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腔》、《空山》、《洗澡》、《南渡记》、《东藏记》
《花腔》,作者:李洱
写得好。题材新鲜,手法不落窠臼。
《空山》,作者:阿来
继获得第五届茅盾文学奖的《尘埃落定》之后,在气势混沌磅礴的故事中,伸出异常锋利的藏刀,对民族政策的要害,一刀夺命。真希望现实世界中的阿来像武侠小说中那样,真的有一刀夺命的本事。
《洗澡》,作者:杨绛
不好看,不精彩,好像钢琴独奏,没有华彩乐段。但是,自信的、不乏捧场者的作者以为自己怎么写都是好的,所以在不好看,不精彩的故事中再加上了太多的夫子自道,好像钢琴独奏者放肆地咳嗽。故事就更加不好看,不精彩。
《南渡记》(野葫芦引第一卷)、《东藏记》(野葫芦引第二卷),作者:宗璞
写抗战时期中国上层知识分子的物质和精神生活。像清雅的文人画,细节一丝不苟,有很动人的东西。
可惜,文人画太清雅单薄。除了作者深心痛恨到极点的一对夫妇尤甲仁和姚秋尔以外,人物男男女女老老小小都极有教养地带着面具,小心地出场,小心说几句话,然后淡出。人物多,环境小,篇幅有限:在庙宇里是僧多粥少,在这部小说里是人多故事少。
面面俱到的一个例子是,孟家的大师傅柴发利在书开始的时候出现,作者淡淡一笔,说这个人“与饭食和花木倒都有些审美情趣”(《南渡记》第七页),给读者留下一个印象。一直到书结尾,第二部《东藏记》第三三一页(共三三七页),开了个小餐馆的他才再次出面,做了一碗鸭骨汤,向旧主人请安,占了几百字。
这些人都是作者的旧识,所以“一个也不能少”。可惜了作者的文字功夫。
野葫芦引的出处,在小说开始不久有篇散文说明,大意是在敌人占领的某地,小孩子都被杀掉了,但野葫芦却是刀枪不入的。
这种说法看了使我郁闷:我们中国人得把希望寄托在那些硬梆梆的野葫芦上?
或者,大难当头,人都要寻找一个支撑点。信教信佛的人求上帝佛祖保佑;受辱的老百姓练武,练刀枪不入的功夫;有钱的人实业救国;学校外面的学生游行示威,留在校里的学生猛攻数理化;有号召力的人募捐买飞机;文化人觉得周围的同胞有点问题,怎么都不顺眼,于是有人礼赞歌颂白杨树,有人称道野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