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晤士河边的古堡幽灵

在英国有四成的人相信有鬼，据说其中至少有一成七的英国人承认亲眼见到过鬼。几年之前，我曾经带领过一个华人社团去康沃尔(Cornwall)的伊甸植物园游览，为了做好导游工作，我事先对该地区的历史文化作了一些了解，我惊奇地发现，在康沃尔这个英国的天涯海角，却是鬼故事最流行的角落。尤其在寒冬的夜晚，温暖的火炉边，鬼故事就悄悄地在各家各户蔓延。联想到一直流传至今的苏格兰尼斯湖里的鬼怪，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声称自己在湖边见到了鬼怪的身影，使人不由得不相信也许在这个世界上，鬼魂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 我自小就喜欢看电影，在那个物质生活及其贫乏的年代，看电影几乎成了我们唯一的奢侈。我至今还记得我家附近的大沪电影院和平安电影院，是专门上演二轮（即旧电影）电影的，我从父母手里每月拿到零用钱后，从不舍得买零食吃，几乎都用来看电影了。那时好像鬼电影很流行，其中有两部鬼故事电影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一部是《古堡幽灵》，另一部叫做《鬼魂西行》。说的都是半夜零点时分鬼魂在古堡里现身的故事。我一直不能忘记的是在看这些电影时，鬼怪现身前的大特写，那就是当时钟的指针在向零点靠拢时的紧张状态。至于到了鬼魂在古堡里自由游荡时，心情反倒放松了。《鬼魂西行》好像是一部喜剧恐怖片，全剧充满了英国式的幽默。讲的是一位美国大富翁，在英国从一个已经破落的英国贵族手里买下了整幢古堡，然后将古堡的每一砖每一瓦都装上船，打算运到自己在美国的庄园，再重新按原样装配起来。故事就这样发生在大西洋上。原来古堡的先人也随着古堡的砖瓦被装上了船。于是到了半夜零点整，幽灵从砖块瓦片中走了出来，在船的甲板上开始了他的新旅程，有意思的是他的面貌是一位英国绅士，却拥有特异功能，面对这些拥有现代生活的大富翁，他有点不知所措，却依然一直保持着一位绅士的尊严。在这些大大咧咧的美国人面前闹出了许多恐怖的笑话。具体情节，我已经不记得了，但肯定是开心的因素大大超过恐惧的感觉。 如今我又在面对着一个英国式的鬼故事，而且还与英国的皇室有关。现在我正站在离牛津不远的葛兹驼修道院遗址前（ Godstow Nunnery ），望着她灰黄的残壁，支撑着硕大的却已经不成形的窗子。四周的围墙虽还算完整，却也早已破烂不堪，根本不足以防止任何外来的窥探。然而就是在这座修道院的围墙内，曾出现过一位美丽的修女，引起过当时英国的国王亨利二世的怜香惜玉。修女经不起财富和世俗的诱惑，最终成了这位国王的秘密情人。这是一段不道德的婚外恋。在后人的创作中，曾经依此为素材，煽情而辛辣地描述了亨利二世的这段秘密情史。后来这位修女死后就被埋葬在修道院内，从此以后，每当夜半时分，就有人看到有一个鬼魂在修道院内四处游荡。这个传说已经流传了足足八百年，亨利二世也因此背上了沉重的包袱。 我对这个故事的真伪性不太在意，当我前后左右地在修道院遗迹周围徘徊时，面对着断墙残垣，看到这么一个庞大的古堡式的庄园孤零零地坐落在泰晤士河的旁边。我想，不管我们信不信，只要泰晤士流水不断，英国式的鬼故事就会永远飘荡在民间，世代相传。 13 December 2006 written in Lond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