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务副总理黄菊的办公室主任王维工被撤职,上海市委市委秘书长范德官亦被调查,上海的问题远比外界想象的更严重,可以各套领导班子都经不起深查细挖,代书记、市长韩正、市人大常委会主任龚学平、副市长周禹鹏等人在内的权势人物人人忐忑不安,噤若寒蝉
自上海陈良宇案引起上海政商各界激烈震荡之后,一段时间以来似乎稍有缓和。这种沈寂正被打破,周正毅的重新被捕就是一个重要信号。多维新闻网在1月独家披露: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常务副总理黄菊的办公室主任王维工已被撤销职务;而中共上海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范德官亦被调查。
涉案人员有“男女之别”
熟悉上海政情的人士向多维社透露,上海的问题远比外界想象的更要严重,可以说党、政、人大等各套领导班子都经不起深查细挖,包括代书记、市长韩正、市人大常委会主任龚学平、副市长周禹鹏等人在内的权势人物各有各的问题,他们人人忐忑不安,噤若寒蝉。不少人如韩正抓住机会就高调表态,向中央交心输诚,同时也在下级和民忻媲俺抛慵苁疲?晕茸≌蠼拧?br />消息人士说,与老一代腐败分子相比,可以说“上海帮”的腐败别有特点,种类和方式也“与时俱进”了,与高科技、全球化挂鈎,具有专业化、知识化的特点,还有着上海人特有的精明算计。他们通过子女亲属和同学校友的关系网,既擅长权力运作,又精通资本运作,既插手房地産炒作、国企改制,又涉足信息业、金融业和高科技行当,也跟跨国公司、合资企业等等玩上一把。他们搞起腐败来,不仅是权钱勾结,而且是权力、资本和知识三结合,胃口之巨大,胆量之豪壮,手段之诡秘,都让人联想到毛泽东时代的一句豪言壮语:“外国有的,我们要有,外国没有的,我们也要有!”
在对“上海帮”查处的过程中,调查人员发现一个耐人寻味的“男女之别”现象:被调查的男士往往都是软骨头,调查人员一请来“喝咖啡”,立即举手投降,不仅对调查人员掌握的情况坦白交代,而且问一答十,对调查人员没有掌握的情况也都“主动”滙报,对同夥涉案情况也都“竹筒倒豆子”;而女士接受调查,则往往正相反,表现得十分“有骨气”“讲义气”,对自己的问题拒不承认,对别人的劣迹丑行更是一问三不知。就是调查人员将白纸黑字的有关证据放到她面前了,还对自己和陈良宇等“上海帮”主要成员的关系矢口否认。
他们举例说:上海涉案人员被分别关押在不同的省份接受调查。上海市委副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孙路一,被送往辽宁。消息人士告诉多维社,此人在压力面前已经精神崩溃,屎尿失禁,翻来倒去重复的就是三句话:“我是党员!我要交代!不要判我的刑!”他交代了关於陈良宇的大量犯罪事实,陈良宇受审查时自恃上有靠山,下有死党,曾抗拒了三个月,但是在孙路一等人提供的大量事实面前,终於抗不住了。
陈良宇有十几个情妇,其中关系最悠久的,是上海西郊宾馆的一位盛姓服务员3铝加詈罄唇??鞯揭患乙?校?律嫦犹案?苈逗螅??邮艿鞑槭比刺?惹坑玻?乓馕?驴?选?br />调查人员感叹说:“男的都像甫志高,女的都像江姐!”——“甫志高”是“文革”前着名小说《红岩》中的叛徒,而江姐则是坚贞不屈的烈士。
上海市委范秘书长“得关”
多维社获悉,为查清上海官员贪腐,中纪委在上海保持百多人的调查规模,调查人员主要由吉林及江苏纪委派出,在纪委、监察、审计和司法部门的多方调查下,上海政、商各界落马者的队伍就像滚雪球一样壮大。
上海市人民检察院公布材料称,上海检察机关2006年在立案侦查涉嫌贪污贿赂等职务犯罪案件中,共逮捕5名局级干部,其中部分人与社保基金案有关。而原上海市劳动和社会保障局局长祝均一、原中共上海市委副秘书长兼市委办公厅主任孙路一、原上海市长宁区区长陈超贤、原上海市国资委主任凌宝亨……在反腐扫贪新一波中,不断有贪官和地产商落网,涉及社保案落网者已逾五十多人。
最近得悉,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常务副总理黄菊的秘书、黄菊办公室主任,曾经担任过中共上海市委副秘书长的王维工,被撤销职务,被软禁起来交代问题;陈良宇的主要助手、中共上海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范德官,亦被调查。
范德官,男,1949年12月生,上海市人,1975年7月加入中共。学历大学,经济学学士,高级经济师。曾任上海县工农教师进修学校副校长,南滙县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市农村工作党委组织处处长、市农委机关党委书记,市农村工作党委副书记、书记、市农委主任、市农村党校校长,现任中共上海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市郊区工作党委书记。
去年9月,范德官的副手、上海市委前副秘书长孙路一已因涉社保案被软禁。范最后一次在媒体上出现是今年元旦和上海市党政军高层出席新年音乐会。他从作农村工作起家,是陈良宇的主要助手,经常陪伴左右,陈上台后就提拔他出任市委秘书长,消息人士说,范德官过去很爲自己“德官”(得官)的名字而得意,有恃无恐,贪赃枉法,拼命敛财,恐怕这次不是“得官”而是“得关”(被关押)了。多维社听到还有上海市民还嘲笑说,“德官”遇到“法官”,弄得不好甚至可能“得棺”。
黄菊确实病入膏肓,来日无多。究竟是因爲黄菊病重交权而失势?还是因爲失势而加重病情交权?不论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二者互爲因果,对於“上海帮”来说,其结果都是一样糟糕:黄菊再难以施加影响来保护自己所提拔的党羽
在风声鹤唳之中,上海市纪委於1月23日举行“全体会议暨全市加强党风廉政建设干部大会”。会上,市委代理书记、市长韩正承诺会配合中央工作组彻底查清“社保资金案”。
亚洲时报潘小涛的文章今昔对比说:去年8月15日的上海市全市加强党风廉政建设干部大会上,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上海市委书记陈良宇也曾强调,“要坚持党要管党、从严治党的方针,扎实推进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结果,陈良宇在9月24日就被撤去上海市书记一职接受审查。韩正这次力竭声嘶表示愿意配合中央工作组彻底查清“社保资金案”,其政治前途最终会如何?
黄菊因病交权还是涉案交权?
消息人士告诉多维,“上海帮”之所以连遭重挫,纷纷落马,与“上海帮”的帮主之一黄菊的病情加重,难以视事大有关系。
黄菊的秘书、黄菊办公室主任,曾担任过中共上海市委副秘书长的王维工,被撤销职务,被软禁起来交代问题。
去年年初黄菊被披露患了胰腺癌,元月16日开始从公惺酉呦?В????舜蟆⑷????嵋橐踩毕??敝?月初才再度公开露面,与其他政治局常委一起出席中国科学院和工程院联合大会的开幕式。之后时隐时现,最后一次公开露面则是11月21日在上海接见到访的澳洲银行董事会新主席古德,而今年元月5日举行的中央企业领导人会议,黄菊也作出批示,显示他那时还掌握分管国企及金融工作的权力。
一年来,黄菊在北京动了两次手术,又於去年9月转赴上海中山医院中西医结合进行保守治疗,入冬时传出病情还比较稳定。多维社得知,年初以来黄菊病情重新恶化,癌症已经转移到肝臓,两次被紧急抢救。他分管的国企、交通、安全等等工作已经逐步移交、分摊给了曾培炎、吴仪等人。
在元月中旬结束的全国金融工作会议上,除了讨论国有银行改革、加大金融对外开放、农村金融发展等六项议题外,传出了一项重要的消息:黄菊没有露面,已将分管全国金融事务的权力交给总理温家宝,国务委员兼国务院秘书长华建敏协助。
除非因爲政治原因或已经失势被剥夺权力,中国最高决策层成员历来绝少因身体原因而交出权力,多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毛泽东病得说不出话批不了字,仍然绝不放权,以联络员传话来遥控全国;中共自第十一届决策层之后,每届都有政治局委员在任上去世(十一届苏振华、十二届廖承志、十三届胡耀邦、十四届谭绍文、十五届谢非),病重时都没有听说交权。
但这次,香港《经济日报》报道,中央决定,黄菊“健康持续出现问题,已不能再勉强,正式停止工作,并交出金融领域的最高领导权”,由温家宝直接主持金融工作,国务院秘书长华建敏从旁协助。报道又说,中央最高层之前已经决定,中央一般性会议,黄菊可以不出席;黄菊分管的事务,如身体许可就出席或作出决定。这次他连他分管的金融口最重要的会议??全国金融工作会议都没有出席。按照中共过去的惯例,即使真的因健康、因出访、或者其它不便披露的原因而无法出席,也会通过写贺信、打电话等各种方式表明自己的政坛“存在”。黄菊这次无声无息,显非寻常。
有一种说法称,这显示他的病情己经真的令他“心有馀而力不足”;也有分析家认爲,黄菊不可能是因病交权,交权必定是因爲腐败大案动摇其根基。“亚洲时报在线”潘小涛设问:今年元月5日黄菊还作出批示,那麽从那天以来这麽短的时间,“中共内部发生了什麽与黄菊有关的大事,令人联想到他犯了错误或失势呢?”他推断:元月8日,也就是黄菊以分管金融及国企的最高领导人身份,作出批示后的第三日,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召开第七次全体会议,会上通报了陈良宇案调查进度,指陈的违法违纪问题,远比去年九月公布的严重。近几日,周正毅再度落网,并有五十多名涉及陈良宇案的上海官员因涉案而被罢免。“黄菊突然被削权,是否因爲涉及陈良宇的证据已然确凿,以交出权力来交换免被进一步究责呢?”
维社了解到的情况是:黄菊确实病入膏肓,来日无多。究竟是因爲黄菊病重交权而失势?还是因爲失势而加重病情交权?不论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二者互爲因果,对於“上海帮”来说,其结果都是一样糟糕:黄菊再难以施加影响来保护自己所提拔的党羽。
黄菊与张荣坤的互补关系
黄菊及家人早就与上海几个腐败案子有扯不清的利益纠缠。
上海前上海劳动与社会保障局长祝均一,将委托给工商银行上海分行的约32亿社保资金,以该局下属上海市企业年金发展中心的名义,向福禧投资控股有限公司董事局主席张荣坤提供“贷款”,用以收购沪杭高速公路的经营权。挪用社保基金本身就违规,贷款时更没有任何担保。
陈良宇的弟弟陈良军是周正毅的副手,陈良宇的妻子拥有大量农凯股票,儿子陈维力涉嫌卷入上海社保案贪污网;黄菊的儿子黄昔是张荣坤的副手,黄菊的老婆余惠文是张荣坤担任名誉副会长的上海市慈善基金会的副会长;主管经济的副市长周禹鹏(刚被调离)的女儿周东蕾联手近年炙手可热的企业盛大……这正是“上海帮”腐败的重要特点:将官商勾结转到权势者家庭内部去隐蔽地进行
黄菊的儿子黄昔,是福禧投资控股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张荣坤的助手。祝均一是黄菊担任上海市长时钦点出任劳动局长的。张荣坤是上海市慈善基金会名誉副会长,黄菊的妻子余慧文则是该会负责实际工作的副会长,是这笔非法钜额贷款的中间牵线人。余慧文据称是上海及浙江一带暴发巨贾极力想接近的人物,很多人都是透过向基金会捐款而与余慧文成爲“熟人”。
张荣坤是苏州人,毕业於华东师范大学商学院金融系,获世界经济专业硕士学位。2002年2月,张荣坤控制的福禧投资在上海注册,注册资金5亿元。
张荣坤以32.07亿元收购了国企上海路桥99.35%股权,这笔钱正是出自祝均一管辖的社保基金。《21世纪经济报道》2006年10月曾经披露,上海路桥99.35%股权总资産应爲37亿元人民币,但2002年“上海市某领导”干涉转手价格,将价钱压至32亿。该媒体虽然未提这个“某领导”的名字,但是2002年上海的一把手正是黄菊。
即使压低了5亿元,据称实际上只支付了13.62亿元现金,其馀18亿被张用於其他项目。正是这一年,张荣坤因捐赠逾千万的款项而成爲上海市慈善基金会名誉副会长;同年7月4日,29岁的张荣坤当上上海工商联副会长,并迅速成爲全国政协委员。从2002年开始,张荣坤的名字出现在各种版本的富豪榜中,并於2005年底升至《福布斯》中国富豪榜的第16位。
◆权钱之间的亲戚血缘多维社了解到“上海帮”重要成员都很不乾净。
中纪委已经查实的陈良宇涉案金额逾三亿人民币,已确认涉贪1.5亿。消息人士告诉多维,他弟弟陈良军与周正毅早就勾结,持有一万股农凯股票,担任周的副总经理,陈良宇的妻子也拥有大量农凯股票;他儿子陈维力也涉嫌卷入上海社保案的贪污关系网,陈良宇在前秘书秦裕涉案被扣后安排陈维力外逃美国避难,带走更多罪证;而黄菊的儿子是张荣坤公司的副总经理;黄菊的老婆余惠文是张荣坤担任名誉副会长的上海市慈善基金会的副会长……这正是“上海帮”腐败的重要特点:将官商勾结转到权势者家庭内部去隐蔽地进行。类似情况的还有一个上海副市长周禹鹏,他的女儿周东蕾联手近年炙手可热的企业盛大。
周禹鹏是主管经济的副市长,上海电气这些重点企业都归他主管,主要领导成员他都安排了“自己人”,张荣坤也是上海电气副董事长。去年夏天,在祝均一挪用社保基金案遭受调查时,就查出部分在外资证券上的投资曾获周禹鹏批准。上海电气集团董事长王成明等都先后落马,副总裁韩国璋於8月1日被中纪委扣查前,周正准备将韩提升爲常务副总裁,中纪委人员是在周禹鹏面前将韩带走的,韩涉嫌协助张荣坤非法获得银行信贷及挪用基金。据称韩涉及的部份违法违纪问题,曾向周禹鹏请示汇报过 周禹鹏将女儿周东蕾送到美国进入哥伦比亚大学留学。2002年她在担任“软银基金”投资经理时,帮助盛大融资,搞到第一桶金,盛大集团2003年11月安排她担任该公司的投资者关系总监,送给她一大笔股份。她也不辜负盛大的期望,2005年3月盛大由一两年前还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竟然急剧膨胀到大手笔出资2.3亿美元,在美国纳斯达克收购新浪网19.5%的股权,成爲新浪网最大股东,引起轰动,其核心人物就是周东蕾。上海许多人议论:周禹鹏在“盛大收购新浪”的事件中究竟扮演了什麽角色,拿到了什麽好处?
去年8月,传出周禹鹏涉社保基金案被中纪委调查,上海市政府一口否认:“绝无此事,纯属谣言”。他们还会否认多久呢?2007年2月3日,上海传出这么一个简短的新闻:上海市第十二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五次会议补选刘云耕、周禹鹏为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时年59岁的周禹鹏,从此离开大权在握的主管经济的副市长职位。下一步,他还会去哪里?
消息人士告诉多维,从目前调查的情况看,不知上海有多少人会人头落地!但是北京有没有彻底揭开上海盖子的决心,是否部署对上海动一场“改天换地”的大手术,目前并无法肯定,仍然要走着瞧。韩正在中央眼里无疑是不够格继续主持工作的,他本人索贿倒是不多,因为他在政治上很有企图之心,不愿因小失大;但是他不仅拍马溜须、而且也送礼行贿,本身就有无数摆不清的把柄,还经常被人讥讽爲“假学历”。但是换谁来主政?据称李源潮、贺国强、张德江都曾经是备选者,但是也踌躇难定。
难定的,还有下一步对这个烂透了的“上海帮”怎麽办?胡温“杀鸡吓猴”已经起到震慑效果后,他们权衡利弊,是否会“穷寇勿追”,适可而止?分析家认为,多数涉案人员还会过得了关!且不说到了北京的“上海帮”毕竟树大根深,让人投鼠忌器;就是上海这下面也是盘根错节,动得太狠,对方狗急跳墙,拼个鱼死网破,大家都可能“同归於尽”,至少会使上海“瘫痪”一段时间。