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鲁豫战场上的“哥萨克骑兵”(续四十四) [王外马甲]

没啥介绍的,你就乖乖儿的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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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门炮不如一口锅(上)


    刘大爷说“南下会师”就象是一趟旅游,确实这样。南下支队从大老远的沛县万分紧张地跑到淮北,却一直没打什么正经仗,每天只是看演出、开大会、参观交流……这让大家都很不自在。
    本来嘛,这部队开的是打仗的买卖。现在放着涡阳、蒙城都不让打,整天看戏喊口号的,算是怎么一回事?交流经验的时候,领导们讲得很起劲,底下的人却觉得挺无聊。当时,新四军还不知道“坑道作业”,所以每次开会都要求介绍这个新战术。次数多了老八路就有些不耐烦,说:“光说不练有啥意思,还不如下个命令,看我们把涡阳城打下来就明白了”。
    其实,八路军自己对坑道作业也不熟练。打魏楼的时候,弄不清该放多少炸药(迫击炮弹的装填药)才合适,为保险起见就往多里装,还连接了三根导火索。结果轰隆一声,把守寨墙的一百多敌人全部炸死,也把埋伏在最前面,准备冲锋的突击排战士震死了几个、震傻了一个。

    南下支队闲着,可新四军四师倒是挺忙的。他们打土顽、开展“急性土改”、广泛建立人民政权……却一点也不用不着八路军插手,因为国民党军根本不经打。
    自从四一年新四军被迫撤出淮北以后,国民党军就和日伪军就在这一带达成默契,搞“和平共处”。结果几年下来,顽军打仗的功底严重退步,可搜刮积累的财物却着实不少。现在新四军回过头来,不仅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还发了一大笔财。
    国民党的“保安常备军”打不过日本人就谈判,打不过新四军也谈判。于是共产党就和他们谈,结果,广大的乡村归我们管理,留部分城镇给国民党。
    南下支队实际上是担任了谈判时的威慑力量。想想看,七团是原先的红一军团二师五团(“红军三虎”之一)、十团是红三军团四师十二团,骑兵团则是红十五军团的骑兵团。有这样的老牌“模范主力”守在谈判桌前,是够顽军们肝颤一阵的。(说起来也有意思,新四军四师的新任师长张爱萍,以前当过红二师五团的政治部主任、又当过红四师十二团的政委,还当过红十五军团骑兵团的团长兼政委!他和“南下支队”倒真是很有渊源)。

    谈判结束后,南下支队于11月中旬返回丰县。临走之前,地方财政干部拖了几麻袋钞票来,不仅发津贴,还按照当地公务出差的标准发放“伙食补助”,每人每天一角钱,这可是八路军以往从没享受过的待遇,刘大爷领到了八块六。当时,日伪顽对涡河一带实施经济封锁,所以工业品紧缺、农产品便宜。一斤牛肉5角、一斤羊肉3角、10个鸡蛋1角钱,于是战士顿顿有肉吃,战马天天吃鸡蛋,大家开心极了。
    战士们吃得高兴,干部们却有点发愁。主力部队都是有“战果任务”的,比如骑兵团,44年有一项任务指标是:缴获重武器100件。现在眼看到年底了,还差十多件没完成,本来以为南下作战能“捞一把”的,没想到又弄成了旅游,这可怎么办才好?
    回湖西的路上,支队一直想找机会打一仗,可是各路敌人都躲得远远的,八路军遇不到对手,只好两手空空地回到了沛县。
    不过,刘大爷倒是有点“收获”。部队过永城的时候,按惯例先找“大户人家”住下,老刘大概是住在了别人的书房里,满架子的各类典籍他看不懂,翻来翻去,突然就翻到一本有“图画”的书,好看。这本书是讲怎么做西洋体操的,字不多,可画了不少示意图,男的肌肉强壮、女的曲线妙曼。那时候,成天打仗的农村小伙谁见过这个,立刻就被吸引住了,大家抢来抢去的看图画(当然主要是看女的),结果就把书扯破了。怎么办?当排长的掏钱赔偿呗!于是,刘大爷也就有了自己的第一本书。不过这本“体操课本”没多久就五马分尸,被大家一人一页地瓜分了,最后,老刘一个体操动作也没学会,真是浪费了教材。

    回到沛县,湖西这边的战役也结束了,南下支队的使命完成,宣布解散。
    九团团长匡斌神秘兮兮地来找况玉纯,约他去单县打仗。原来,国民党山东挺进军二十九纵队(时锡久部)进驻了单县东北的插花楼,匡斌的意思是想要骑兵团先快速过去把敌人监视起来,九团再随后赶到,两家一起把时锡久吃掉。
    匡团长约骑兵团当帮手,一方面是因为骑兵动作快,能追逃也能打援;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骑兵不擅长攻坚,真正打据点还要靠他们步兵九团,他算盘打得倒挺精。
    反正有仗打就是好事,况团长答应了。可是,匡斌敢不打个招呼就把部队拉出去,况玉纯可不敢。(匡斌少将是有名的“嘎子”,从红军到解放军,战功和过错等量齐观,比电视里的李云龙“有故事”多了。他要是不犯“嘎”劲,也就不会从王牌旅长的位置上下来去当空头团长,吴忠少将也就当不上二十旅旅长了)。

    骑兵团急行军九十华里,赶到单县插花楼西南五里的大朱庄村,敌人派到村里催粮款的人员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俘虏了,时锡久的老婆跑到村里来玩,也被骑兵抓了起来。
    没多久,几个步兵团也相继赶来,最先到达的是八分区的独立团和老七团,曾思玉司令员指挥他们迅速把插花楼据点包围起来,等九团匆匆赶到时就只剩下看戏的份了。匡斌气得哇哇叫。
    那时候,打游击是个零打碎敲的苦差事,攻城拔寨的“油水”要大得多,九团好不容易订下的菜,却让七团先上了桌。七团原先是六八五团二营,平型关战役时,匡斌就是二营七连长(他是攻打老爷庙时受了伤才离开这支部队的),而曾思玉又是当时团里的民运股长。老战友、老部队让自己吃了个哑巴亏,难怪匡团长要大发脾气。

    插花楼这里,时锡久的千把号人多是些土匪流氓,装备和战斗力不怎么样,据点工事也很一般,八路军的主力团一个冲锋就能拿下来。多余的部队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匡团长就决定带队回巨南(巨野)去。
   “怎么?你们骑兵团还准备在这里等分红啊?”。
    那时候,冀鲁豫军区的团干部之间有个民主协议,叫做“战场缴获奖励分红”,差不多就是见者有份的意思,主要用意是照顾小编制团队和地方部队。
    况玉纯笑着劝匡斌别急着走,说:时锡久被围求救,单县的日伪军就会出来帮忙,到时候,九团打援一样能“发财”。
    “二十九纵队可是国民党顽军,如果单县的敌人不出来支援呢?” 匡斌有点不信。
    “再等等吧,如果敌人出来支援,就一定会有日本鬼子参加。那打起来多过瘾”。
     匡团长听说日本兵要来,就去组织部队准备打阻击,一心盼着鬼子快点来。
     骑兵团也一门心思地想打援。李树茂依然指挥四连,他告诉大家:“单县的伪军警备大队总共500多人,没多大意思,关键是日军守备队有炮有机枪,咱们一定要把大家伙搞过来”。战士们顿时摩拳擦掌,兴奋得不得了。

    在插花楼阵地,七团和独立团按部就班地挖坑道。刘大爷跑去看热闹,发现他们有一半的人在挖坑、另一半人在休息。几个神枪手趴在坑道边闲得无聊,冲着据点里喊:“喂!你们有胆量就冒个头出来啊”,顽军们倒也有趣,不敢露头却伸手在墙头上摆了一块砖,这边立刻有几杆枪开火,把那砖头打成几截。于是,外边的八路鼓掌,里面的顽军也喊好,接着又摆上一块砖……就象是在做游戏一样。
    看样子,他们也是在等单县的日伪军。

    从11月21日等到24日,增援的敌人终于来了。
    驻单县的日军队长宇贺中尉和小队长森方带领日军守备队以及伪山东警备总队一大队共五百多人,在常老家村附近遇到了我军的阻截。敌人还很猖狂,拼命地往九团阵地上冲。
    骑兵们关心的是日本兵来了没有,李树茂拿望远镜一瞄,高兴地喊:“来了来了,还带了两门步兵炮!”。接着就听见团长发命令:“迂回!出发!”。
    
    刘大爷他们刚从大朱庄出来,就听见插花楼那边咚咚的炮响。那是七团的人知道鬼子出动,连实施坑道爆破都等不及了,直接用迫击炮平射轰寨门,想赶紧解决了时锡久,再回过头来追日伪军。
    骑兵们心说:想得美,哪有那么好的事,鬼子的这两门炮我们预定了,任谁也抢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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