃跑,今天翻出一篇日记:

……
几乎是猝不及防的,又是藤原的狂训劈头砸过来——我很平静地听着,思想却不知不觉地离开了他说的主题或者是我的问题,也许是麻木了,也许是厌倦了,我不想再去捕捉他的思想领会他的用意,我就做回简单的我自己吧,在他那里得不到承认与帮助,可我还是要继续走下去。

我厌倦的是他的不能自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中国古训估计他是不知道的。丝毫没有要为自己开脱辩解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明一点:教授也好研究者也罢,都不是用情绪来教育人或者引导人的。跟着这样的反复无常的老师,估计用在“不喜欢”他的时间和精力远远多于他到底能教给你什么上面。

他说元田他们都差点跟他急了,为他曾经很早就扬言不给我博士毕业的事情。我觉得八女的老同志们就是单纯和直接,他们不会想到藤原会把这些发泄到我的身上,甚至今天会告诉我从今以后不要去八女,也就是说,像以前的村谷,恒吉、小野和五岛一样,我是最近的一个同样被他看死然后打算抛弃的学生——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令他不抛弃的学生。他不是教学生,而是在考察你是否是研究人员或者学者,是否能够领会以及贯彻他的精神他的意志,如果不能,你就是不行的,你甚至连跟他保持联络的资格都没有似的——也亏的他这么认为,否则从来没有人回来看过他跟他保持联系就显得学生们太无情太过分了。

我去不去八女早和他关系不大了。很简单的道理他怎么就不明白呢?他作为大学教授在八女提倡和实行的,我们都是贯彻和推广者——说实话不感兴趣的人更多些,能坚持的人到底有几个?现在他说不要我去八女,很伤人心,我不提感情——和他没有感情可言,我只是不能理解,你做这样的研究调查难道是摆设吗?那些口口声声要和当地人沟通交流,在沟通交流中互相学习难道就仅仅是为了做做表面文章吗?我不去八女对我来说很简单,也损失不大——可是,作为他提倡的实践型参与型调查和学习就显得多么可笑!那么,他自己把“八女”当什么呢?私有财产?个人领地?没有他我不会去八女不会和老同志们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这一点我很感激他——感激他的还有很多,不会因为现在这样就变成他一样彻底否定或者打死。像他这样目的性功利性这么强、个性如此偏激,真的能成为学者或者研究者?还有他一个人认同的秋叶,同样冷漠自私的人,就能搞好地域振兴和活性化?

我不是不喜欢这类课题,是觉得无从下手——调查、参与……然后呢?其学术价值在什么地方?我又该如何让这些实践转化成研究课题?所以上藤原的课也好,听他的讲演也好,总觉得理论性科学性不足,煽动性热情度很高,像什么革命党人在传播信念和理想,而不是以一种科学的方式在做分析和研究。

我想我早就应该直言不讳地告诉藤原先生:我就不是个读书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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