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梦境_一个科大神童的爱情往事(连载之二十一)

《宋朝尤物》、《南京,我的夜生活》和《浮云落在多伦多》(一个科大神童的爱情往事)由九州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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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金色的月光

一盘城市的棋  继续呼吸

1

也许我就等了一年,也许我等了好几年。一年是不是就等于好几年。在梦境中,我是真的记不清的。我总是细心布置我的梦境,像热爱园艺的老外布置花园。梦境中,起码再没有人会指着我的背影,像尼采对着镜子说瞧一个美人一样地说,瞧一个神童。没用的神童。步入社会以后,我更加觉得自己是一盘平凡的棋。杨杨般的高手们已经散去,我再怎么折腾也还是俗手不断,自挖死棋。

一度,我在等待中忘记了那一年之约,我感叹过时间如飞,但又在时间的飞动中变得麻木。社苦恼之余我找这样的借口,说,是社会,让我这么变化。物质社会繁荣的前提,就是现实和自我。我甚至还是消费起了那所谓的机票钱。就是在周末一个人去金陵饭店吃一餐。我有的时候还去南大和读研究生的同学们打麻将。我点炮以后,学着满妹的粗口,一边骂自己一边用力打自己耳光。我是真用劲的,所以一场麻将下来,要是我口袋空了,那我的脸一定是肥肥红红的。

我明白自己是胆怯的,在玉米地事件后就知道。我忍受了,所以我完整了。实际上,我自己受的伤害一点也不多。只要我不去假装勇敢。勇敢不价钱。我还想,那些人间流传的神童故事,只不过是其他不喜欢早熟的孩子的人,编造出来的。

就说记性吧。如果,我真的曾经是过神童。那我怎么会忘记我应该怀里揣着啤酒瓶去深圳的时刻表。但我至少还记得我所谓的女朋友满妹正在深圳的某个豪宅中,等我。她一边摸着麻将,一边不耐烦地等着那个来自南京名叫黄翔的放鸽人。

但我必须承认,我就那么去了深圳。我还被允许走进了那栋别墅。住了好几天。站在那栋别墅的最高层,你再踮起脚,就可以远远地看见一点香港。

我还看见,门口停着的宝马车,像一只死去的大鸟。那车是白色的。从满妹的电话里我就知道了。说实话,我不算喜欢白色的车,直到现在都不喜欢。坐在这种颜色的车上,车速太快的时候,你会觉得你的生命和白云飞散一样脆弱。

事实,其实,前几天,我来之前,我跟满妹打过电话通知她。我听见她轻轻地说:“真快呀,一年了吗?”我说:“如果从南大操场那夜算起,再过一周,就正好一年。”然后,我听见她问:“南大操场是怎么回事情?”我以为她装糊涂。当然,到了深圳后,我知道,她当时是真的糊涂了。她刚刚嗨过。她仅仅在深圳一年,就上了瘾。一般,那样的人会很瘦,但单从满妹的外表,还是看不出任何破绽。她和以前一样漂亮,脸上的气色一样好。我甚至觉得,那时候的满妹妹,由于学会了打扮和修饰,已经比在南京的时候,看起来更高尚了很多。请大家注意,我特地用的是高尚而不是高贵。

2

    我并没有带啤酒瓶去满妹的房子。我觉得我自己的心里已经带了那样一个瓶子。可以放倒不让我带满妹离开的那香港大款。回忆我的人生,只要我不是勇敢的,我就从没有吃过任何的大亏。

我在深圳住了一周。满妹还开着她的宝马车带我去珠海逗风。她还为我办了澳门游去澳门的葡金酒店赌钱,我们一个小时内就输了好几万块钱。在澳门其间,我和她做了一次爱。

因为输钱后,我很有一种失落感。觉得自己是一种真正的失败者。一个小时就输掉了自己一年多的工资。我真的已经一年没有做过。我就在可以看见大海的那个窗口边,一边看着大海,一边从后面拥住满妹。最后的一刻,我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子空了。我流了眼泪。一旦我觉得昔日重来,我就会那样,可以说是快乐,也可以说是悲伤。

其他日子,我都没有再碰过她,我意识里似乎希望离她远远的。就是坐在她的车上,我也总是很自觉地坐在后排。有一夜,她似乎记起了南大操场之夜,非要开车带我海边做爱。那时候,我已经知道,她已经成了瘾君子满妹,不再是从前的南京满妹。我看见她老是打哈欠后去厕所,一去就是半天,从来后两眼精亮。

她从来没当我的面用过那些东西。那个香港胖大款为了我来,特地跑去了新加坡办事情,以避开了我。满妹人前人后都是叫他胖子。我可以感觉到,这个叫胖子的人才是那别墅真正的男主人。不过,他总叫他的几个高大手下时不时来看望一下别墅的女主人。用啤酒瓶撂倒我的哪个,到真的没再见到了,胖子开除了他。据说那小子还救我他。我还知道,胖子有时候也用那些东西,但他一点瘾也没有。他自称是全世界唯一一个吸毒但可以一点也不上瘾的人,他的身体和血液里藏着哪个秘密,他的一切的一切值得戒毒专家们去刻苦研究。

在我知道满妹用那些东西后,我要带她回南京的决心其实已经烟消云散。所以,当满妹说再给她一年时间的时候,我觉得这话应该由我说才对。我说:“我可以再等你一年,如果你愿意的话。”

满妹说,她要我等,因为她真的想离开这里。她不喜欢这里。不喜欢那些白粉。只不过因为还想从胖子那里再弄点钱。我知道,那时候的满妹妹对钱的胃口已经被迫变得很大。

然后,我说:“让胖子出钱,去把它戒掉。不然,我不来了。”我离开深圳的第二天,满妹也出发了。她去珠海金鼎的一家宾馆似的私人戒毒院戒毒。

她说我应该把她忘记一年,一年后,她就还会是那个从前的南京满妹。回到南京和我在南大操场上做爱,举着我代写的散文或者口语诗,入读南大作家班。

3

回到南京,后来的那一年,我似乎真的忘记过满妹。我开始和别的女人约会,和跳舞。心态也和以前发生了巨大改变。

在晚报里我则已经混得一塌糊涂。晚报办的可读性强些,但依然还是属于南京的党的另一个喉舌。所以本质上,是一个正经严肃的工作场所。

晚报里,谁都知道,我的女朋友跟香港大款跑了。所以,他们总是原谅我,一个软弱的男人,在生气的时候继续用手砸碎办公室窗上的玻璃。我去医院包扎的时候,同事们则再不会有人去陪同了。他们习惯了,或者他们习惯了一个失败的男人去拿无辜的玻璃发泄。

因为前一个一年之约,所以,对第二个一年之约。我的态度,就是顺其自然。在梦里,我梦见过满妹戒毒成功。她开着她的白色宝马车,从南向北地一路回到了南京。

有一次,我和一个在南大跳舞的认识的陌生女人上了床。我只知道她是从合肥来南大进修的老师。连她的姓我都没问,她也没问我的。我和她说到合肥的时候说到了科大,她居然就特别激动,因为她的丈夫就是科大老师。然后我告诉她,我也在科大呆过两年,还是所谓的少年班。也许她老公就教过我。然后,她看了我半天,估计就那时候下了决心。

我在南大专家楼和她做爱。她临时住在那里。一周后,我又去找她。我们依然又做了。这一次,我本来就想只去看看她,不做爱的。

临别的时候,她对我说,别再去找她了。她不是那样的女人。做完她特后悔。上一次,因为她想见识一下前神童,控制不住好奇心,才和我做了。

我说:“你好奇神童什么?”

她说:“不是都说他们只发育了大脑,生理上很差劲吗?我老公对他们最有偏见。”

我说:“那你试错对象了,因为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科大神童。不能算是正常的神童。”我知道,我在床上的表现是合格的,甚至可以说是出色。

后一个一年里,我就这一次和女人上床。以后也有过机会,我放弃了。因为我怕自己在做的时候想起满妹。只要那时候想起满妹妹,我就会突然地丧失欲望,成为阳萎。和合肥女人的时候,我是强迫自己从脑子里抹掉满妹。我真的做到了,所以那一次在床上,我表现得是一个出色的舞者。其实,那样的舞蹈,是纯技巧的,没有一点点灵魂在里面。事后,我还是特别地感觉不舒服,像重感冒了一样。有过别的女人后,我才知道,要带着爱情,带着灵魂,做爱的时候才会真正投入和快乐。

反思的时候,我被自己说服,我必须承认,过去我和满妹做的时候,我带着那些,爱情或灵魂。所以,在往后的记忆或者生活里,关于做爱的记忆,我已经离不开她。就像 满妹总是戒毒失败,离不开毒品一样。她勾住我的,也许就是那种关于做爱的毒品。不管怎样,单从做爱,直到今天,她是我人生中的最为美好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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