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 又是圣诞,北风刺骨,万木萧瑟。长假要到了,新年又来了,于是在感叹中有着兴奋,忙碌中有着欢乐。或许是因为受了周围气氛的感染,或许是因为受了排队拍圣诞老人的队伍影响,或许是因为听见了空中飘来的圣诞歌声,或许是因为看见了冬夜里越来越多的圣诞灯火。
年年的圣诞灯火,总是各有特色。最早的灯火感恩节晚上就出现了,那是漫漫黑夜里的一点亮色,有时是一树银花,有时是五彩烟云,有时是红楼绿梦,忱在黑绒般的夜色下显得有点孤零。然而,没有几天,似乎只要一个周末,星星点点的灯火便联起来了。有时是连着六七家都装上了圣诞的灯饰,于是便一片通明,连那路灯也失去了光彩。
我记得邻家的小男孩就是在那个周末提着电线,拎着灯泡帮着继父装灯的,那冻得通红的脸蛋挂着兴奋的喜悦,那眼神里满是欢乐,车子开出了一段,还听见他的笑声。这对父子倒是形影不离,常常一起打球,一起购物,有时又和继父的女儿,自己的母亲一起游戏,这一家的亲情倒是超过了许多的原配夫妇,而这十岁的小男孩也常常由这继父带进带出,似乎没有感情上的生疏。
正对面的那家邻居是犹太人,不庆祝圣诞节,也没有灯火,况且原是飞行员的父亲去世不久,晚上四周灯火通明时倒显得格外的黑暗,与圣诞的喜气格格不入,但圣诞日的下午,门前却停满了汽车,许多航空公司的飞行员,空服员都带了礼品上门,屋里的灯全亮了,小狗尖声叫着,他家七岁的女儿也忙着开门,女主人跑进跑出,似乎同事的关心依在,人间亲情依在。
小街尽头的房产商老夫妇今年倒没有装上很多的灯,前几年他家的灯是这个区域中最多的,最亮的,或许是因为房地产的不景气,没有这心情,或许是年龄大了,七十多岁的人了,爬上爬下也是个累。另外的几家也是年事已高,有的只在家中装棵圣诞树,有的去了南方过冬,到了明年五,六月才会回来避暑。
开车去教堂时,一路上的灯火流光异彩,悦心赏目。有的灯火真是别具匠心,纷纷把圣诞的故事扮演了出来,那马棚里的圣婴圣母,那凌空飞翔的天使,那远道而来的三名先知,都披上了绚丽的灯火彩衣,有的还有音乐响起,倒是令人耳目一新。至于圣诞老人和他的雪撬以及驯鹿,更是常见的灯饰,伴着满天忽亮忽暗的雪花倒也是渲染了节日的气氛。虽然今年的圣诞无雪,但整个小城到了夜间还是一片通明,还是扬溢着喜气。又因为暖冬无雪,最后一分钟的购物人群依然把个停车场挤得水泄不通,而商家的减价大优惠不能不吸引眼球,况且圣诞,新年的销售额占全年的四分之三,那个商家敢不拼命?此地作生意的人,一方面精明,商场如战场,商机如战机,不可轻心;一方面又要诚信为本,信誉第一,产品质量第一,以人为本赢得顾客,所以劣货假货骗人的事鲜有发生,守纪守法的还是多数。
到了教堂之后,急忙赶去唱诗班,这个教堂吸引我的最大地方便是它的歌声。第一次由美国朋友带来时,那歌声一起,便把我给勾住了魂,不仅那领唱的女高音十分专业,就是那四个声部也是层次分明,音色优美。后来一打听,才知唱诗班的指导便是音乐学院的声乐教授,男声合唱团的首席指挥。跑去自荐一番,试了几声之后便叫我去男高音组站队,那里有四个音乐学院的学生,一个常走调的老头,两个中年人,不如中音,低音声部阵容浩大,每星期练声四小时,星期天唱两场,圣诞节,复活节,感恩节便是大头,尤其是圣诞节,正是音乐学院学生放假时,于是十八般武艺齐上阵,五个长号,四个圆号,四个小号,三个长笛,三个双簧管,三个单簧管,六个小提琴,四个中提琴,四个大提琴,两架钢琴,一架管风琴,再加上大鼓,大钋,低音鼓,行军鼓,和一架竖琴。管风琴一响,号角齐鸣,倒也惊天地动鬼神,仿佛真的能看见上帝的身影拍着音乐的翅膀在这教堂里飞翔,而听着那经过多少大师手笔的乐曲,唱着勃拉姆斯,贝多芬,莫扎特谱写的安魂曲,弥撒曲,心里总是有种感动,总是十分投入,总是神轻气爽。
其实,世界上不论是哪种民族,哪种宗教,对和平的祈望,对幸福的祈望,对未来的祈望都是一致的。上帝,菩萨,真主实际上都是人类创造的精神寄托,使自己矛盾的灵魂,人生的苦痛可以有个归宿,有个安宁,于是原先很小的一个宗教,经过多少年多少代教徒的不懈努力,终于成为全球的一大宗教,其政治,经济的影响力无法忽视。而圣诞节的意义也远远超越了宗教,成为人类对新年的祝福,对美好的憧憬。过去的一年无论有多少困苦,多少流血,多少战争饥荒病痛的折磨,毕竟已经是过去了,新的一年要从头开始,要少流血,少犯错,多丰收,多和平,这就是平头百姓,升斗小民的善良愿望,而有远见有头脑的政治家也会倾听人民的希望,实现人民的希望。
从教堂回来的路上,圣诞的灯火更红,更多,连远远的天际都染红了,圣诞的歌声还在一路上回旋着,明年的世界上如果有更多的欢笑,更多的歌声,那才不愧 今年的祈祷,那么多人的祝愿。但愿圣诞的灯火会给全人类带来和平,但愿大家都有个幸福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