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在文章的开篇说,刚看完《黄金甲》的那几天,胃部的不适感一直挥之不去。如果要用一句话来概括我的观感,那就是:这是一部嗜血的电影。联系到其他几部同样嗜血的所谓“大片”,包括《夜宴》《十面埋伏》《无极》等等,真的怀疑中国的大片是否到了嗜血成性、靠喝血赚钱的时代。
想当年,当中国导演还在为资金苦恼的时候,中国电影界曾经流行过一个弥天大谎:如果中国电影也像好莱坞大片那样有巨额资金投入,拿奥斯卡奖有何难哉?如今,张艺谋、陈凯歌、
文章认为,好的艺术不是用金钱堆积出来的。好电影不等于奢华的场面和视觉的盛宴,更不是暴力和性的简单相加。正是在这里,中国那些热衷于拍摄“大制作”影片的导演们忘记了一个简单的道理:真正打动人的总是一个非常朴素的东西,外形奢华而内容苍白的“大制作”永远不可能意味着好电影。打动观众与评委的,恰恰是那些简单却永恒的人生哲理,是真正能够触动人们心灵的故事,包括一些最基本的道德底线。由于我们的文艺作品曾经把艺术品的道德导向作用简单化地理解为意识形态的教化作用,致使有些人一谈到道德就是立即联想到“守旧”“伪善”等等,而没有意识到没有基本的公共道德底线的世界将是一个非人的世界,而维持这个道德底线曾经是、也永远是艺术的基本使命。
不幸的是,我们在
众所周知,所谓大片一般是离不开暴力和血腥的,美国的好莱坞大片也是如此。但是我还没有见到哪个国家的大片像中国的大片一样,其暴力的展示居然完全脱离了道德制约和价值内涵,成为彻头彻尾的暴力崇拜和暴力美学。正如有人说的,今天的张艺谋就是一个油漆工,只会把红色的颜料大桶大桶地往银幕上倒。
国产大片大多喜欢表现所谓复仇的主题,《夜宴》、《黄金甲》等等都是如此。但是,所有复仇者和复仇对象、统治者和造反者、权威和秩序的代表者或颠覆者、挑战者,几乎没有任何一方代表正义和良知,他们在使用暴力进行复仇的时候除了满足自己的权力和欲望几乎完全没有别的正当理由。由于这里的仇恨和价值无关,所以它导致的杀戮就只能是暴力的滥用。
作者称,如果把《黄金甲》和它的原型《雷雨》做一个简单的对比,就会发现:改编以后一个根本变化就是把原先明确的价值判断和道德判断给弄模糊了,《雷雨》中明确的价值立场没有了,正、反面人物的分界没有了。最明显的是:《雷雨》中的四凤在《黄金甲》中已经不再是一个无辜善良的少女,而是一个参与了毒害皇后阴谋的谋杀犯。正如有论者指出的:《雷雨》不是一部宫廷戏,它的重点在强调一种觉醒和反抗,《雷雨》里也有幻灭,但那种幻灭下伴随的是另一阶级的崛起,而且这个阶级是被赋予了正面的道德和价值内涵的(当然也被赋予了历史的合理性)。改编后的《黄金甲》则成为一个宫廷戏,改编后的故事人物,无论是利用暴力来颠覆国王的权威、国王所象征的秩序,还是同样利用暴力来维持这个权威和秩序,全都没有正当的理由。
必须指出的是:脱离了道德制约的暴力叙事具有严重的社会文化后果。暴力的本质是对生命的威胁和否定,任何暴力行为总是敏感地牵动人类的道德神经。只有正当防卫或除恶的时候,暴力才具有道德的正当性。而且即使如此,它的正当性也是有限制的:暴力只有工具的意义,是不得已而采用的除恶手段。暴力的合理性只是手段的合理性而不是目的的合理性。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文明社会对于文艺作品中的暴力叙事进行了严格的限制,尤其是对直观的艺术(如电影、电视、戏剧等)限制更严。这种限制除了规定暴力叙事的时间和程度,我以为更重要的是必须把暴力叙事纳入道德的轨道,受到人类基本价值的制约。脱离了道德制约的暴力叙事是对人类基本文明准则的违背。
最后,文章不无担忧的指出,而这样的暴力叙事在我们的大片中随处可见。不仅是张艺谋一个人,也不是一部《黄金甲》,事实上很多中国导演、中国影片特别是“大片”,都不同程度地带有渲染暴力、美化暴力的倾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大片导演们在暴力叙事方面是那样富有想象力,能够设置出匪夷所思的打斗场景和杀人技术。根据摄影程小东介绍,《黄金甲》中的天坑追杀这场戏为的就是营造视觉高潮。他自称这是他从影以来最危险的一次工作。近30个忍者从近400米的高空沿绳索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