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这次来北京,是为《暗恋桃花源》即将在内地首演做准备,“那里就是你心中桃花源的么?”丁女士沉吟片刻:“其实,桃花源在每个人心中,如果人心污浊,身在桃花源也不会快乐。如果人心纯净,他在乱世也能看到希望。所以对我来说,处处都是桃花源……”
第一眼的赖声川
丁乃竺在高中时是个兴趣颇有些另类的女孩儿,在同学们拼命读书为联考准备时,丁乃竺却偏偏对哲学,尤其是老庄哲学感兴趣。“
那时候,丁乃竺算是“文艺青年”,她听说在辅仁大学有一个叫赖声川的男生,非常有才华,音乐玩得特别好。而那时候,赖声川也听说,台大哲学系有个漂亮的大才女,叫丁乃竺。
赖声川回忆起那一次见面的情景时却说:“我第一眼看到她,吓了一跳,认定她就是我未来的太太。”那次,他们聊了很久很久,三、四个钟头过去了却没有丝毫察觉,他们好像有不完的话。丁乃竺终于找到了可以和她探索精神世界的同路人。
大学毕业后,他们迅速结婚。因为丁乃竺父亲学佛,祖父学密,他们的婚礼使用密宗的仪式,在五峰山举行,这也是台湾第一对以密宗为形式的婚礼。
艰苦中的浪漫
婚后,这对小夫妇做出一个重大决定——继续去美国念书。“1978年到美国深造文学专业的人非常少,其他人读博士大都攻理工科。但赖声川不仅读了文学,而且成绩却非常好,门门都是A,每一年都获得全额的奖学金。”提到这些,丁乃竺言语中透着骄傲。但是丁乃竺却花了两年的时间才适应美国。“我在台湾的时候成绩一直不错,英文也挺好的,可美国人讲话很快,说什么我都听不懂。”
刚到美国,丁乃竺和赖声川第二年的学费就被人骗走。他们开始到餐馆打工。赖声川作服务生端盘子,丁乃竺作领位员。可丁乃竺随后表示,在美国的日子虽然艰苦,却很幸福:“重要的是我们两个在一起,一起打工一起上学、相互扶持。而且打工的经验让赖声川看到人生百态。如果没有在餐馆打工的经验,赖声川后来导演的话剧也不会这么精彩。”
沙漠中的种花人
在留美五年后,赖声川拿到了戏剧硕士的学位。这时一个问题摆在他们面前——留下还是离开。最终,赖声川放弃“戏剧环境很好”的美国,毅然回到“没有剧场工业”的台湾。他认为“什么都没有的处女地更诱人,就算是沙漠,也能开出花来。”而丁乃竺,永远是丈夫身边最有力的支持者,她知道了赖声川的决定后,默默收拾好了回家的行装。
那是1983年,赖声川在台北艺术大学当老师,丁乃竺在一家软件公司做副总裁。搞戏剧,是他们的业余生活。赖声川回来后排的第一个戏是《那一年,我们说相声》,那时,“表演工作坊”还没有正式成立,台湾第一批戏剧观众也没有被培养起来,连赖声川在台北艺术大学教授的“戏剧”专业,都是第一年招生……但就是在这片戏剧的沙漠中,赖声川和丁乃竺的第一次努力,却获得了极大的反响,《那一年》不仅观众口碑极好,连相声在台湾也有了复苏的趋势。
于是,夫妇俩更是马不停蹄地投入到了第二台戏——《暗恋桃花源》的创作中。而在众人的提议下,丁乃竺成为了《暗恋》处女版的女主角——完美女性化身的云之凡。
只种努力的因不求成功的果
在采访中,丁乃竺频频说,最感谢的是台湾的观众,没有他们就没有“表坊”这二十年的历程。其实这一路走来,“表坊”几起几落——80年代,“表坊”曾有一个特别大的剧场,按丁乃竺的话说“总算有一个自己的窝了”,但是一场台风,道具顷刻间全被淹了。夫妇二人强忍着挫败感,把排练室又搬回自己家里,直到1994年才有新的剧场。但是提到波折,丁乃竺却是一脸明媚:“我们很幸运,所有的行业都有下雨、有晴天,谁能没有波折?我刚刚接到一个电话,说我们的男主角在新竹演戏到一半,忽然晕厥站不起来了,怎么办?剧场就是一个很精致很脆弱的东西,我们只能平静面对……”难怪赖声川曾经评价太太时说:“她是那种天塌下来,还可以活得很好的人。”
在谈话过程中,丁乃竺总会幸福地提到赖声川,问到原因,她说:“经过这么多年,这么多事,我们已经合二为一,成为一个人了。”在舞台上,他是导演负责创作,她是制作人负责所有创作以外的事务。在戏外的漫漫人生中,他们携手28个春秋,而赖声川依旧是那个习惯牵着丁乃竺的手走路的男人。太多的伴侣分开是缘于失望,而深谙佛法的丁乃竺却相信所有的生命都有无限变化的可能。“我和赖声川都是好奇心很强的人,我们热爱变化中的对方。但只要保有赤诚的心灵,就能到达桃花源的境界。”(美好家园:www.bhgmag.com.cn,版权所有,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