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纽约送外卖的日子里 (2)

        仅仅干了两天, 老板就失去了他人性的一面. 每回送完一个方向回到餐馆时, 他就冲着喊, "喂, 你怎么这么慢? 现在都好几单等着你了!" 我看着他, 心想, 你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渡到这, 开个破餐馆, 钱你赚着, 老子的命还要不要了. 但送饭慢的经济损失我也体会到了. 周末跟朋友聊天的时候, 发现我的小费收入非常不妙. 朋友们还传经, 说人不能太胆小, 在纽约骑单车如果想安全, 必须骑在路中间.

        那天晚上我没睡好觉, 觉得特窝囊. 想起白天老板的话,"你博士生又怎么了? 连送个外卖都送不好", 肚子里的气就像即将爆炸的原子弹, 憋足了要发泄. 第二天, 横下一条心, 单车往路中间骑, 我是打工仔我怕谁?  这一着还真不错. 第一路中间没有行人, 我不用一快一慢地躲行人; 第二是骑在路中间一目了然, 汽车得小心不要撞着我. 效率立即提高!  送得快了, 小费相对就多了些, 也不用看着老板那副老鼠眼和没几根毛但又明显往上翘的眉毛.

        一天晚饭时间, 给一个韩国人送饭. 开门的是个7-8岁的男孩. 这孩子手上纂着刚好付晚饭的前, 看来这家人准备好了不给我小费. 本来2-3美元不是什么大事, 但这些混蛋们也太混蛋了. 于是我很冷静的对孩子说, 回去告诉你daddy, 他算错了钱.  孩子跟他爸爸如实的传达, 然后补了我5美元.

         回到餐馆, 我把这事说给伙计们听, 结果被老板听见了. 他立刻开口大骂, 说我得罪了他的客人, 影响了他的生意. 这下我来火了, 对他说, "你就知道你自己赚钱, 不知道我们也要生活吗? 你和那个顾客一个鸟样, 基本道德都不懂!" 这事情给我震撼很大, 人要想活得像个人, 要有尊严,  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我送外卖, 很明显是得不到尊重也没有尊严的.  几天后, 我离开了那个店, 开始了我的事业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