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谷之行(96)

结果，阿杰的电话还没等到，关小东的反而先来了。他照旧很含蓄，问她好，祝她节日快乐，整个电话没带情人二字。王琰却给了关小东一个意外的惊喜。她告诉他，她已经辞职了，现在正在做工作交接，再过一周就回湾区。关小东没问她为什么辞职，或者回来做什么。她终于要回来了，其他的，还有什么重要的么? 帮她安顿下来，让她好好养着，他现在能想到的，只有这么多。“回来先住哪儿?”他问，估计她也许会去找芳芳。“随便找个宾馆睡两天，然后还象以前那样租个房，”王琰还没具体安排这些，不过她确实想过了，还是住外面好，不麻烦朋友。可关小东哪里肯让她一个人在外面逛荡，他家的房子那么空，闲着也是闲着啊，她来了，他也好照顾她。“那你不如先在我家客房睡两天吧?”他不假思索地提议。王琰心想，要是在从前她一心一意把他当哥哥的时候，她自然乐不得地去他家住。其实，她到现在，也还是想把关小东当哥哥的，只不过，他明明地表示过，他不把她当妹妹嘛！自己到底怎么搞的，好像认识的所有男人，现在都得敬而远之，王琰心里有些不愤，明明是老天不公啊！“你可以睡在我的书房，不必睡那间客房，”关小东以为王琰在犹豫曾庆雄曾经用过客房那张床，又搞了个新的提议。这下，王琰倒糊涂了。按理说，关小东这么细致的人，不会不明白他们之间已经再也找不回从前的那种平衡了。他们也许还可以做好朋友，可是她如果住在他那儿，搞得好，气氛也不会太和谐；搞不好，就会相当地尴尬。王琰怎么能了解到，自从得知她怀孕的消息，关小东无时无刻地不在担心着她。他恨不得每天可以见到她，亲眼看到她一切顺利。“再说吧，”王琰中庸地回绝了关小东的邀请，“反正我回去也就没车开了。要是找不着合适的宾馆，我就去找你。”关小东收了线，就迫不及待地收拾了收拾书房。虽然他心里明白，王琰十有八九不会来住，他还是兴奋得非动动手不可。王琰这边收了线，全然没有关小东那么抗奋，反倒有些丧气。她觉得自己好象经历越多，却越发地不能了解男人的心思了。她忽然有些感谢曾庆雄。这么多跟她阴差阳错的男人之中，唯独他，在今天放过了她。去年年底她回湾区的时候，她曾经很害怕万一他听到风声会想方设法地来打扰她，可是他没有出现。而今天情人节，他也杳无声息。他终于在她的生活中再次消失了。只为了这个，她就不得不感谢他。当然，在浴缸里烫着痛着哭着的那一天，她也已经再次跟这个男人说了永别。曾庆雄，陆唤舟，郑东城，在那一天，都成为了她的过去。而阿杰，还需要她今天彻底一些，果断一些，狠心剪断他们的牵连。就这么干等着阿杰的电话，王琰实在难熬。尤其待会儿她要撒的那个谎，一遍一遍地被她温习着，渐渐地象个庞然大物一样要吞噬了她。她决定去健身房动弹动弹。运动的人还挺多，大概都准备晚上约会情人的时候能更漂亮些吧，她想，情人节，只有我一个人独过。这样的心情，伴随了王琰一整天，阿杰的电话也没来，好象想要帮助证实一下她的的确确是孤独的一个人。她最后是拿着手机睡着的，电视都没关。一大早手机爆响把她吵醒，她想一定是阿杰，赶紧闭着眼睛重温了一下她的台词，接通了电话，“Hello?”“我是肖有德，”她似乎听见对方说，声音很小，不过她还是听到了，“请你，来一趟警察局。”王琰的第一反应是，警察找我干嘛?！然后想想不对头，如果是警察找她，自然会是警察打电话来，怎么也轮不到让肖有德代劳。她定了神，问，“你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